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流西不知这是穆景川的试探。

  想了一下,道:“我希望,你是一匹狼。”

  穆景川微微挑眉,“为何?”

  难道她不是狐狸精,是一匹母狼精?

  大手在水下摸索,想看看能不能逮到尾巴。

  叶流西道:“因为狼对伴侣很忠诚,一夫一妻,没有第三者。”

  穆景川没摸到尾巴,改道摸别处。

  不以为然地道:“一夫一妻的动物可不少,为什么是狼?

  天鹅、鸳鸯、大雁、狐狸,都是一夫一妻。”

  叶流西轻吟了一声,靠在他的怀里。

  娇喘着解释:“因为,你说那几种,一旦配偶死了,就不会再找下一个,甚至不会独活。

  狼虽然是一夫一妻,但另一方死了,会另找伴侣。

  我活着的时候,希望你对我对我们的婚姻绝对忠诚。

  如果我死了,我希望你有下一段幸福,而不是自苦。”

  穆景川的动作一顿,眸色幽深,眼神真的如同一头孤狼,让人不寒而栗。

  叶流西眸子眯了眯,“怎么?你若是死在我前面,你希望我为你守一辈子寡?”

  穆景川突然捧住她的脸,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。

  那黑曜石般的眼睛里,有悲戚、心痛和愤怒,还有一丝委屈。

  他一想到自己死了,叶流西会在别的男人身下嘤咛承宠,心就通到不能呼吸。

  叶流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,不由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  穆景川很认真地道:“本王若是死在你前头,绝对不会让你守寡。”

  叶流西颇为意外。

  在这个女人的贞洁比命重要的时代,他能这样想,真是太难得了。

  话又说回来,爱都是自私的。

  他这般大方,是不爱,还是爱的太深,到了无私忘我的地步?

  穆景川可不像那么大方的人呀。

  叶流西想要个答案,就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  穆景川十分认真地道:“因为,本王会让你陪葬,我们天上、地下,永远在一起。”

  原来如此!

  叶流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。

  这作法果然很穆景川!

  穆景川见她这不屑的表情,怒了,浑身散发出危险的致命气息。

  “怎么?你不愿意?”

  叶流西问道:“你先死,我给你陪葬,我先死呢?你接着娶老七?”

  穆景川心中疑惑。

  妖精还会死吗?

  即便会死,寿命应该比人长很多吧?

  他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,道:“你不会比本王先死的,若真有那么一天,本王会陪着你,不会让你孤单上路。”

  不管这话是不是真的,会不会实现,叶流西爱听。

  她‘噗嗤’一声笑了,回亲了他一下。

  “傻瓜,生死有命,想那么远作甚?享受当下才是正理。”

  穆景川狠狠地回吻她,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。

  叶流西抱住他,热情地回应着……

  新婚燕尔,年轻力壮,顷刻间就战得如火如荼。

  浴池里的水拍打着池壁,一会儿像是惊涛骇浪,一会儿像是微波涟漪……

  叶流西仰着脖子,忍不住地尖叫、嘶吼,手也下意识地想抓紧什么。

  一不小心,拽到了连着下面灶房的信号铃。

  她怕把绳子扯断,赶紧松开手,抓住了池壁边缘。

  灶房里负责烧水的下人们正在聊天,突然铃铛猛烈地响了一下。

  烧火婆子笑道:“铃铛响一下,是烧火,响两下是熄火,响三下是放水。

  瞧瞧,多方便,多省事儿,快,拉风箱。”

  拉风箱的丫鬟笑道:“还有这风箱,可比扇子扇管用多了,真是好东西!”

  秋天的晚上冷了,怕主子冻到,两人干活儿很麻利。

  一个添柴,一个拉风箱,配合默契。

  灶房里都是风箱和木材燃烧的声音。

  “咔哒、咔哒、咔哒……”

  “呼呼,呼呼,呼呼……”

  两天忙活了一身汗。

  烧火婆子还纳闷儿呢,“怎么回事啊,这么半天了,按理说水应该够热了,怎么还没拉铃叫停火啊?”

  拉风箱的丫鬟,道:“或许还差一点儿吧。”

  烧火婆子想了想,道:“继续烧,咱们宸王府的人啊,就讲究个绝对服从命令!”

  丫鬟崇拜地点头:“好咧!”

  拉风箱更卖力气了。

  “咔哒咔哒咔哒……”

  “呼呼呼呼……”

  上面,浴池里的热气越来越大。

  穆景川和叶流西忙活的满头大汗,口干舌燥。

  两人还没在意呢,以为是干大活儿太热了,累出的汗。

  穆景川将叶流西翻了个面儿,背对着他,掐着她的腰,往上一抬……

  叶流西被迫摁着池壁,烫得缩回了手。

  赶紧叫停:“快别闹了,我们要被煮了!”

  穆景川也发现不对劲儿了,怒气冲天。

  冷声下令:“来人,将下面伺候沐浴水的下人剁碎了喂狗!”

  叶流西赶紧阻止道:“别别别,先别着急杀人,应该是我的错。”

  穆景川不悦凝眉。

  在宸王府,还没有人敢反驳他的命令。

  不过,这个人是叶流西,他愿意给她破个例。

  不过,若是没正当的理由,也不行!

  叶流西先爬出浴池,才尴尬地道:“刚才,我在劲儿上的时候乱抓,好像拽了一下铃铛。”

  穆景川也跳上来,冷声道:“她们难道傻啊,烧了这么长时间了,也不知道停!”

  叶流西无奈地道:“这不是你把我怼远了,我再也没拉到铃铛吗?

  她们是根据铃声做事,又不知道水温,可不就不敢停。”

  说着,拿起茶壶,对着嘴就想喝,结果是空的。

  这才想起,茶水刚才用来换**了。

  叶流西放下茶壶,赶紧去拉铃铛,别让她们烧了,都要开锅了。

  穆景川阻止道:“别给她们信号,本王倒是要看看,那几个傻货,会不会一直烧!”

  叶流西难得看到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,忍不住‘噗嗤’一声,笑了出来。

  越想越滑稽,笑的越厉害。

  穆景川被她逗的,也轻笑出声。

  净房里太热了,两人披上衣裳,回了卧室。

  叶流西拿出干发帽,贴心地给他包头发。

  自我检讨道:“可见,拉铃铛这个信号方式,还是有弊端,得改一改。”

  穆景川享受着她的服务,冷哼道:“是做事的人太蠢,不知变通。

  不杀他们可以,但得小惩大诫!”

  这次叶流西没拦着,确实是做事太死板了。

  估计时候差不多了,就不知道问问守在外头的丫鬟和司墨、司剑?

  穆景川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儿,觉得两人差点儿被煮了挺滑稽,又笑了起来。

  叶流西也跟着笑。

  皇帝可没这么开心了,砸了一套心爱的茶杯。

  “宸王竟然杀了南邵王子?他是不是不想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