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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闻书说道,“许家二爷跟三夫人是亲兄妹,如果许二夫人真的不知情,三夫人不敢这么做的。”

  言下之意很清楚了,三夫人能对许四姑娘做这种事,必然是征得陶氏这个亲娘同意的。只是中间出了变故,计划赶不上变化罢了。

  阿诺想了想,“话虽是这么说,但姑娘家的名声要紧,许二夫人怎么能默许这样的事情发生?许四姑娘难不成不是她亲生的。”

  “而且他们之前也不了解章公子的为人,万一呢?弄不好,许四姑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?”

  “是啊,正常的母亲,都不可能做这种事的。不过,阿诺你可能不知道许家的情况。”闻书有些无奈的道。

  阿诺:“什么情况?”

  “许家二爷跟三夫人是亲兄妹,三夫人是庶出,许家二爷自然也是庶出。而且许家跟咱们侯府不同,家里几位老爷都纳了妾,妻妾成群,庶子庶女一大堆。”

  “我记得,许家在许四姑娘这一辈的,光是女儿就有十来个了。许四姑娘虽然是许家二房的嫡长女,但她在许久始终是庶出。”

  “好的亲事紧着嫡出的几房都不够,怎么会落到庶出的二房嫡出的姑娘头上呢?”

  阿诺恍然大悟,“所以,陶氏是担心,不借用三夫人的力量,女儿就嫁不到好人家?”

  说完她都气笑了,“那她不是本末倒置么?哪个好人家的公子愿意被人用这种方式讹上?真嫁过去了,受苦的还是许四姑娘啊。”

  阿诺越说越气,她在许四姑娘身上,看见了自家姑娘相似的困境了。

  就是一些不负责任的父母,做了一些不负责任的决定,今日如果真是让他们这计划得逞了,那许四姑娘嫁过去,章家人能不记恨?

  她这不是攀高枝,是进火坑啊。

  “所以,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跟她提旁的事了吧?”沈棠雪淡声道。

  阿诺愣了愣,恍然大悟。

  她都明白这种道理,有些做人父母的会不懂么?不,不是不懂,而是女儿必须攀高枝啊。

  想到这里,阿诺就觉得方才陶氏那样的做派怪叫人作呕的。

  “姑娘,我很生气。”

  “看得出来你挺生气的。”沈棠雪无奈摇头,都叫上姑娘了。

  “行了,生辰宴结束了,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办呢。之前交代的事,都办好了么?”

  阿诺颓然地应了声是,“我这就去。”

  不过阿诺也知道,她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,只希望今日的变故,能让那位许二夫人陶氏开窍,别再有这种不择手段让女儿攀高枝的幻想了。

  等阿诺出去了,闻书才轻声问:“少夫人为何要故意吓唬阿诺?许二夫人瞧着,像是后悔了的。”

  沈棠雪说,“阿诺自小跟我在沈家后宅长大,虽然经历了些不如意,但还是心太软了。”

  “但到侯府之后你也看见了,她这么个滥好人的脾气,除了咱们,谁还能一直护着她,连喜凤比她……总之,我是怕她哪一天因为心软吃了大亏。”

  闻书了然地点点头,“少夫人的担忧我都知道,不过这种事情婢子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。阿诺也不是全然不懂的。”

  “不说她了,给来喜挑的墓地那事,都妥当了吧?”沈棠雪问道。

  闻书点点头:“是,少夫人,都准备好了。黄历我也看过了,明日是下葬的吉日。”

  虽说是衣冠冢,但也是要挑一下日子的。

  “明**们就陪她去一趟吧。余下的事,等你们回来再说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闻书领了命退下。

  江淮衣这才从隔壁过来。

  “世子。”沈棠雪起身相迎。

  江淮衣抬抬手,“不用如此多礼。”

  沈棠雪笑了笑,还是说了句,“多谢世子。”

  江淮衣:“……”

  “今日的事是我不够警惕,险些就闹出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,害你辛辛苦苦筹备的宴席付诸流水。我……”

  “世子言重了,这些事也不是世子愿意的,更不是世子策划的,世子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

  “世子爷,没有人能未卜先知,事先就知道他们要耍这样的手段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,不要过于苛责自己。”

  沈棠雪语气平静,神色淡然。甚至有种苦口婆心劝他的意思。

  但她越是这样,江淮衣心里越是不舒服。

  “你为什么就不能生一点气呢?”江淮衣突然凑到了沈棠雪跟前。

  猝不及防的近距离接触,他的呼吸带着浅浅的酒气,以一种近乎侵略的姿态逼近她。

  沈棠雪猝不及防,下意识就想站起来。

  结果被绊了一下,整个人头重脚轻地往后摔去。

  她尝试挣扎,可她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,只能无助地闭上眼。

  就在这时,一双长臂直接将她捞进怀中。

  “咚!”

  前额撞在坚毅的胸膛上时,沈棠雪才一下回过神来。

  她蓦地睁开眼,只能看见枣红色的圆领袍前襟,但腰上的那双大手太过滚烫,根本无法忽视。

  “……世子,你能不能让我先下去?”她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腰,可惜抱得太紧,根本挣不脱。

  沈棠雪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中,丝毫没有察觉世子不断攀升的体温和越发灼热的呼吸。

  “……你,你别动。”

  江淮衣轻将下颚搁在她的颈窝里,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
  沈棠雪依稀听见了喘气声,吓得她都不敢动了。

  “……世,世子?”

  “怎么就不听劝呢?”

  只听见江淮衣一声喟叹,沈棠雪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,便被他抵在了墙上。

  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温热地扑在她脸上,害得她浑身毛孔都张开了。

  “……世,你这是要干什么?”

  “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吧?我们是正经拜过天地的夫妻,你也是我三媒六证八抬大轿抬进门的世子夫人。”

  “我自问礼数上不曾亏待过你,为何你跟我说话总是这样的生疏客气?”

  “在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来对待?”

  这话直接把沈棠雪给问住了,“……世子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丈夫啊,世子怎么会这么问??”

  “呵。”

  江淮衣气得发出一声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