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锦书有些慌了。

  她只是想故意动胎气,怎么肚子真疼起来了?

  她说请太医,而不是请太子。

  秋果和冬雪就知道,她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了。

  太医来了一把脉,脸色十分凝重,“奉仪这是摄入了活血寒凉之物,胎儿怕是……”

  孙锦书震惊,痛哭大喊:“不!一定要保住孩子,不然杀**!”

  她一用力喊,感觉身下一股热流汹涌而出。

  伸手一摸,满手的血。

  她惊恐地尖叫起来,“啊!啊!”

  秋果和冬雪赶紧上前,给她擦手。

  孙锦书满脸是泪的哀求太医:“太医,太医,救救我的孩子,保住孩子我会给你很多好处。”

  太医也要急死了,“下官定会尽力而为的!先给您施针,再开方子,抓药、熬药……”

  孙锦书一听,绝望了。

  等药熬好了,黄花菜都凉了。

  她眸光一亮,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,道:“快!快让太子去请叶流西,她一定有本事救我的孩子的!”

  她知道自己的人是请不来叶流西的,让太子去,叶流西不敢不来。

 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孙!

  若是叶流西拒绝,皇上和皇后也不会轻饶!

  太子刚在东宫门口下车,就跟从影背后冲出来的冬雪撞了个满怀。

  冬雪惊叫一声,一看是太子,仿佛见到了救星。

  忙抓住了太子的手,跪在他的脚下,哭求道:“殿下,殿下快救救我家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啊!”

  太子一惊,紧紧握住她的手,着急地问道: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

  冬雪哭道:“她被人暗算误服了活血寒凉之物,要流产了!

  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了,请太子赶紧去请宸王妃救主子和您的儿子吧!”

  太子一听也急了。

  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,绝对不能出事!

  他回头牵过侍卫手里的马,翻身上马,就往宸王府狂奔而去。

  他的侍卫们当然要跟上,前呼后拥,保护在周围。

  这样一来,阵仗就大了。

  尤其到了闹市,所过之处,引起一阵惊恐尖叫,四散而逃。

  有人在奔跑中被撞倒踩踏,有人被马踢伤,有小孩子被撞倒摔伤,还有孩子和大人被冲散的……

  大人叫,小孩儿哭,一时闹市成炼狱。

  “爹!娘!”

  “孩子啊!我的孩子!”

  “救命啊,我的腿断了!”

  “我的孩子头出血了,救救我们啊!”

  “闹市纵马,可是犯罪!这是谁?”

  “是太子!”

  “太子怎么可以这样!”

  “天呐,太子越来越不像话了!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?!”

  一时民怨沸腾,骂声不断。

  但是,太子都听不见,他一门心思要救他的孩子。

  脑子里回放着跟孙锦书恩爱的点点滴滴,心急如焚。

  他跟孙锦书是相爱过的,是有深厚感情基础的,如今她和孩子有难,他怎么能不着急?

  到了宸王府,他也不下马,直接纵马往里闯。

  宸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,两人冲上去,就将太子的马给拉住了。

  马匹骤停,太子被晃下马背。

  他的侍卫赶紧接住他,才没让他摔断脖子。

  太子急红了眼睛,怒呵道:“你敢拦孤?是不是想死?”

  宸王府侍卫沉声道:“太子殿下,您就是太子,也不能硬闯宸王府吧?”

  太子吼道:“人命关天!你跟孤讲规矩?

  孤的孩子要没了,快让叶流西去救人!”

  宸王府侍卫见他大脖筋都吼出来了,知道是真急,赶紧去通知叶流西。

  太子没有耐心等,也跟着往里跑。

  叶流西正在指挥着府里的工匠给门窗换玻璃。

  门窗上都有镂空雕花格子,卧室、更衣室、净房的可以不用凿下去,撕下窗户纸,在里面开槽,装上玻璃就行。

  但书房、用作检查室和医疗室的房间,要将门窗上的雕花格子都凿下去,尽量让光线充足。

  侍卫跑过来,禀报道:“娘娘,太子闯进来了,说让你去救他的孩子!”

  叶流西蹙眉,“他的孩子?”

  猜测是孙锦书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了。

  “叶流西!”

  太子气喘吁吁地到了,双手拄着膝盖‘呼哧呼哧’地倒气儿。

  “快、快去、救救书儿、肚子里的孩子,她要滑胎了!”

  叶流西冷漠地道:“她的事我不敢碰,我怕救人不成,会惹一身骚。”

  太子并没有感到意外。

  他无奈又焦灼地道:“孤知道,你恨她抢走了孤!

  但是,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孤的啊!

  你救救孤的孩子,就算孤求你了,你让孤做什么都行!”

  叶流西:“……”

  这太子是不是有病?

  叶流西冷酷无情地道:“我救不了,你另请高明吧。”

  太子一看,求她没用,脸色一沉。

  威胁道:“难道你非要让孤去求圣旨或者懿旨吗?

  到时候,不去也得去,没脸的可是你!”

  他一个太子求她了,还不够给她面子的吗?

  叶流西知道,事关血脉子嗣,皇帝和皇后肯定会下旨的。

  她沉了沉眸,冷声道:“我去拿药箱。”

  太子声音有些冷沉,催促道:“人命关天,你快点儿!”

  真是头倔驴,牵着不走打着倒退!

  等有一天把她压在身下,看她不哭着讨饶!

  叶流西既然打算走一趟,就没再故意拖延。

  太子催促道:“骑马吧,骑马快。”

  叶流西觉得有理。

  司砚立刻道:“王妃,当街纵马不可取,还是坐小轿吧。

  奴婢们用轻功抬着您,穿小巷子,比骑马快。”

  叶流西立刻想起了坐玉石椅子在天上飞的**肚脐眼。

  道:“也好。”

  太子这下没意见了,道:“找两抬小轿,孤跟着。”

  他怕叶流西故意拖延时间。

  女人的嫉妒心啊,真的很可怕!

  若是叶流西想治的人,直接轻功飞过去了,更快。

  现在,叶流西只希望孙锦书的孩子已经尘埃落定了。

 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,一进孙锦书的院子,就听到了哭声。

  太医跪在地上,面如死灰地请罪:“回太子殿下,胎儿已经落了!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!”

  叶流西一听,转身走了。

  太子的身子一软,瘫坐在地上。

  “儿子,孤的儿子,没了?”

  孙锦书哭得死去活来,“殿下,殿下,我们的儿子,没了!你可要替他报仇啊!”

  完了,她的筹码没了!

  她尽快翻身的机会没了!

  男胎!是个男胎!

  所以,她是真的伤心,哭到数次晕厥。

  太子也是灰头土脸,十分伤心失望。

  对孙锦书也多了几分怜惜,一直在床边陪着她。

  孙锦书醒来,看到太子,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汹涌而落。

  太子握住她的手,安慰道:“别伤心了,孩子还会有的。”

  孙锦书哽咽道:“如果,叶流西能早来一会儿,说不定……”

  “跟她无关!”

  太子打断她的话,尽管心里也有这想法,但还是下意识地维护叶流西。

  “她已经尽可能的快了!”

  孙锦书眸中闪过一抹嘲讽,继而是疯狂和狠毒。

  好,很好!

  她不好,谁也别想好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