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杨?”

  李振华把杨明让到屋子,去了火炕另外一边。

  “这是当上知青队长了?”

  “托你的福。”

  杨明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李振华,心中感慨万千。

  谁能想到,一个从监狱里走出来的小伙子,来到遥远的东北边疆,竟然混的如此风生水起。

  一个月靠上工混出名堂,农场出名。

  一次打架暴露国术,成为民兵训练队队长。

  住进人人相传的邪门之地,新婚之夜闹鬼,吓的十来人屁滚尿流,他依然住的稳如泰山,艺高人胆大。

  两个月摘掉劳改的帽子,一朝成为知青,实现身份自由。

  如今一个推荐让自己一个劳改犯成为知青队队长。

  面对这样一个人物,哪怕曾经高高在上的他,也不得不把对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。

  没了那种俯视的心境,再也喊不出一声小同志。

  “要不是你跟大队长推荐我,哪有我的机会。”

  “还要谢谢你才是。”

  “客气了。”

  李振华挥挥手,一脸的云淡风轻。

  “反正对你来讲,管理知青队应该是小菜一碟。”

  “你真高看我了。”

  杨明闻言,苦笑了一下。

  “我还没亲自管过这种事情。”

  “要不是可以告别沉重的体力劳动,我还真不愿意考虑。”

  “哈哈,就知道你拒绝不了。”

  李振华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。

  “反正总比那些年少轻狂的年轻人当队长,把知青队管的一团糟强得多。”

  “多活几十年,人生经验放在这嘛。”

  李振华的话,让火炕另外一边的江夕瑶、苏云锦忍不住轻声一笑。

  李振华下意识的扭头一看,只觉得母女俩艳比花娇。

  一笑之下宛若牡丹、玫瑰争芳。

  “你直接说我倚老卖老不就得了嘛。”

  杨明倒是毫不在意,一声笑骂。

  “不过我觉得,或许上面就是有这样的一层意思。”

  “让干部下乡,接触底层的广大群众。”

  杨明也不隐瞒自己曾经是个领导的事实,犹如老友一般跟李振华闲聊了起来。

  李振华眉毛一挑,老家伙敢跟我提这个?

  心中一动,他变的无所谓起来。

  伟力在身,就不就是为了可以直述心意嘛。

  你敢跟我提,我就敢跟你聊。

  当下跟着乱侃了起来。

  他们一个曾经高高在上,眼界开阔,一个时空来客,见识高远。

  一时间聊的畅快淋漓,相见恨晚。

  直到吴倩、尹丽珍、杜敏从外面熙熙攘攘回来,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。

  “本就觉得你是个有本事的,想不到还是小看你了。”

  杨明一改往日的疲惫,显得有些红光满面。

  “不过我现在算是发现。”

  “你这是想躲在家里偷懒,这才把我推了出去。”

  “存心不良啊。”

  “这会儿才知道,晚了。”

  杨明哈哈一笑起身离去。

  李振华见到一屋子女人,也跟着走了出来。

  杨明见状,调侃道。

  “怎么,还准备送送我?”

  “你想多了。”

  李振华嫌弃的看了一眼。

  “我去队长家里,准备成为手艺人。”

  “以后花钱买工分,彻底告别上工,哪有心思送你。”

  “哦?”

  杨明眼前一亮。

  “你会什么手艺?”

  杨明一句话,把李振华问住了。

  他当手艺人只是一个借口,并不准备真去当什么手艺人。

  可是被人问,总得说一个吧。

  他本事倒是不少,可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是个道士,擅长道法、神通、役鬼……吧。”

  “嗯,算是个走方郎中。”

  除了道法神通,他就只剩下国术方面的能耐。

  其中,推拿活血是个中好手。

  在金手指的作用下,本就登峰造极。

  后来又在娇妻江夕瑶身上一一施展,实践操作,更是出神入化。

  加上国术对身体的了解。

  遇到一般的小毛病,感冒发烧什么的那是轻而易举。

  “你还懂医术?”

  “会一些基本的东西,治疗一些小毛病。”

  “那也够厉害的。”

  杨明一脸唏嘘。

  “回头有时间,帮我看看吧。”

  “自从来到这边,我觉得身体大不如前。”

  “我只会儿看小孩儿,你就算了。”

  李振华可不愿意在一个大男人身上推来按去,小孩子还差不多。

  说话间,两人分散开。

  杨明去了大队,李振华去了梁卫国家里。

  “你干活一把好手,做手艺人干啥?”

  得知李振华准备成为手艺人,梁卫国一脸的惋惜。

  “收入没有保证,东奔西跑的。”

  “要我说,还不如上工呢。”

  “这不是结婚了,需要挣钱养家嘛。”

  李振华可是清楚,手艺人在乡下属于比较挣钱的群体。

  哪怕花钱买工分,日子也比一般人家要好。

  “再说我丈母娘也在,她在咱们这里可没有户口。”

  “你说,不多挣点钱怎么养活一家?”

  “哎,行吧。”

  梁卫国有些无奈。

  李振华的情况确实如此。

  而且他那个丈母娘,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。

  “本来还想着,来年生产队里靠你扛大梁呢。”

  “不过先说好,脱产后只要生产队上工,你无论挣钱不挣钱都得出这个钱。”

  “一天两毛,不能拖欠。”

  “真要拖欠超过十天,你就得回来继续上工。”

  李振华哈哈一笑,真想买个一百年。

  一天两毛,一年才七十多块钱,看不起谁呢。

  “行,没问题。”

  李振华爽快的应下,又说了几句回到了山顶小屋。

  躺在床上再次修行了起来。

  就在这时。

  京城,大杂院。

  自从上次家中钱财再一次莫名消失之后。

  瞎爹李安、后娘马艳丽两人再次报公安,结果依然没有任何结果。

  这一次,两人没了信任,开始相互猜疑。

  一次还可以说意外,两次怎么可能还是意外?

  肯定是有人偷偷藏了起来。

  于是,两人原本和谐的夫妻感情开始出现裂痕,整日里吵吵闹闹,不得安生。

  不过,人只要不死,生活总归要过下去。

  慢慢的,两人不在吵闹。

  另外,这次丢钱,正是临近李安发工资的日子,及时发放的工资避免了家中无钱可花。

  只不过这一次,李安自己把工资收了起来。

  “以后花钱,花一天找我拿一天。”

  对马艳丽没了信任的李安,把钱严严实实的藏起来。

  另外,两人还把大闺女、二闺女近乎卖女一般赶紧嫁了人,以减少日常花销。

 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,两人关系总算有了缓和。

  这一日。

  他们收到了二儿子李振江劳动改造后的第一封信。

  马艳丽拿到后,一脸喜色。

  “自从给振华写了信,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回音儿,怕是根本不想搭理咱们。”

  “你看看振江,估才到劳改地,就给咱们回了信。”

  “说到底还是他跟咱们亲近。”

  “我去找人来给咱们看看写的什么。”

  说完,马艳丽拿着信开开心心的走出家门,不大一会儿,哭哭啼啼跑了回来。

  李安见状,一脸的疑惑。

  “哭啥?”

  “振江在那边过的不好?”

  李安一问,马艳丽哭的更加伤心。

  哭了好一会儿。

  这才一脸委屈,气呼呼的哽咽道。

  “呜呜呜。”

  “他写信骂咱们,诅咒咱们不得好死。”

  “他说咱们给他准备的棉衣、棉裤、被子里面,装的都是芦苇花,而且一分钱都没有。”

  “还骂咱们不配做父母,丧尽天良。”

  “如果有一天他被冻死,做鬼也不放过咱们。”

  “啥?”

  李安傻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