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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总裁办。

  凌夕颜乖巧的坐在沙发上,傅司聿坐在她对面的茶几上翻着那本简历。

  “凌夕颜……”

  他从姓名栏开始念。

  “二十九岁,学历本科,工作经历……”

  他挑起眉:“无。”

  才不是。

  她虽然没正经上过班,但也跟着沈老师做过不少项目,简历上有写,不是只写了个‘无’。

  “啪。”

  傅司聿合上简历,又把它卷成筒往凌夕颜脑袋上敲了一下子。

  额前碎发散下来时,一片暗影也罩了下来。

  “这些年本事没长,胆子倒是长了不少,怎么,打量着我好欺负?”

  他倾着身,右手攥着那简历筒敲着左手,眼尾微微扬起,笑意却未达眼底,墨染般的瞳仁上闪着丝丝寒光。

  凌夕颜心虚的垂了眸。

  “小叔说笑了,我哪敢。”

  “呵。”

  傅司聿用简历筒挑着凌夕颜耳旁耷拉下来的碎发玩。

  “傅珩要封杀你,你想着放眼云城,只有我敢跟他对着干,所以来找我,想用魔法打败魔法?这个小脑瓜子还挺聪明的。”

  他终于把那一缕碎发玩到指尖上了。

  轻轻一扯,凌夕颜的脑袋撞上了他的膝盖。

  微微一疼,口鼻被他身上那股别致的清冽香气侵占了。

  他已经从许世勋那知道了些消息,她咬了咬唇,没有否认。

  岂止是放眼云城。

  放眼全国也是如此。

  傅家其他人不会为了她得罪傅珩。

  傅司聿不一样,他从小到大就是一身反骨,在傅家就是混世魔王,谁都奈何不了他。

  只要他肯帮她,她就还有一线生机。

  “小叔,我要生存。”她扬起脸,一脸诚恳。

  甚至还有点可怜,眼睛都水汪汪的,像是要哭了。

  “你要生存关我屁事?我又不是你老公。”

  傅司聿冷冷一笑,松开那缕碎发,长腿往下一搭,站了起来,同时把简历筒扔到了凌夕颜怀里。

  他往办公桌走去,凌夕颜急了,蓦地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。

  “小叔……”

  砰!

  她急着追上去,膝盖碰到茶几弄出了很大声音,身体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沙发上。

  傅司聿回头,就见沙发上的人扶着头,想起又起不来。

  “你怎么了?不会想讹我吧?”

  “小叔,我头晕。”凌夕颜再次尝试爬起来。

  “头晕?”

  傅司聿拧着眉走过去,刚靠近,眼前的女人就如一枚落叶软软的倒了下来。

  他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她,眉心立刻拧的更深了。

  好轻,就是一片叶子的重量。

  傅珩是没给她吃饱?

  “起来。”

  他沉着眉想把她扶起来,哪知低头一看,她的眼睛都闭上了。

  “这怎么还赖上我了?”

  傅司聿嘀咕着把凌夕颜抱了起来。

  纤巧的身体从他掌心顺着胳膊滚到怀中时,他越发坚信傅珩克扣了她的伙食。

  这重量跟小时候他把她从金鱼池里捞起来的重量感觉一样。

  傅珩抱着凌夕颜出去的时候,周淮川眼珠子都快砸地面上了。

  “呦,怎么抱上了?”

  “少废话去开车。”傅司聿看了怀里的凌夕颜一眼,加快了脚步。

  半个小时后,凌夕颜住进了医院。

  “嘶……”周淮川围着病床转了一圈:“她怎么混这么惨?高烧40度还要出来找活干,傅珩真要为了那个夏初晴把她休了?”

  是的,混的太惨了。

  真没出息,好歹也是傅家长大的,怎么让一个夏初晴给欺负成这个德行了?

  傅司聿眉心快打结了。

  周淮川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道:

  “你也是,你不也讨厌那一家子吗?那就帮她一把呗,瞧把人家都逼晕了,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。”

  香?玉?

  这词听着别扭。

  傅司聿扔了一记白眼过去。

  说完,沉默了一会,他蓦地又笑了:

  “你不知道,她哭起来特别好玩。”

  周淮川:“……”

  “先撇嘴,然后张嘴哭,嘴巴张这么圆,眼睛弯的像小月亮,泪珠子跟不要钱一样,动作特别标准,跟那个表情包一模一样。”

  傅司聿拿手比划了一下,突然又叹了口气:

  “好多年没看见这么好玩的哭了。”

  “**!”

  周淮川打了个冷噤。

  合着就是想看看人家哭,然后把人家逼晕了。

  这种人自己也要离他远点,免得哪天触发了他某些特殊嗜好,那下场是很惨的。

  周淮川同情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凌夕颜,转身离开了。

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。

  傅司聿第N次的看表时,凌夕颜的手机响了。

  他从她的包里翻出手机,看了一眼,接听了。

  “喂,妈妈……”那边是甜甜的奶音。

  “小东西,别乱喊。”傅司聿道。

  电话这头蒙在被子里的天天愣住了。

  “你是谁呀?我妈妈呢?”

  “你妈……”

  傅司聿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,终于还是发了一回善心把晕过去了改成了:

  “睡着了。”

  “睡着了?那你为什么在我妈妈家里?”天天问道。

  “你猜。”傅司聿挑眉。

  被窝里的天天抓耳挠腮,把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,最后摇了摇头。

  “我猜不出来。你到底是谁?你到底是谁,不说我报警了哦。”

  小家伙警惕性还挺高。

  傅司聿想了想,道:

  “我是你爷爷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那边沉默了一会突然喊了起来:

  “爷爷?”

  天天太激动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。

  “爸……爸爸……”

 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。

  “倒也不用这么上道。”

  上你个鬼啊。

  天天攥着电话手表,惊吓的望着站在床边的傅珩。

  “你在跟谁说话?你妈呢?”

  傅珩冷着脸一把抓过了天天手里的电话手表。

  “喂。”

  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,傅司聿脸上的笑瞬间冻住,过了几秒,他才冷诮的扬了扬唇角,拿下了手机。

  关机!

  他把手机又塞回到了凌夕颜的包里。

  凌夕颜的烧已经退了,但是之前烧的太厉害,嘴唇干出了纹路,傅司聿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就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棉签和水。

  将棉签蘸湿,正准备滋润一下那双唇,就见那唇动了动。

  一声呓语,听不太清。

  他好奇,凑了上去,听见那烧的红通通的唇溢出了三个字。

  “珩哥哥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晦气!

  他扔了棉签,站起身来,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。

  昏迷中她还惦记着傅珩。

  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,多年前她也曾跟在另一个人身后唤过‘哥哥’。

  眼光不行,还痴情的很,落到今天这个地步,实属活该了。

  傅司聿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
  傅宅。

  挂了电话,傅珩就生气的坐到了儿子床边。

  “你妈呢?她在干嘛?她为什么跟傅司聿在一起?”

  一听儿子嚷出爷爷两个字,他立刻想到了傅司聿。

  天天愣了一下。

  傅?

  他们家的人耶。

  不是陌生人,那妈妈应该就是安全的喽。

  天天放下心来。

  “我不知道呀,妈妈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喽,爸爸你不也是天天跟晴阿姨在一起吗?”

  天天对着手指,嘟着小嘴嘀咕。

  “那怎么能一样?”傅珩冷脸。

  “有什么不一样的?”天天不以为然。

  傅珩被儿子这副模样气着了。

  怎么能一样?他是男人,即便是如今,有权势的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。

  而她是他傅珩的妻子,晚上,她只能单独跟他在一起。

  再说,今天晚上他没陪伴受了伤的夏初晴,特地回家了。

  他已经让步了,她还不满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