在神佛缺席的夜晚 第125章 妈妈,弟弟叫你呢

小说:在神佛缺席的夜晚 作者:一夜盛夏 更新时间:2025-09-12 02:52:01 源网站:2k小说网
  而现在,他可以看在她日后会是他孩子**份儿上,宽纵她。

  向穗轻轻捏着手指,垂下眼眸。

  孩子?

  她是骗陆危止的。

  她没打算给任何人生孩子。

  生了孩子,就要负责,她以后要去陪爸爸妈妈和哥哥的,不能留下羁绊。

  她不可以不负责任的将一个无辜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。

  没有妈妈陪伴的孩子,会很难过。

  “在想什么?”

  沈书翊见她眉目轻敛,“还是困了?”

  向穗靠在他肩上,懒洋洋的倦怠的打了个呵欠,“嗯,有些想睡觉。”

  沈书翊抬手握住她的肩膀,稳定她的身形,“前面就到家了。”

  向穗微微抬眼看着面前俊美儒雅的男人,面颊在他脖子上轻轻蹭了蹭,“老公,我们的孩子出生以后,你会好好对他吗?”

  沈书翊:“会。”

  向穗有一搭没一搭的又问:“那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?”

  沈书翊沉吟两秒后,给出一个宽泛的回答:“好学生。”

  向穗懒洋洋的轻笑,“人家都说沈总是谦逊的君子,可你怎么名不副实?怎么会有人这样自夸的?”

  沈书翊淡笑:“算自夸吗?”

  如果一个人的本该年少轻狂的学生时代只能用“好学生”来形容,那余下的记忆只有极致的古板自律,毫无趣味。

  向穗有些惋惜:“可是我有些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。”

  沈书翊闻言眸光微顿,**着她的长发。

  车子抵达静园。

  向穗打着呵欠准备去卧室睡觉,刚迈进客厅却听到佣人低声汇报:“沈总,太太,夫人来了。”

  向穗打呵欠的动作轻顿,扭头看向沈书翊。

  沈书翊:“该是为了那个私生子的事情,你去睡觉。”

  这是不用她管了。

  向穗睫毛轻眨,迟疑:“……毕竟是长辈,我这样招呼都不打,说不过去吧,我还是跟你坐一会儿,待会儿再去休息。”

  “这里是静园,没那么规矩……”沈书翊见她坚持,无奈的揉揉她的长发:“……也好。”

  沈母正在客厅不停的踱步,听到脚步声,转过身。

  顾不上旁边的向穗便径直对沈书翊开口道:“那个野种已经醒了,你爸现在还在医院守着,当年你年纪尚小高烧烧出肺炎,他都没在医院守过夜,到底是上年纪了,有了父爱……”

  言语不无嘲弄。

  向穗静静的听着。

  这沈家,无论是夫妻还是父子都是至亲至远,一旦出现利益不均,便逐渐显露出本性。

  沈书翊淡声:“妈,儿子早已经成年,不再需要父亲守护。”

  沈母眼神悲凄:“妈就是为你打抱不平,原以为他就是个严父,可现在看来……

  还有一件事情,你爸将名下一半的股权给了那个野种,等他成年后便会自动转到他名下,虽然看似他得到的远不及你,但他算是个什么东西,又怎么配跟你相提并论,沈家现如今的基业一半都是你打下来的。

  这才几岁,就又给房子又给股权……”

  向穗捏着手指,轻声问沈书翊:“你小时候,公公也给你股份和房子了吗?”

  她的声音并不大,却足够沈母也听见。

  顷刻间,沈母脸色更难看了几分。

  沈书翊眸色幽深:“没有。”

  向穗皱眉,嘟囔着:“那这就不是单纯的偏心了吧,根本就是一心都扑在那个小野种身上,公公总不会这么大的年纪了,还想要……二婚吧?”

  同一时间。

  陆危止出现在沈宴养病的医院。

  应拭雪在走廊看到他站在不远处打电话,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走过来:“阿止。”

  陆危止阴鸷的眸子朝她扫了一眼,继续通话。

  应拭雪深吸一口气:“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,能给我两分钟吗?”

  见他没有拒绝,应拭雪安静的站在一旁,听着他对着手机那头的下属吩咐。

  半晌,陆危止结束通话,这才侧头朝她看了一眼,“给沈老头生了孩子?”

  应拭雪有些难堪,当年她身边不乏年轻出色的追求者,其中陆危止和沈书翊的示好,成了她在社交圈畅通无阻的通行证。

  可现如今,她却只能给一个老男人生孩子。

  当这样的反差还是从陆危止口中吐出,更让她觉得心中憋闷。

  陆危止像是没看出她的难看,又或许是全然不在意,散漫的看了看腕表:“你还有一分四十秒。”

  应拭雪:“你最近还好吗?我……”

  陆危止:“你确定要用这一分钟的时间来说废话?”

  面对他毫无情绪起伏的话语,应拭雪掌心紧握,心一横:“我……想请陆爷再帮帮我。”

  陆危止嗤笑:“帮你?沈家害我陆家至此,我不宰了你那个流着沈家骨血的野种就已经是看在往日情义,你还想我帮你?”

  应拭雪:“害你的人是沈书翊,他他还丧心病狂的要害我的儿子,我们既然有着共同的仇人,不更应该同仇敌忾吗?”

  见陆危止没有再夹枪带棒的讥讽,应拭雪看到希望,“只要阿止你帮小宴拿到沈氏集团的主动权,日后……你你有什么要求,小宴都会答应……”

  陆危止好整以暇:“哦?”

  见他来了兴趣,应拭雪继续道:“我会让小宴认你做养父,孩子还小,需要一个厉害的长辈指引方向……”

  陆危止没拒绝,却也没有给出任何许诺。

  应拭雪咬牙,抛出底牌,“包括沈氏集团的部分股份。”

  陆危止笑了。

  应拭雪知道自己赌对了,敌人的敌人就是天然的盟友,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。

  陆危止不再吝啬,告诉她:“你现在手中最大的底牌就是沈家那老东西的偏爱,那老东西跟沈书翊越是离心,你能掌控的东西越多。”

  应拭雪深吸一口气:“……我明白。”

  陆危止看着她走远,嘲弄的唇角勾了勾。

  沈家这盘棋,鸡飞狗跳才精彩。

  十分钟后,陆危止走到沈宴的病房外,透过窗户看着应拭雪在沈董怀中哭的梨花带雨,而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医院。

  陆大:“陆爷何必亲自跑这一趟,属下来也是一样。”

  秋风扫落枝头黄叶,落在陆危止点烟的肩上,“你懂什么,她事儿多。”

  交代的事情办不妥,摆脸子还耍脾气。

  陆大胸膛起伏,对向穗更加不喜:“陆爷……样貌漂亮的,不止她一个。”

  陆危止扫他一眼:“漂亮的女人不止她一个,性格还那么恶劣的,稀有。”

  凉意的秋风习习,陆大不懂。

  陆危止缓缓吐出个烟圈,“脸好看,性子恶劣,所以缺德的时候别具风味。”

  他抬手扶去肩上落叶,“天凉了。”

  这座无趣的老城,沾染上了萧瑟秋意。

  “去盛宴会所。”

  陆危止抬脚上车时,看到不远处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儿被父母一起牵着手,一家三口在路灯下,在寂寥的秋风里热热闹闹的。

  他上车的脚步轻顿,但也只是一瞬就收回了视线。

  静园。

  沈母已经去客房休息。

  沈书翊坐在吧台自斟自酌。

  向穗披着外套走到他跟前,睡眼惺忪的望着他。

  沈书翊抬眼,唇角撤出抹极浅的笑,握住她的手,将她拉坐在自己怀中:“不是困了?怎么还没睡?”

  向穗胳膊圈在他脖子上,困倦的脸贴在他脖颈,“你不陪着我,我睡不着。”

  可她这模样,分明是闭上眼睛就能熟睡。

  沈书翊轻声问:“是睡不着还是特意来陪我?”

  向穗咬咬唇,“肚子里的宝宝说爸爸在难过,让我来陪陪你。”

  沈书翊微顿,她总是有本事让一个男人百炼钢成绕指柔。

  酒不醉人,人自醉。

  良久,沈书翊轻叹一口气,跟她说起自己的过往。

  沈董是个严父,一心想要拔高沈家的财富地位却能力有限。

  而沈书翊自幼就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和超出常人的意志力,沈董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未能实现的希望,对他寄予厚望。

  寒冬酷暑,沈书翊未曾有过假期。

  多少人羡慕沈董好福气,有这样出色的儿子,但沈书翊从未开怀过。

  沈书翊:“我曾经以为,父亲便是求全责备的风格,现如今看来,并非如此。”

  向穗瘪着嘴看他,在他察觉时,她已经为他委屈的红了眼眶。

  沈书翊怔了怔,指腹轻触她泛红的眼尾,许诺道:“我会为我们的孩子铺设好一切。”

  他们的孩子,不会再承受这些。

  秋季的夜色中,沈书翊讲了很多童年的记忆,在酒精和困意的共同作用下,在向穗怀中沉沉睡去。

  向穗轻抚着她俊美的面颊,眼底没有温情只有寒霜。

  因着这夜的长谈,两人的关系越加亲密。

  四方城的凉意渐浓,向穗也带上了可以以假乱真的肚子。

  同时,沈家的内斗也逐步升级。

  古往今来,家族内部的争斗最是杀人不见血,沈书翊也从未想到有一天站到自己对立面上的人会有自己的父亲。

  他神色越加肃穆冷凝。

  陪伴向穗的时间肉眼可见的减少。

  四方城的秋天极短,入冬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。

  冬至这天,那让向穗成瘾的药物,被彻底戒断。

  她日后不必再服药,也不必再经常来谢昭白这里接受治疗。

  谢昭白:“姐姐不用再治疗,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找我了?”

  向穗哄他:“以谢家的名义去收购沈家的散股。”

  现在沈书翊跟沈董斗的如火如荼,前者不肯给沈宴让渡任何利益,后者不服老以为自己还能跟长子打的有来有回,正是下手的好时机。

  谢昭白将脸贴在她掌心:“我可以听你的,但是……”

  他后面的话没说,可眼中的欲、望分明。

  向穗勾弄他青涩的喉结,“你最近不是跟你们学校的小姑娘打的火热?还惦记我?”

  谢昭白沉眸:“没有。”

  向穗挑眉,似笑非笑的看着他。

  谢昭白握着她的手放在腹下,“我让姐姐检查。”

  向穗似笑非笑:“怎么检查?检查你的浓度?”

  可他这个年纪的,三两天也就恢复了。

  顶多是证明两天内没发泄过。

  谢昭白:“我……”

  “给他上个锁。”陆危止身上夹杂着外面的寒气,大步豪放的走进来,给出提议。

  向穗微顿,下意识收回手。

  恶犬最是会争风吃醋。

  谢昭白不太高兴她抽回手,自从上次陆危止带人烧了他的房子,两人见面就再没有一个好脸色,“姐姐,既然我跟陆爷都是你婚外情的男人,为什么怕他看?”

  向穗:“……”

  陆危止嗤笑一声,也问了同样的问题,“是啊,你怕什么?”

  向穗当然是怕他发疯,恶犬越来越难哄,几次都不欢而散。

  谢昭白:“姐姐?”

  陆危止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:“妈妈,你弟弟叫你呢。”

  向穗呼吸轻顿。

  谢昭白愣了下:“你叫她什么?”

  陆危止剥了个橘子,一口咬掉大半,粗旷的眉眼上挑,“看来,你姐姐跟你玩的很收敛。”

  谢昭白下颌紧绷,半晌笑了笑,“我年轻,姐姐愿意徐徐渐进的教我,对吗?姐姐……”

  向穗看着故意挑事儿的陆危止,让他叫的时候没见他配合,现在堂而皇之的拿出来找事儿。

  陆危止阴鸷的眸子跟她对视,“哑巴了?”

  没看到她等不到回答的情弟弟,已经要恼火了?

  向穗看着咄咄逼人的陆危止,扯出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,“当然,这是对弟弟的优待。”

  陆危止舌尖顶在左腮,冷笑一声。

  有种。

  艹。

  这一年的初雪在元旦这天下了满城。

  烟花在雪地里绽放,极尽绚烂,也极尽短暂。

  陆危止打电话给向穗:“出来陪我过节,不然,我炸了静园,让……”

  他威胁的话语声未落,就看到了举着手机,站在不远处歪头看他的向穗。

  陆危止握紧手机,盯看着她。

  白色雪地靴,樱花粉的泰迪熊大衣,向穗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朝他过来,“低头。”

  陆危止没动。

  向穗蹙眉,娇气的踹他一脚。

  烟花绽放的夜幕下,她垫着脚,将围巾缠在他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