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塘镇的清晨,阳光洒在水泥路面上,空气中飘着早点摊的热气。

  刘老汉蹲在街边,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,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的工业区。那里,机器的轰鸣声从早到晚没有停歇,曾经的废墟变成了一片热火朝天的工地。

  “真邪门了啊!”

  他咂巴着嘴,和旁边的老张嘀咕。

  “那个新来的郑镇长,还真不是光耍嘴皮子的?”

  老张咬着油条,含糊不清地应道:

  “谁知道呢,以前那些官儿,哪个不是喊着‘振兴’、‘发展’,喊完了人就没了影?这位倒好,才几天啊,厂房都给他翻新了!”

  两人相视一眼,眼中都是疑惑和隐隐的期盼。

  大塘镇的居民已经习惯了失望。

  他们见过太多干部来了又走,听过太多口号喊得震天响,最终却什么都没留下。所以当郑仪上任时,镇上的人只当他是个来镀金的公子哥,没人指望他真的能改变什么。

  可这一次,事情似乎不太一样。

  仅仅半个月,大塘镇工业区的变化让人瞠目结舌。

  废弃多年的纺织厂被重新规划,变成了“就业服务中心”,门口贴满了招聘启事。曾经的失业青年们排着队登记,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。

  “一天70块,包午饭!”

 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攥着刚领到的临时工资,兴奋地对同伴喊。

  “老子终于不用靠爹妈养着了!”

  在郑仪的推动下,捷诚物流、宏达电子等企业开始入驻,承诺第一批招聘150人以上。

  更关键的是,镇上还开设了“产业技工培训班”,教年轻人学数控机床、电气维修、物流管理等实用技能。

  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!”

  向森站在车间门口,对着第一批学员喊话。

  “你们学成了,工资起码4000起步,比县里还高!”

  台下,一群年轻人坐得笔直,有的还拿着笔记本认真记着,像是抓住了这辈子唯一的机会。

  而郑仪,从未停下脚步。

  他每天清晨六点准时出现在镇**,夜晚离开时,办公楼的灯往往只剩下他一盏。

  他走访每一户困难家庭,倾听失业工人的诉求,甚至亲自去工厂和老板谈薪资标准,确保工人的利益不受侵害。

  “郑镇长,真的能行吗?”

  一个曾经的纺织厂老工人拽着他的袖子问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怀疑。

  郑仪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,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:

  “叔,您等着看。”

  他真的做到了。

  短短一个月,大塘镇变了样。

  失业青年拿到了工作,废弃厂房重新运转,就连镇上的小饭馆都因为工人们有了收入而多了生意。

  “我家那小子居然每天主动去上班了!”

  “镇**门口那堆**,终于给清理干净了!”

  “听说下个月还要修篮球场?!”

  镇民们聚在茶馆里议论纷纷,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。

  这个叫郑仪的年轻人,和他们见过的所有干部都不一样。

  就连镇上最顽固的老李头,都不得不承认:

  “这小子……是来干实事的。”

  连绵的秋雨刚停,郑仪的皮鞋就已沾满了泥泞。

  他踩着湿滑的土路,走向大塘镇最偏远的山脚下——老赵家的房子,还是几十年前的土坯房,墙皮剥落,屋角塌了一小块,用塑料布临时挡着风雨。

  “郑镇长,您真来啦?”

  老赵佝偻着背站在门口,搓着手,有些局促。

  他三天前在镇**门口拦住了郑仪,结结巴巴说自家房子快塌了,问能不能申请危房补助。当时郑仪二话不说,掏出笔记本记了下来,只说了一句:

  “三天后我亲自去您家看看。”

  老赵本来没当真。这几年来,他找过镇**不下十次,得到的答复永远是“材料不全”“再等等”“指标不够”。

  可今天,郑仪真的来了。

  没带记者,没带摄像机,同行的只有一位眯着眼,带着淡淡黑眼圈的年轻人。

  “赵叔,进屋说。”

  郑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跟着老赵走进昏暗的屋内。

  屋内比想象的更破旧。

  一张瘸腿的桌子,两把吱呀作响的凳子,灶台上搁着半碗吃剩的咸菜。墙角堆着几个发霉的麻袋,是老赵平时上山挖草药卖钱的“家当”。

  老赵窘迫地用袖子擦了擦凳子:

  “郑镇长,您坐……”

  郑仪没坐,而是径直走向墙角的裂缝,伸手摸了摸潮湿的墙面:

  “这房子不能住了,随时可能塌。”

  老赵苦笑:

  “可不是嘛,可我申请了好几年补助,一直批不下来……”

  “今天就能批。”

  “啊?”

  郑仪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表格递给老赵:

  “您先填这个,剩下的我来办。”

  老赵颤巍巍地接过表格,忽然红了眼眶:

  “郑、郑镇长,我……我不识字……”

  “我帮您填。”

  郑仪接过表格,转头对年轻人道:

  “向森,去把车上那箱牛奶拎进来。”

  向森点头出去,片刻后抱着一箱牛奶和一袋米进门。

  老赵愣在原地,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。

  “赵叔,危房改造款下周就能到位,您先搬去村委会的临时安置房住几天。”

  郑仪一边填写表格一边说。

  “等新房子盖好了,我再来看您。”

  老赵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,粗糙的手掌在裤子上擦了又擦:

  “郑镇长……以前那些干部都说我‘不符合政策’……”

  郑仪笔尖一顿,抬头看着老人:

  “符合的,是他们的工作没做到位。”

  填完表格,郑仪起身要走,老赵慌慌张张从灶台旁摸出几个鸡蛋往他手里塞:

  “郑镇长,自家鸡下的,您拿着……”

  郑仪推拒不过,最后只拿了一个:

  “够了,剩下的您留着补身体。”

  出门时,雨又下了起来。

  郑仪看向远处雨中朦胧的山影:

  “去下一家。”

  这一天,郑仪走访了七户贫困家庭。

  他为卧床多年的李阿婆协调了残疾人补助;帮辍学在家的小燕联系了县里的寄宿学校;甚至顺手解决了二道沟村民反映多年的饮水问题。

  郑仪不觉得自己伟大,他只是做了最简单事情,把人民的,还给人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