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危止已经在车上，沉声稳住她的情绪：“冷静，小千金。”
“我不会让他伤害你。”
“我马上到。”
“别怕。”
救护车到了，程向安看着被抬上车的陆大，想要上去，却听到手机那头的陆危止道：“在原地等我，医院那边我会派人过去盯着，你哪里都不要去。”
程向安：“可是……”
陆危止打断她的话，“现在，听我的。”
方才平时，他夹杂着命令口吻说出的话，程向安一个字都不会理，但可惜，她陆危止的斩钉截铁的声音，却恰如其分的稳定住了她的心神。
“好。”
见她没有再跟自己犟，陆危止声音缓和了许多，“怕什么？沈书翊就算还活着，也是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了。”
医疗水平再高超，也没有到能重塑肉身的地步。
他当年下手，没有失了准头，加之他所收集到的消息，当年沈书翊会传来死讯，显然这个小毒物也动手了。
伤上加伤，就算沈书翊勉强捡回一条性命又如何。
救护车离开，程向安站在一旁配合警方的询问。
听着手机那头陆危止的话，抿了抿唇。
救护车驶离的第十分钟，程向安坐在路边的台阶上，眼眸低垂着看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。
周遭的交通正在逐步恢复。
她面前缓缓站定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，连影子都带着浓烈的侵略性，完整的盖住她单薄的影子。
男人睨着她坐在那里无依无靠的可怜模样，跟她之间再多的问题和矛盾，此刻也都散了。
下一瞬，程向安肩上多了件带着体温的外套。
她缓缓抬起头，陆危止屈膝在她面前蹲下，粗砺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，左看看右看看，“哭鼻子了？”
程向安推开他的手，水润的唇瓣蠕动两下，张口就是气人的话：“你怎么来的那么慢？早知道我就不等你了。”
陆危止嗤笑一声，没跟她计较，在她身边大次咧咧的坐下，没任何上位者的矜持和考究，“还能耍脾气，看来是没被吓破胆。”
他点了支烟，抽了两口后，递到她唇边：“吸两口，定定神。”
程向安垂眸：“有你的口水，我不要。”
“矫情。”陆危止又抽了两口，“老子的口水你少吃了？”
程向安：“你怎么那么恶心。”
陆危止：“亲嘴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恶心？”
程向安反唇相讥：“都恶心。”
陆危止气乐了，大掌拍在她脑门上，站起身，“恶心不死你，能走不能走？不能走就求求我，我勉为其难抱……”
他状似不耐烦的话语还没有说完，程向安就起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。
陆危止瞅着她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细腰，唇角勾了勾，顺手接过她肩上掉下来的外套，皮鞋踩灭香烟，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。
车上。
程向安提出想去看看陆大。
陆危止抬手不太温柔的给她蹭掉脸上的脏污，“陆贰已经过去了，你老实回家待着，意意还在家里等你。”
他手指上的老茧经年累积剐蹭到她娇嫩的面颊，引得程向安皱眉，推开他的手。
陆危止看着她的反应，指腹摩挲，换了条毛巾，“没见过比你还矫情的女人。”
程向安瞪他：“的确，陆爷有过那么过女人，当然可以排个一二三。”
陆危止：“……”
这白眼狼就是一句话说不对，就要被她抓住话柄。
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喜欢乱抓重点。
陆危止把话岔开，“这几天跟意意在家好好待着，我会找人……我会负责你们的安全，先把姓沈的揪出来。”
车窗外，霓虹灯将整座城市映照成不夜。
程向安想了想，跟他说起当年的事情，“……当时沈书翊已经病的很厉害，那个雨夜，我拿刀捅穿了他的心脏……他当时就没呼吸了……后来，小白谢昭白来了，伪造成了沈书翊畏罪**的样子……”
陆危止问她：“你杀了沈书翊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是谢昭白经手的？”
程向安：“嗯。”
她当时大仇得报，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，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有人将沈书翊的死查到她身上。
沈书翊死后的事情，她自然不会再管。
陆危止并不知道她曾经**过的事情，闻言不咸不淡的说了句：“你倒是信任他。”
后续竟然连问都不问。
程向安瞥了他一眼，无声的摸了摸自己曾经割腕的地方。
这里曾有条可怖的疤痕，后来因为女儿经常问起，程向安才做了祛疤手术。
陆危止侧眸看着沉默下来的女人，随意搭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弹，不太顺眼她这副寡言的模样，“沈书翊这事儿若是谢昭白参与其中，会比较棘手。”
沈书翊心眼多，再加上个参与其中的谢家，他应付起来，不会比四年前容易。
陆危止脑中思索着解决的办法，护住她的办法，却唯独没有一秒钟动过不管她的念头。
仿佛，他管她的麻烦事，本该如此。
程向安潜意识里，也未曾有过陆危止会不管她的迟疑。
“咕咕——”
寂静的车内，响起一阵不太和谐的轻响。
陆危止挑眉，斜眸睨向她，“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？”
程向安：“……只吃了早餐。”
她没有胃口。
陆危止大掌粗鲁的揉乱她打理精致的长发，“天还没塌下来，别先把自己给饿死了，出息。”
程向安皱鼻，“你不许碰我的头发。”
她不让碰，陆危止便是要碰，把人惹毛了，伸过去的手背挨了一巴掌，消停下来。
前面开车的司机：“……”
车子行驶到程家老宅门前，程向安降下车窗，安保放行。
别墅内，跟佣人在家待了一天的小程意听到刹车声，放下兔子，开心的“哒哒哒”的跑出来，“妈妈～咳咳咳咳……”
跑的太快，今天有些咳嗽的小公主，咳嗽的更厉害了一些。
跑到程向安跟前时，小脸都咳红了，还笑盈盈的抱着妈**腿眷恋的不舍得松开。
程向安弯腰抱起女儿：“怎么咳嗽了？”
陆危止大掌摸了摸小公主的额头，“没发烧。”
佣人：“应该是着凉了，找了止咳的糖浆，小小姐不愿意喝。”
程向安捏了捏女儿的小脸：“又不肯吃药了？不吃药一直这么咳着不难受？”
小程意撒娇的把脸埋到程向安的肩上，“嗯嗯～不吃药～”
陆危止唇角勾了勾，大掌在后面扶了扶程向安的细腰，“先进去。”
小孩子不吃药，骗一骗就好了。
程向安侧眸看了看他，点头。
陆危止长臂一伸，就将小公主从她怀里抱走，他身形高大，小程意趴在他肩上像是个小玩偶，视野一下子就变得又高又辽阔，她小小的惊呼一声：“哦～”
陆危止大掌摩挲着小公主的后背，递给程向安一个眼神：去拿药。
程向安微微歪头，眼神中有怀疑。
陆危止单手抱着孩子，不妨碍他腾出手捏住她纤细的腰肢：“听话，去。”
程向安去跟佣人拿药。
陆危止抱着小程意到客厅沙发上坐下，他假意咳嗽了两声，说：“我也生病了，待会儿要吃点药。”
小公主人小确不是傻，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陆危止：“你吃，意意不吃药。”
陆危止揉揉她圆圆的小脑袋：“我吃就我吃。”
程向安拿着止咳糖浆过来，陆危止在她耳边低语两句，程向安略略扬眉。
要说干坏事，他果然是别出心裁。
“咳咳咳咳。”
陆危止手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后，跟小公主坐在一起，“意意，这个药太苦了，叔叔也不喜欢喝。”
小公主看他也不喜欢吃药，笑的眼睛弯弯。
程向安哄她：“意意，你捏着他的鼻子，妈妈把药灌到他嘴巴里，药都准备好了，他必须吃是不是？”
小程意眼睛亮晶晶的，点头如蒜：“嗯！”
程向安跟陆危止对视一眼后，指挥女儿动手。
陆危止配合的把脸都过来，嘴巴却闭着。
程向安：“意意，你教教他吃药的时候应该怎么啊……”
小程意捏着陆危止高挺的鼻子，配合的扬起头给陆危止示范，奶声奶气的开口：“啊……”
程向安将糖浆在陆危止唇边转了一圈，忽的调转方向，全部倒进了女儿的嘴巴里。
小程意拖长尾音的“啊……”猛的戛然而止。
扬起的小脑袋低头的瞬间糖浆全部咽了下去。
小公主的大脑一瞬间宕机。
喝下去的是止咳糖浆，好像还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。
程向安观察着她的反应。
小程意看看陆危止，又看看妈妈，然后又看看妈妈手里空掉的糖浆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。
程向安抿唇，低下头，憋笑。
陆危止轻笑：“哎，这药怎么让我们小公主喝了？”
约莫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，小公主听到问话僵硬的唇角笑了声。
程向安跟陆危止打起配合，揉了揉唇角，压下笑意，很诚恳的跟女儿道歉：“对不起意意，妈妈刚才喂错人了，下次，下次妈妈一定不会喂错了。”
陆危止长臂一伸就把还郁闷的小公主抱起来，亲了亲她的小脸，“走，让你妈妈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，叔叔带你去做饭。”
小孩子的注意力自己容易被迁移，小程意奶声奶气的告诉陆危止：“妈妈不让我去厨房。”
陆危止：“叔叔跟你一起，你哪里都能去。”
小程意圆溜溜的眼睛亮起来：“真的吗？”
陆危止：“自然，你想要什么，叔叔都能给……”
程向安看着两人和谐的背影，捏了捏手指，数秒钟后这才转身去了卧室洗澡。
厨房内。
小程意看着单手抱着自己还能炒菜的山叔叔，从没有过的体验让她小脸因为兴奋变得红扑扑的。
“山叔叔，你可以当我另一个爸爸吗？”
陆危止拿着铲子的手一顿，神情晦暗，低垂的眼眸遮盖住他心中所有激烈碰撞的情绪，可沙哑的声音却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：
“为什么想让我做你另一个爸爸？”
陆危止告诉她：“每个人就只有一个爸爸。”
小程意歪着小脑袋，“为什么都只有一个爸爸？意意就有两个爸爸，妈妈说我有两个爸爸哦～”
一个是谢爸爸，另一个……她喜欢山叔叔当她爸爸。
这样，她两个爸爸就不少一个了哦～
陆危止笑了笑，将菜出锅。
即使全程都是单手操作，他每个动作都依旧很稳。
程向安洗完澡穿着睡衣来找女儿，正好看到陆危止抱着女儿在盛汤。
她顿了顿，“你做饭一直抱着意意？”
陆危止侧眸，看着没做任何修饰，素面朝天，穿着睡衣的小千金，跟四年前没什么变化，丝毫看不出是生活孩子的妈妈。
“怕我伤到她？”
小公主才多重，不及他健身时负重的一半重。
程向安伸手接过孩子，“厨房都是道具，还有热油，伤到就晚了。”
陆危止轻“啧”了声，“下次注意。”
他几乎没带过孩子，陆赫虽然是在他身边长起来的，但所有事情都是赵悦在管，他连搭把手的时候都很少。
更别提带小女孩儿的经验。
程向安瞥了眼他做的三菜一汤，色香味俱全，成功勾起了她本就饥肠辘辘的肠胃。
陆危止很知道小千金的嘴巴有多叼，调料的添加全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来。
程向安只是吃了一口，就没有再放下筷子。
吃的津津有味。
陆危止给小程意夹菜，“要喂吗？”
小程意早已经学会自己吃饭，但小孩子就是这样，有人愿意宠着她，给她把吃时喂到嘴边的时候，她很愿意只动动嘴巴咀嚼。
“啊～”
陆危止轻笑，把菜都夹成小块小块的，才夹起来投喂。
粗枝大叶的男人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精细，却不成想，菜刚喂到小公主嘴巴里，小公主就张着嘴巴，被烫的泪眼汪汪，小手在空中慌乱着，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。
陆危止一愣，“怎么了？”
程向安立即反应过来。
“我不会让他伤害你。”
“我马上到。”
“别怕。”
救护车到了，程向安看着被抬上车的陆大，想要上去，却听到手机那头的陆危止道：“在原地等我，医院那边我会派人过去盯着，你哪里都不要去。”
程向安：“可是……”
陆危止打断她的话，“现在，听我的。”
方才平时，他夹杂着命令口吻说出的话，程向安一个字都不会理，但可惜，她陆危止的斩钉截铁的声音，却恰如其分的稳定住了她的心神。
“好。”
见她没有再跟自己犟，陆危止声音缓和了许多，“怕什么？沈书翊就算还活着，也是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了。”
医疗水平再高超，也没有到能重塑肉身的地步。
他当年下手，没有失了准头，加之他所收集到的消息，当年沈书翊会传来死讯，显然这个小毒物也动手了。
伤上加伤，就算沈书翊勉强捡回一条性命又如何。
救护车离开，程向安站在一旁配合警方的询问。
听着手机那头陆危止的话，抿了抿唇。
救护车驶离的第十分钟，程向安坐在路边的台阶上，眼眸低垂着看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。
周遭的交通正在逐步恢复。
她面前缓缓站定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，连影子都带着浓烈的侵略性，完整的盖住她单薄的影子。
男人睨着她坐在那里无依无靠的可怜模样，跟她之间再多的问题和矛盾，此刻也都散了。
下一瞬，程向安肩上多了件带着体温的外套。
她缓缓抬起头，陆危止屈膝在她面前蹲下，粗砺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，左看看右看看，“哭鼻子了？”
程向安推开他的手，水润的唇瓣蠕动两下，张口就是气人的话：“你怎么来的那么慢？早知道我就不等你了。”
陆危止嗤笑一声，没跟她计较，在她身边大次咧咧的坐下，没任何上位者的矜持和考究，“还能耍脾气，看来是没被吓破胆。”
他点了支烟，抽了两口后，递到她唇边：“吸两口，定定神。”
程向安垂眸：“有你的口水，我不要。”
“矫情。”陆危止又抽了两口，“老子的口水你少吃了？”
程向安：“你怎么那么恶心。”
陆危止：“亲嘴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恶心？”
程向安反唇相讥：“都恶心。”
陆危止气乐了，大掌拍在她脑门上，站起身，“恶心不死你，能走不能走？不能走就求求我，我勉为其难抱……”
他状似不耐烦的话语还没有说完，程向安就起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。
陆危止瞅着她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细腰，唇角勾了勾，顺手接过她肩上掉下来的外套，皮鞋踩灭香烟，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。
车上。
程向安提出想去看看陆大。
陆危止抬手不太温柔的给她蹭掉脸上的脏污，“陆贰已经过去了，你老实回家待着，意意还在家里等你。”
他手指上的老茧经年累积剐蹭到她娇嫩的面颊，引得程向安皱眉，推开他的手。
陆危止看着她的反应，指腹摩挲，换了条毛巾，“没见过比你还矫情的女人。”
程向安瞪他：“的确，陆爷有过那么过女人，当然可以排个一二三。”
陆危止：“……”
这白眼狼就是一句话说不对，就要被她抓住话柄。
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喜欢乱抓重点。
陆危止把话岔开，“这几天跟意意在家好好待着，我会找人……我会负责你们的安全，先把姓沈的揪出来。”
车窗外，霓虹灯将整座城市映照成不夜。
程向安想了想，跟他说起当年的事情，“……当时沈书翊已经病的很厉害，那个雨夜，我拿刀捅穿了他的心脏……他当时就没呼吸了……后来，小白谢昭白来了，伪造成了沈书翊畏罪**的样子……”
陆危止问她：“你杀了沈书翊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是谢昭白经手的？”
程向安：“嗯。”
她当时大仇得报，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，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有人将沈书翊的死查到她身上。
沈书翊死后的事情，她自然不会再管。
陆危止并不知道她曾经**过的事情，闻言不咸不淡的说了句：“你倒是信任他。”
后续竟然连问都不问。
程向安瞥了他一眼，无声的摸了摸自己曾经割腕的地方。
这里曾有条可怖的疤痕，后来因为女儿经常问起，程向安才做了祛疤手术。
陆危止侧眸看着沉默下来的女人，随意搭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弹，不太顺眼她这副寡言的模样，“沈书翊这事儿若是谢昭白参与其中，会比较棘手。”
沈书翊心眼多，再加上个参与其中的谢家，他应付起来，不会比四年前容易。
陆危止脑中思索着解决的办法，护住她的办法，却唯独没有一秒钟动过不管她的念头。
仿佛，他管她的麻烦事，本该如此。
程向安潜意识里，也未曾有过陆危止会不管她的迟疑。
“咕咕——”
寂静的车内，响起一阵不太和谐的轻响。
陆危止挑眉，斜眸睨向她，“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？”
程向安：“……只吃了早餐。”
她没有胃口。
陆危止大掌粗鲁的揉乱她打理精致的长发，“天还没塌下来，别先把自己给饿死了，出息。”
程向安皱鼻，“你不许碰我的头发。”
她不让碰，陆危止便是要碰，把人惹毛了，伸过去的手背挨了一巴掌，消停下来。
前面开车的司机：“……”
车子行驶到程家老宅门前，程向安降下车窗，安保放行。
别墅内，跟佣人在家待了一天的小程意听到刹车声，放下兔子，开心的“哒哒哒”的跑出来，“妈妈～咳咳咳咳……”
跑的太快，今天有些咳嗽的小公主，咳嗽的更厉害了一些。
跑到程向安跟前时，小脸都咳红了，还笑盈盈的抱着妈**腿眷恋的不舍得松开。
程向安弯腰抱起女儿：“怎么咳嗽了？”
陆危止大掌摸了摸小公主的额头，“没发烧。”
佣人：“应该是着凉了，找了止咳的糖浆，小小姐不愿意喝。”
程向安捏了捏女儿的小脸：“又不肯吃药了？不吃药一直这么咳着不难受？”
小程意撒娇的把脸埋到程向安的肩上，“嗯嗯～不吃药～”
陆危止唇角勾了勾，大掌在后面扶了扶程向安的细腰，“先进去。”
小孩子不吃药，骗一骗就好了。
程向安侧眸看了看他，点头。
陆危止长臂一伸，就将小公主从她怀里抱走，他身形高大，小程意趴在他肩上像是个小玩偶，视野一下子就变得又高又辽阔，她小小的惊呼一声：“哦～”
陆危止大掌摩挲着小公主的后背，递给程向安一个眼神：去拿药。
程向安微微歪头，眼神中有怀疑。
陆危止单手抱着孩子，不妨碍他腾出手捏住她纤细的腰肢：“听话，去。”
程向安去跟佣人拿药。
陆危止抱着小程意到客厅沙发上坐下，他假意咳嗽了两声，说：“我也生病了，待会儿要吃点药。”
小公主人小确不是傻，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陆危止：“你吃，意意不吃药。”
陆危止揉揉她圆圆的小脑袋：“我吃就我吃。”
程向安拿着止咳糖浆过来，陆危止在她耳边低语两句，程向安略略扬眉。
要说干坏事，他果然是别出心裁。
“咳咳咳咳。”
陆危止手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后，跟小公主坐在一起，“意意，这个药太苦了，叔叔也不喜欢喝。”
小公主看他也不喜欢吃药，笑的眼睛弯弯。
程向安哄她：“意意，你捏着他的鼻子，妈妈把药灌到他嘴巴里，药都准备好了，他必须吃是不是？”
小程意眼睛亮晶晶的，点头如蒜：“嗯！”
程向安跟陆危止对视一眼后，指挥女儿动手。
陆危止配合的把脸都过来，嘴巴却闭着。
程向安：“意意，你教教他吃药的时候应该怎么啊……”
小程意捏着陆危止高挺的鼻子，配合的扬起头给陆危止示范，奶声奶气的开口：“啊……”
程向安将糖浆在陆危止唇边转了一圈，忽的调转方向，全部倒进了女儿的嘴巴里。
小程意拖长尾音的“啊……”猛的戛然而止。
扬起的小脑袋低头的瞬间糖浆全部咽了下去。
小公主的大脑一瞬间宕机。
喝下去的是止咳糖浆，好像还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。
程向安观察着她的反应。
小程意看看陆危止，又看看妈妈，然后又看看妈妈手里空掉的糖浆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。
程向安抿唇，低下头，憋笑。
陆危止轻笑：“哎，这药怎么让我们小公主喝了？”
约莫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，小公主听到问话僵硬的唇角笑了声。
程向安跟陆危止打起配合，揉了揉唇角，压下笑意，很诚恳的跟女儿道歉：“对不起意意，妈妈刚才喂错人了，下次，下次妈妈一定不会喂错了。”
陆危止长臂一伸就把还郁闷的小公主抱起来，亲了亲她的小脸，“走，让你妈妈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，叔叔带你去做饭。”
小孩子的注意力自己容易被迁移，小程意奶声奶气的告诉陆危止：“妈妈不让我去厨房。”
陆危止：“叔叔跟你一起，你哪里都能去。”
小程意圆溜溜的眼睛亮起来：“真的吗？”
陆危止：“自然，你想要什么，叔叔都能给……”
程向安看着两人和谐的背影，捏了捏手指，数秒钟后这才转身去了卧室洗澡。
厨房内。
小程意看着单手抱着自己还能炒菜的山叔叔，从没有过的体验让她小脸因为兴奋变得红扑扑的。
“山叔叔，你可以当我另一个爸爸吗？”
陆危止拿着铲子的手一顿，神情晦暗，低垂的眼眸遮盖住他心中所有激烈碰撞的情绪，可沙哑的声音却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：
“为什么想让我做你另一个爸爸？”
陆危止告诉她：“每个人就只有一个爸爸。”
小程意歪着小脑袋，“为什么都只有一个爸爸？意意就有两个爸爸，妈妈说我有两个爸爸哦～”
一个是谢爸爸，另一个……她喜欢山叔叔当她爸爸。
这样，她两个爸爸就不少一个了哦～
陆危止笑了笑，将菜出锅。
即使全程都是单手操作，他每个动作都依旧很稳。
程向安洗完澡穿着睡衣来找女儿，正好看到陆危止抱着女儿在盛汤。
她顿了顿，“你做饭一直抱着意意？”
陆危止侧眸，看着没做任何修饰，素面朝天，穿着睡衣的小千金，跟四年前没什么变化，丝毫看不出是生活孩子的妈妈。
“怕我伤到她？”
小公主才多重，不及他健身时负重的一半重。
程向安伸手接过孩子，“厨房都是道具，还有热油，伤到就晚了。”
陆危止轻“啧”了声，“下次注意。”
他几乎没带过孩子，陆赫虽然是在他身边长起来的，但所有事情都是赵悦在管，他连搭把手的时候都很少。
更别提带小女孩儿的经验。
程向安瞥了眼他做的三菜一汤，色香味俱全，成功勾起了她本就饥肠辘辘的肠胃。
陆危止很知道小千金的嘴巴有多叼，调料的添加全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来。
程向安只是吃了一口，就没有再放下筷子。
吃的津津有味。
陆危止给小程意夹菜，“要喂吗？”
小程意早已经学会自己吃饭，但小孩子就是这样，有人愿意宠着她，给她把吃时喂到嘴边的时候，她很愿意只动动嘴巴咀嚼。
“啊～”
陆危止轻笑，把菜都夹成小块小块的，才夹起来投喂。
粗枝大叶的男人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精细，却不成想，菜刚喂到小公主嘴巴里，小公主就张着嘴巴，被烫的泪眼汪汪，小手在空中慌乱着，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。
陆危止一愣，“怎么了？”
程向安立即反应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