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,凤仪宫。

  皇后穿着大红凤袍,接受嫔妃的请安。

  虽然后宫权利还在杜贵妃手里,但皇后就是皇后,是这后宫之主。

  她已经知道叶流西活着度过新婚之夜的消息了。

  有些嘲讽地睥睨着杜琦艳。

  杜琦艳眼下青黑,脸色苍白,也是一夜未睡。

  她一边哭喊着宸王殿下,一边被皇帝用蘸了盐水的小皮鞭抽打。

  当然,皇帝不会在她露出的皮肤上留下伤痕,但情绪一上来,有时候就失了准头儿。

  因此,皇后居高临下的,就能看到她脖颈下的红痕。

  皇后心头如同被扎了一下。

  皇帝这个老东西,在她身上时喊累,让她自己动,在年轻嫔妃的身上倒是异常勇猛!

  皇后幽幽地对杜琦艳道:“惠嫔怎么气色这般不好,难道知道了第六个宸王妃还活着?”

  谁都知道杜琦艳心仪穆景川多年,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。

  皇后这阴阳怪气的话,可见居心不良。

  她奈何不了地位稳固的杜贵妃,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嫔吗?

  杜琦艳也是高门培养出来的,当然知道皇后的用意。

  她本来就很能装,装淡定难不倒她。

  她微笑道:“回皇后娘娘,臣妾还不曾知道这个消息。

  陛下一连好几晚都留宿在臣妾宫里。

  臣妾悉心侍奉陛下,没有心思关心一些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
  这话就扎了在场嫔妃的心了。

  这是显摆吧?是吧?

  有些嫔妃皇帝一年都见不到皇帝一次,好几年没被宠幸过了!

  皇后也好几个月没被召幸了,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。

  她浑身蜂蜇一样的疼,一碰触更疼。

  动都不敢动,别说被皇帝宠幸了。

  杜琦艳微笑道:“有贵妃娘娘为皇后娘娘分忧,皇后娘娘倒是应该多关心一下妯娌。”

  杜贵妃笑道:“是啊,皇后娘娘放心便是,臣妾一定竭尽全力将后宫琐事处理好。”

  姑侄俩一唱一和的,把皇后刺激的不轻。

  皇后眸中精光一闪,露出一个雍容的微笑。

  淡声道:“你们说得对,本宫确实该关心一下宸王妃。

  按照规矩,宫里得派人去取宸王妃的元帕,不知杜贵妃安排人去了没?”

  杜贵妃很是淡定地将皮球踢回去,“臣妾只奉命帮皇后娘娘管理后宫琐事,宫外的事,臣妾可不敢插手。”

  皇后心中气结。

  确实,皇后有管理宗族女眷、官眷的权利和义务。

  但杜贵妃一个嫔妃,一个妾,就没有这个权限了。

  皇后叹了一口气,道:“瞧瞧,本宫这一病,脑子都不够用了,倒是多谢你们提醒了。”

  还是把责任推给了姑侄二人。

  对身后的苏嬷嬷吩咐道:“你带人去宸王府走一趟,将宸王妃的元帕取来。

  哦,对了,带着太医去,给宸王妃请个平安脉。”

  杜琦艳敛下眸子,唇角带着温婉恬静的幸福微笑。

  没人发现,有泪光从她的眼角一闪而逝。

  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,指甲深深陷进手心的肉里。

  宸王殿下怎么可以有例外?

  凭什么叶流西是个例外?

  宸王殿下那样神仙一样不然凡尘的人,怎么能被叶流西那样一个俗人玷污?

  等宸王殿下心疾好了,一定还会虐杀了叶流西的!

  一定会!

  ……

  叶流西睡的正香,就被说话声吵醒了。

  苏嬷嬷道:“奴婢奉皇后之命,按照宗室规矩,来取宸王妃的元帕。”

  柳绿进屋,将装元帕的盒子拿出去,交给了苏嬷嬷。

  苏嬷嬷打开看了一眼。

  不愧是宫里的老人儿,没有任何表情。

  她又道:“皇后娘娘听说昨夜宸王府里叫了大夫,十分担心宸王妃的身体,特派了太医来给宸王妃清个平安脉。”

  柳绿露出为难之色,愁苦地叹息道:“可我们王妃还昏睡着。”

  苏嬷嬷道:“那更得让太医看看了,好酌情开些滋补的方子。”

  柳绿进房间请示叶流西。

  叶流西被打扰睡觉,不耐烦地道: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
  柳绿给她放下床帐。

  这时代,有身份的女人若是躺床上让男大夫把脉,得用帐子隔着,手腕上还得盖上帕子。

  叶流西被折腾的是真累、真虚,都不用伪装脉像。

  太医的主要的目的是看看守宫砂还在不在。

  叶流西纹上的,能不在吗?

  打发走苏嬷嬷和太医,叶流西继续睡。

 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掌灯时分。

  她是被饿醒的。

  睁开眼睛,看着陌生的房间,懵懂片刻,想起这是宸王府,自己已经嫁过来了。

  一动弹,就感觉身体各处都酸痛的要命,坐起来感觉头重脚轻。

  叶流西第一次体会到了被掏空的感觉。

  昨夜穆景川真是太……猛了。

  不光是猛,技术也突飞猛进,并且越练越好。

  想起他这样那样,叶流西弯了弯眉眼。

  别说,这事儿还真是挺有趣的。

  叶流西打了个哈欠,院子里静悄悄的,应该是怕打扰她睡觉,都没出动静。

  叶流西扶着酸疼的腰,使唤着软绵绵的胳膊腿儿,咧着嘴给自己满是草莓印子的身体套上寝衣。

  其实她还准备了好几套情趣睡衣呢,但她可不敢穿了。

  外头当职的碧空听到屋里有动静,问道:“王妃起了?”

  叶流西道:“上饭吧。”

  然后去净房刷牙、洗漱。

  出来的时候,饭菜已经摆上桌了。

  叶流西肚子咕咕叫了起来,坐下开吃。

  喝了半碗粥,肚子里有底了,才问道:“王爷呢?”

  小尽道:“听说在前院还睡着呢。”

  叶流西:“……”

  如中了药一般奋战了整整一宿,他也一定累坏了。

  真怕透支严重了,以后不能用了。

  要知道,没有耕坏的地,只有累死的牛啊!

  但愿他睡到明天早上。

  刚起了这念头,外面就传来请安行礼的声音:“王爷安!”

  叶流西一听,头皮感觉一麻。

  他不会养精蓄锐好了,再干一宿吧?

  穆景川一身玄色蟒袍,神清气爽地进来。

  带着笑意的火热眸子上下扫视了她一眼。

  叶流西立刻警觉起来,招呼道:“吃饭,吃饭,快吃饭。”

  穆景川轻笑一声,坐到她对面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慵懒餍足劲儿。

  自己盛了半碗粥,问道:“感觉怎么样,身上还难受吗?”

  他昨晚没控制好自己,也不想控制。

  给她清理身体时,才发现她身上的青青紫紫。

  叶流西怕他今晚还来,忙道:“浑身散了架一般疼,得缓上十天半月的,今晚各睡各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