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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军到来桂州,整军休整,补充粮草。薛慕华再次改进避瘴丸,效果显著,一时名声大噪!

  王冈没有去打扰正在享受荣耀的老薛,带上林渔、丁三在桂州城里逛了起来。

  不知觉又来到东门外的街市,依旧热闹,依旧霸道,只是主人换了!

  林渔打探了一番,回来愤愤不平的说道:“刘恩被赶走了!听说这新来的蒋虎比刘恩胃口还要大!”

  “呵!到底是吃过见过的主,又有背景,自然更加肆无忌惮!”王冈环视四周笑道:“你看这里,以前都说不好,可换一个人来管,又能真的变好吗?”

  林渔不知该如何回答,但他知道这个问题也不需要他回答,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问他的!

  “走吧!”王冈笑笑,转身离开。

  刚走几步,侧面道上走来一群人,当先一人看到王冈,惊喜的喊道:“机宜!”

  扭头看去,只见一群人簇拥着蒋虎,招摇过市。

  王冈点点头,径直向前走去。

  “哎!机宜莫走啊……”

  蒋虎赶忙上前去追,却被林渔侧身挡住,“你要作甚?”

  蒋虎被林渔看的心里发毛,后退一步,讪讪道:“我与机宜相识……想尽地主之宜……”

  “不用了!”王冈头也不回的开口,随手一扬,丢来一物,语气冷淡道:“把这个还给你舅舅!”

  那物迎头砸下,蒋虎慌忙伸手去接,入手才发现是一柄刀,正是舅舅送给王冈的!

  这是什么意思?

  蒋虎大惊,急忙就要上前,却被林渔拦下。

  “再敢上前一步,我就杀了你!”林渔冷冷的说了一句,转身追着王冈而去。

  蒋虎呆立当场,握着手里宝刀,满面愁容。

  “衙内,怎么了?一个书生而已……”

  “闭嘴!”

  一个帮闲上前刚想安慰,话没说完,便被蒋虎厉声喝断:“你见过哪个书生,能灭了一国!”

  “嘶!”几人倒吸一口凉气,惊道:“这就是那位王玉昆!”

  ……

  在桂州城里逛了两天,吃了一些酸酸臭臭的地方特色,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水果,王冈三人再次回到军营。

  再见赵卨,只见他面沉似水,眉宇间隐有愁容。

  “这是怎么了?”王冈大为好奇,他才离开两天,赵卨像是换了一个人。

  “唉,玉昆,我怕是不能跟你们回京了!我得留在桂州!”赵卨苦笑着端茶轻抿一口。

  “怎么了?”王冈惊诧道:“在桂州遇见真爱了!”

  “噗!”赵卨一口茶水喷了出来,没好气的瞪着王冈,“老夫这把年纪,头发都白了,还扯什么情爱!”

  “那有什么!一枝梨花压海棠,也能传成佳话的!”

  王冈拿过椅子在他面前坐下,笑道:“就是你这个岁数,还和我们年轻人抢姑娘,多少有些欺负人!”

  “你啊你!尽拿老夫打趣!”赵卨以手点指,转而叹息道:“官家下旨了,让我担任桂州知州!”

  王冈眉头微皱,“仅差遣吗?”

  赵卨点点头,苦笑道:“若非你打胜这一仗,估计连官职都得降!”

  “可这分明不是你的责任啊!这昏……昏天暗地的忙活,还打胜了,怎能不升职呢!”王冈为其打抱不平。

  “罢了,这话多说无益!大军折损严重,总该有人承担责任,没遭贬谪,已是邀天之幸!”

  赵卨摆摆手道:“官家令你和燕达一同回京,想来是准备好了一应封赏!玉昆,你可大展身手了!”

  “嗨!能有什么!难道还能给我一个馆职不成!”王冈毫不在意。

  赵卨哑然失笑道:“你倒是敢想,不到二十岁的直学士!便是有神童试时,也未尝有过!”

  “就是啊!反正还是要继续熬资序,说不得把我发配到哪个穷乡僻壤做官呢!”

  王冈想了想道:“我准备去趟洛阳,你觉得怎么样?”

  赵卨皱眉道:“你上次可是说,官家还会用新法!这时去洛阳,有些不大明智!”

  王冈笑嘻嘻道:“所以我都准备好,把我发配到穷乡僻壤了!”

  “这可不是玩笑!”赵卨严肃道:“你去洛阳有何事?”

  王冈道:“去岁进京科举时,书院山长托我带几封信给洛阳故人,一直没来得及去!”

  “玉昆!”赵卨提高声量,一脸郑重:“这不是说笑之事!”

  “我有些问题想向他们请教,想寻一样东西!”王冈收敛笑容。

  赵卨奇道:“请教什么问题,需要冒此风险!须知你是官家亲手简拔之人,他对你寄予厚望,你去见旧党之人,难免会让官家以为你投靠旧党!”

  “我准备去寻几位易学大家,请教有关《易经》的问题!”

  王冈坦然而言,心中暗道:赵顼怎么想,关我屁事!反正我凭公心行事!你要非要乱想,那我也没有办法!

  “我当什么事!”赵卨闻言松了一口气,微笑道:“老夫也曾治《易》,多年来也算有些见解!不知你想问什么问题,或许可为你解答一二!”

  王冈想想,觉得也对,这年头大宋的官员,在学问上都有两手,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呢!

  便说道:“我想寻那遁走的一!”

  赵卨惊愕道:“呃……大衍之数,哪个一?”

  王冈点点头,“你给说说!”

  赵卨摇头:“此数虚无缥缈,不可琢磨,不可说,不可说!”

  王冈摊摊手道:“我准备去洛阳问问安乐先生!”

  “邵尧夫?”赵卨先是一愣,继而恍然道:“是极!邵尧夫年轻时曾周游名川大河,悟得天道!中年时学于李挺之,习《河图》、《洛书》及伏羲八卦!

  然其天授之才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悟得大道根本,为述其道,立下数十万言!这世间若说谁能解得那“遁去的一”,也唯有他了!”

  王冈道:“我听说安乐先生这两年身体不好!所以急着去请教学问!”

  “真不怕官家见疑?”赵卨一脸玩味。

  “朝问道,夕死可矣!”王冈起身,挺直腰杆,朗声道:“道之所存,虽千万人吾往矣!”

  夕阳西下,斜阳拉长王冈的影子,显得格外伟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