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
  “劳烦世子先带章公子去找个地方小坐片刻,换身干净的衣裳。”沈棠雪提醒道。

  江淮衣点点头。

  随着江淮衣和章公子离开,沈棠雪也走到了其他几位夫人的面前。

  “各位,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,都清楚吧?”

  她虽然看着年轻,可当她开口的那一刻,气势陡然攀升,有种叫人不敢直视的上位者威严。

  “知道,知道。”众人异口同声。

  “那就麻烦诸位守口如瓶了。”

  “一定的,一定的。”

  诸位夫人并没有看见客房里的女子是谁,就算想往外传,坏的也是章家公子的名声。

  沈棠雪已经把话说开了,她们若是还管不住自己的嘴,那得罪的不止有侯府,还有章家。

  所以,她们开口传闲话之前,都是要先掂量掂量的。

  “闻书,阿诺。”

  “在。少夫人。”让带着。

  “你们陪几位夫人先回宴席上,若有人问起,就说章公子吃醉了酒,世子先带他去休息了。”

  沈棠雪吩咐道,“记得,让大夫人和大嫂那边先支应着,你们也别说错话了。”

  “放心吧少夫人。”闻书和阿诺异口同声。

  目送着几位夫人离开,沈棠雪这才进了屋。

  侯夫人听见脚步声,回头看来,那一瞬回头的犀利眼神,十分厉害。

  代入侯夫人的角度,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养女,在自己为她精心准备的择婿宴上闹出这样的笑话,简直是杀人的心都有了。

  沈棠雪看了一眼缩在床脚衣裳不整的温梨,只是一顿,便主动走到侯夫人身后。

  “母亲,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外面还不知道呢,我们得趁着事情没闹大之前,先把影响降到最小,追究的事也不急于一时。”

  “嗯,我知道。”侯夫人轻轻地点了下头,又往院子里看了一眼。

  “天杀的,到底是谁这么害我家勤儿啊!这分明是要断他前途啊!”

  章夫人都要崩溃了,一边看着章公子离去的背影,一边就要往房里来。

  “母亲,您和章夫人还得先去前面坐镇,章公子吃醉个酒而已,你们两位都离席了,只怕外面的宾客要多想。”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侯夫人说着,径自往外走。

  她也不是头一天接触这些事情,自然知道其中的弯弯绕。

  章夫人还没踏进客房,便被她拦下了,“走吧,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家公子的名声坏在这里。”

  章夫人恨得咬牙切齿,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提议。

  温梨在客房里根本不敢冒头。

  等着其他人都走远了,才蹦了起来。

  “是你对不对,是你故意算计我的对不对?!”温梨咬牙切齿,恨不能上前撕了沈棠雪。

  喜凤一把就将她掀开了,“你碰我们家少夫人一下试试看!”

  “喜凤,别动手,温梨姑娘身子还弱呢。”沈棠雪温声细语地按下喜凤。

  “我不太懂温梨妹妹在说什么,你我各行其事,我也不曾对你发号施令,你为何会说我算计你?”

  “不知我算计了你什么,又是如何算计的你?别人会有误闯外院专门用来招待男宾院子的可能,你怎么可能会误闯呢?”

  “你打小就是在侯府长大的,怎么会连内外院都分不清?明知道这边是给男宾更衣休息的地方还往里闯,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

  温梨一下被戳到了肺管子上,脸色涨得通红,“我,我没有!你少信口雌黄污蔑于我!”

  “那你偷偷藏在男宾休息的房间,还将自己弄得衣裳不整、鬓发凌乱地等着章公子进来就往上扑,也是我污蔑你的?”

  “我!”

  温梨一时语塞。

  她没想扑姓章的,她的目标是江淮衣啊。

  她明明是亲眼看着下人把江淮衣的衣服送进来的,谁知道他们俩居然临时换了房间,后面变成是姓章的进来的!

  “看温梨妹妹懊恼的样子,是觉得很遗憾了?”沈棠雪一眼看穿她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。

  温梨收敛心神,“你休想再套我的话,不管你说什么,我都不会再说一个字的!”

  沈棠雪笑了下,没说话。

  这会儿宴席还没结束,她这个世子夫人也不可以离开太久。

  她让喜凤看着温梨,又让人去把白妈妈和听琴给叫了过来。

  白妈妈来时,带了四五个丫鬟,都是高高壮壮孔武有力的,将温梨看得严严实实的的,就这么“护送”着她前往倚梅园。

  而听琴则提溜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。

  “少夫人,先前我过来时,就看见两个婆子鬼鬼祟祟地在院墙下徘徊,准备把这个姑娘放到章公子换衣裳的这个房间里,我便将她带走了。”

  那年轻姑娘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上,“我,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我明明只是出来解个手,半路上就突然不省人事了,我也……”

  沈棠雪看着她那个后脑勺,徐徐道,“你是三婶娘家许家的四姑娘?”

  跪在地上的姑娘猛地抬起头来,“是,小女许玉荷,还请世子夫人救我!我,我怀疑有人想毁我清白!”

  沈棠雪看了听琴一眼,她可有说谎的迹象?

  听琴摇摇头,表示她找到这个许姑**时候,她确实是晕过去、被两个婆子扶着的。

  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人事不省。

  “你先起来吧。”沈棠雪淡声道。

  “我,我不敢起来,在侯府出了这样的事,若是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,我,我没脸回家了。”许玉荷咬紧牙关,不让自己泄露了哭腔。

  但一个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小姑娘,再怎么坚强也终究是有限的,她的惶恐都写在脸上了。

  “你先起来吧。”沈棠雪扶了她一把。

  “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害你的也不难,许四姑娘,你且说说看,今日赴宴的人里面,有多少是你认识的?可有恩怨?”

  许玉荷列举了几个她说得出名字的人家,又赶紧解释说:“虽然许家与这些人家都有些交情,但我父亲是庶出,我与她们家的姑娘都不算太相熟。”

  “我们之间来往很少,所以也说不上什么恩怨不恩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