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月见接过试卷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
  “谢谢王主任和李老师,我不会辜负老师们的期望。”

  王主任满意地点点头,“嗯,好样的!养伤也不能松懈,但更要注意劳逸结合,保持状态。有什么困难,随时跟李老师说,跟学校说,学校是你最坚强的后盾。”

  李明刚也补充道:“对,别有太大压力。你基础扎实,只要正常发挥,绝对没问题。这几天就安心复习,调整心态。”

  两位老师又关切地询问了几句温月见的恢复情况和复习进度,叮嘱她好好休息,便不再多打扰。

  王主任临走前鼓励她:“好了,你安心复习吧,我们就不打扰了。加油,温同学,全校师生都等着你的好消息。”

  李明刚和王主任又对许碧云点头示意,然后便离开了病房。

  许碧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,“我的天,王主任的气场还是那么强。不过,月月,你这待遇,简直是国宝级啊。”

  温月见看着手中学校老师精心准备的押题卷,深吸一口气。

  她写完一套试卷,照着配套的答案估了一下分。

  许碧云紧张地问:“月月,怎么样,大概多少分?”

  温月见迟迟没有写下总分,笔尖悬在空中,呼吸都屏住了。

  傅闻星目光平静地扫过草稿纸上那几列清晰而漂亮的数字。

  他甚至没有拿出计算器,只是视线在那几个数字上停留了不到两秒,便淡声开口,报出一个精准的数字:“695。”

  许碧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,猛地看向傅闻星,又飞快地扫了一眼草稿纸上的分数,掰着手指心算了一下:“真的是695,我的天啊月月!”

  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,声音都拔高了,“裸分695?这……这京大绝对稳了,而且还能冲一冲最顶尖的专业啊!”

  这比温月见平时模拟考的平均分还要高出一些。

 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,但还是期待地看向傅闻星,“能上吗?”

  迎着她明亮的目光,他冷峻的眉眼在顷刻融化,唇角轻掀,语气笃定:“嗯,能上。”

  “啊啊啊,月月,你太棒了!”许碧云已经兴奋地抱住了温月见,又蹦又跳,“我宣布,你就是我们安和今年的文科状元预备役!傅哥,你说是吧?”

  傅闻星没有回应许碧云的兴奋,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温月见身上。

  温月见很快平静下来,在总分上着重地画了好几个圈。

  “在高考正式开始之前,我不能懈怠。尽管李老师说这套卷子和高考难度相差无几,我也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
  许碧云信誓旦旦:“如果是月月的话,我相信一定没问题!”

  ……

  高考前一天,温月见**了出院手续,回了傅家。

  她在医院里待了两个月,许久未归,倒生出些近乡情怯感。

  但大宅依旧和记忆里一样,没什么变化。

  张妈从厨房里出来,热泪盈眶地迎上去抱住她,“月见,你回来了。”

  “嗯,张妈,我回来了。”

  汪秀荷也欣慰地笑起来,“欢迎回家,月见。”

  傅嘉盛特意从公司请假回来,打算亲自送弟弟妹妹去考试。

  唐雅君也格外重视,甚至穿上了旗袍,说是寓意旗开得胜。

  温月见这一晚睡得格外舒服,她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。

  ……

  高考最后一门结束的铃声响起。

  安和一中考点外,人声鼎沸。

  家长们翘首以盼,鲜花、拥抱、甚至喜极而泣。

  温月见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大门。

  六月的阳光炽热而明亮,晃得她微微眯起了眼,她深吸了一口校外自由的空气。

  腿伤初愈,站了两天还是有些酸胀,但她心情却澄澈透亮。

  目光下意识地在汹涌的人潮中搜寻。

  几乎不需要费力,她就看到了他。

  傅闻星站在考点对面一棵梧桐树下。

 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,身形挺拔,姿态沉静。阳光透过浓密的梧桐叶,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  傅闻星微微侧着头,目光穿越人群,落在她身上。

  四目相对。

  温月见的心跳清晰地漏了一拍。

  她绽开一个明媚而释然的笑,朝他点头。

  傅闻星唇角牵动,穿过人群朝她走来。

  周围的嘈杂声似乎都模糊了,温月见的视线里只剩下那个逆着光的身影。

  他在到她面前站定,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令人安心的荫凉。

  “感觉怎么样?”

  温月见仰起脸看他,眼睛亮晶晶的,盛满了细碎光,“已经全力以赴,不管结果如何都没有遗憾了。”

  傅闻星眼尾轻勾,“嗯,回家吧。”

  傅嘉盛和唐雅君挤过人群找到了两人。

  唐雅君穿着旗袍,手里捧着一大束灿烂的向日葵,笑容满面地迎上来,“月见,闻星,辛苦了。”

  她把向日葵塞进温月见怀里,“祝贺你们解放啦。”

  傅嘉盛拍了拍傅闻星的肩膀,又温和地对温月见说:“走吧,张妈在家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,奶奶也在等着给你们庆功。”

  他的目光掠过两人,带着兄长独有的欣慰。

  傅嘉盛去开车,唐雅君挽着温月见的手臂,兴奋地说着考后的计划。

  傅闻星安静地走在温月见另一侧,保持着半步的距离。

  坐进车里,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热浪。

  温月见抱着向日葵,靠在椅背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紧绷了两个多月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。

  她悄悄侧过头,看向旁边的傅闻星。

  他闭着眼,似乎在小憩。

  温月见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锁骨的位置,衣领下隐约可见那朵彼岸花的边缘。

  她还等着傅闻星承认小时候的男孩就是他。

  但来日方长,他们会迎来新的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