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辰寒自是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颤。

  不由得好笑。

  瞧这吓得,半点没有她在大理寺的勇猛啊。

  至于为何回来……

  摄政王的脸色一瞬间便沉了下去!

  “本王的人他们也敢如此欺凌,是没把本王当回事啊!”

  言语间的杀气,陆宁晚感受得清楚!

  她那颗已经逐渐死寂的心,却也是在听了这一番话后,不由得抿唇。

  凡事儿都已经学会了自己去扛,抗不了便硬抗,多少的苦,多少的累她都死死的咬牙忍着!

  可是现在,却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,对她的那些遭遇满是怒气,便是知道摄政王此番也是为了他自己的颜面居多,可陆宁晚却仍旧是不可抑制的感到了丝丝温暖。

  她抿唇不与。

  而摄政王也不过是淡淡扫了她一眼。

  “你不是挺能说的?怎么现在反倒是成了个哑巴?”

  世子爷有些不喜了。

  她在大理寺的英姿飒爽,他可是瞧得清楚,那条理分明的模样怼得两府都哑口无言,这怎么到了自己跟前反倒是成了个哑巴?

  摄政王有些不开心了。

  陆宁晚听了这话后,不由得抽了抽嘴角。

  “那个……殿下可否容许民妇先穿好衣服?”

  就这么光着与这位独处一处,别说谈话了,对视她都尴尬,还有什么好说的?

  摄政王似乎是也才反应过来这一点,一时间也不由得顿了顿,随即拧眉,骤然转身。

  “快些。”

  这屋中就这么大,又是青天白日的,外面还有个春桃守着,摄政王能进来都已经废了很大劲儿,出去自然是不可能了,只能这般。

  陆宁晚略显尴尬,但却也知道眼下也没别的办法,只能抿唇快速去起身,擦干身上的水再火速穿衣服。

  整套动作下来,累的她的腿都在颤抖。

  毕竟自己的腿还有伤口呢。

  泡了水后自然更是疼的厉害,但若不洗漱一番她更无法接受。

  后面的人着急忙慌在擦身子换衣服,而前面背过身的男人却也是在听了这淅淅沥沥不断的水声时,眸中闪过了一丝的暗色。

  那水声好似格外动人,更甚至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感觉,让他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。

  耳尖儿更是泛着羞耻的红。

  就在摄政王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,身后传来了一道怯怯的声音。

  “王爷……好了。”

  这软弱的声音,加上最末尾的颤音,竟然是给了人一种极致反差的感觉。

  墨辰寒眯了眯双眼,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后,这才转身。

  女人已经换好了衣物,一身墨绿色衣裙反倒是衬托的她高雅又知性。

  不过当摄政王把目光落在了她脸上的一瞬间,摄政王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去。

  “谁弄的。”

  陆宁晚闻言不由得一愣,随后在这位那冰冷的目光下骤然暗影过来,摸了摸自己的脸颊。

  王爷是在关心自己的伤?

  “无碍。”

  “谁伤的。”

  摄政王再一次开口。

  这一次声音中的不耐更甚。

  陆宁晚知晓这位的脾气秉性,倒也不再隐瞒。

  “在户部侍郎府时,被那位夫人推倒蹭在了地上。”

  那种疼痛,便是如今都让陆宁晚异常深刻。

  墨辰寒闻言,眸中的寒意更甚。

  陆宁晚也未曾求情。

  求情?

  不好意思,她不是圣母,若是她求了情,那她与春桃说遭遇的这一切又算是什么?那她今日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?

  所以,有些人并不值得被原谅。

  即便她也是个可怜人。

  不过眼下陆宁晚最好奇的,还是这位殿下怎么回来了。

  “殿下不是……去了通州么?”

  她记得这位是前两日与师兄一同出发的。

  墨辰寒闻言拧眉,似乎是不愿回答。

  陆宁晚见此也垂眸不再追问。

  气氛在这一瞬间倒是沉寂了下来。

  好半晌后,这位殿下才再次开口。

  “本王不便久留,生喜会留下来随身保护你,若是遇到了事情,直接把本王搬出来!我墨辰寒的人,还没有遭受过此等罪!”

  越说越是生气!

  在临走之前,还不喜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。

  “真没用!”

  话落,人就再一次翻窗离开。

  翻窗……

  陆宁晚抽了抽嘴角。

  也幸好春桃怕自己沐浴是冻到了再室内添了诸多炭盆,若不然在这位摄政王翻窗进来的第一时间她就能注意到。

  上前把窗户关上后。

  沉思了片和后她这才打**门。

  “夫人!”

  春桃急忙上前。

  更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陆宁晚后,手里的药瓶急忙递上前。

  “夫人!奴婢伺候您上药吧。”

  陆宁晚嗯了一声。

  上药的时候这春桃更是眼泪不断,心里都把两府给骂死了!

  瞧着上完药后那双眼红彤彤的春桃,陆宁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
 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后,这才轻声道:“好了,我这不是没事儿?况且此事事情结束后,他们……怕是要遭殃了。”

  “他们死有余辜!”

  春桃狠狠咬牙!

  那样恶毒的人就该死!

  每每想起这些,春桃就恨不得生啃他们的骨头!

  陆宁晚轻轻拍了一下春桃的头。

  “此话在外不可乱说。”

  春桃噘嘴,但却也知道自己不能给夫人找麻烦,最后也只能点头。

  “夫人放心吧,奴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。”

  心里虽然纯恨,但也不会大刺刺说出去给夫人增添什么把柄的。

  这一点陆宁晚还是相信的。

  等衣服穿好后,陆宁晚眯着双眸想了想,这才道:“让……让生喜进来。”

  “啊?”

  此话一出,倒是让春桃不由得愣住了。

  “他在?”

  不是跟摄政王一同去通州了么?

  “叫他便好。”

  其他的,陆宁晚倒也没法多说。

  春桃虽然不懂,但却还是点头,走出房门后拧眉想了想,然后试探性的出声。

  “生喜侍卫?”

  喊完了之后,还左右看了一眼。

  “也没人……啊!”

  下一刻尖叫如期而至!

  生喜一身的黑,听见了这刺耳的尖叫声时,也没忍住抽了抽嘴角。

  搞什么?

  他很吓人么?

  而且不是她叫他出现的么?

  所以生喜的脸色更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