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1990:开局拒绝去香江 第37章 先解燃眉之急

小说:重生1990:开局拒绝去香江 作者:爱讲故事的茄子 更新时间:2025-06-30 18:20:10 源网站:2k小说网
  梁金涛瞥见墙角的废品堆。

  三捆报纸用麻绳扎得整整齐齐,正是前世邱富海惯用的“预留”手法。

  他故意朝墙角多看了几眼。

  邱富海一脸喜色地正好出里屋出来。

  顺着梁金涛的视线看过去,他笑了起来。

  走过去拍了拍梁金涛胳膊语气肯定地说道:“初八开市,报纸我给你留着。”

  俩人又说了会话。

  姓黄的会计故意弄出的动静越来越近。

  估计是在外面冻着不行,想回屋烤火。

  “那就先这样,你还得回去呢,二十多里地,赶早不赶晚。”邱富海突然大声说道,又压低声音补充道,“废铁涨到四毛八了。”

  声音压得比收购价还低。

  “开春要是还有好苇根......”

  后半句被姓黄的会计进门时带进来的风卷走了。

  梁金涛却听出十斤苇根的回扣许诺。

  回程时,梁金涛蹬车的腿格外有劲。

  衣里面装着收购价目表复印件,邱富海塞过来时还带着体温。

  车铃叮当响过结冰的河滩。

  梁金涛摸出兜里潮乎乎的金城烟。

  烟卷早被雪水浸透了,他却笑得比前世签成八位数订单还畅快。

  过了金善村,四金龙乡的炊烟已经看得见了,距离峡口村也就不远了。

  虽然折腾一个来回,蹬了将近五十里路的自行车。

  梁金涛却为能够跟邱富海熟络起来,感到兴奋。

  一个想法,已经在他的心里萌生……

  不过,眼前已经后半晌了,他得抓紧往回赶。

  他心里还在惦记着家里的妻子。

  因为不想再看廖红娟的势利眼,梁金涛把自行车停在了四金龙乡供销社门外。

  四金龙供销社的玻璃柜台蒙着一层薄灰,梁金涛的指尖在上面划出五道清晰的痕迹。

  他盯着掌心里皱巴巴的纸币。

  三张一块的绿票子边缘还沾着苇根汁,两张一毛的蓝票子带着邱富海手上的烟味,剩下三个五分硬币在柜台铁皮上蹭得发亮。

  半卖半送,收获颇丰。

  “同志,称五斤大米。”

  梁金涛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
  纯粹是冻的。

  前世在两岸三地一掷千金,似乎也没有现在这么理直气壮过。

  售货员扯过牛皮纸袋时,他盯着秤杆上的准星,生怕少了一钱。

  一小袋大枣,花了三毛钱;

  据说是省食品厂出的油酥麻花,挂着糖。

  油酥麻花的香气勾得胃袋抽搐。

  梁金涛想起前世在酒店扔掉的半根法棍。

  玻璃柜里的麻花还冒着热气,售货员用草纸包了二根,糖霜在纸上洇出油印子。

  棒棒油,五分钱一盒,对付冻疮的神兵利器;

  袋装的雪花膏,一毛五;

  又买了一个30w的灯泡,二毛六。

  日化柜台前。

  梁金涛的拇指在肥皂和香皂之间来回摩挲。

  上海药皂足有香皂两个大,能洗全家人的衣服。

  可当他闻到那块蜂花檀香皂散发的幽香,眼前突然浮现赵秀芬皴裂的脸颊。

  入冬以来她就是用雪水洗脸,省下买香皂的钱给他还赌债。

  “要香皂。”

  他掏出四毛五时,指甲缝里的河泥落在玻璃柜台上。

  售货员多看了他两眼。

  心想眼前这个满身补丁的男子,买起香皂倒像城里人。

  靠近门口的肉摊,油毡布结着冰碴。

  梁金涛盯着那块三指厚的五花肉直咽口水。

  前世他山珍海味吃腻了,现在却为半斤肉盘算半天。

  负责卖肉的男售货员的砍刀剁在案板上时。

  梁金涛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臂——那里有道疤。

  是偷别人家的猪的时候被隔墙扔出来的半截青砖打的。

  “再搭根骨头。”

  男售货员把肉扔到油纸上,梁金涛趁机顺走案板边的碎肉渣。

  这些够熬锅油星汤,给怀孕的媳妇补补身子。

  回家的公路盖着“鸡爪雪”,自行车把上挂着的网兜叮当作响。

  过了吊桥。

  河滩边的枯杨树叉在风里晃,像极了他前世在濠江赌场输掉的借条。

  梁金涛特意停车下去,折了几棵枯死的杨树。

  因为没有带斧头,只能用脚使劲蹬,弄出的动静,惊起芦苇丛里过冬的野鸭。

  他望着扑棱棱飞远的野鸭,突然想起妻子怀孕后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吃的。

  天色渐暗,梁金涛的破棉鞋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。

  路过杨铁锤家时,他故意把车铃按得震天响。

  院里传来狗吠声,那根刻着“欠杨铁锤八块”的老槐树,在暮色中像柄悬在头顶的剑。

  “我回来了!”

  梁金涛在院门外跺掉棉裤上的冰碴,推开自家院门时,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麻雀。

  堂屋窗纸透出煤油灯的光晕,在他眼里比香江的霓虹还亮堂。

  隔着门板都能闻见腌萝卜的酸味混着苞米面糊的焦香。

  梁金涛放慢脚步,陶醉似地闻着。

  这味道他在京师最贵的私房菜馆都没寻见过。

  赵秀芬正攥着咸菜团子发呆,玉米面在指缝间渗出黄水。

  听见动静时她下意识护住尚未显怀的肚子,咸菜掉进灶坑溅起一簇火星。

  上个月的一天,梁金涛也是这么兴冲冲回来,然后抢走了她攒的布票。

  “当啷”一声麻花砸在炕桌上。

  赵秀芬手里的筷子掉进咸菜盆。

  她盯着油纸包的眼神像见了鬼,

  “看,香皂!”

  梁金涛又献宝似的掏出那个淡黄色纸包。

  赵秀芬手指触到香皂包装纸时突然缩回,仿佛碰着的是烫手的山芋。

  目光死死盯着他鼓囊囊的衣兜——那里通常藏着骰子或欠条。

  梁金涛掏出棒棒油塞进她龟裂的手心,赵秀芬突然打了个激灵。

  月初他醉酒摔碎的雪花膏瓶子还埋在门槛下。

  此刻新买的袋装雪花膏正在炕沿上淌着泪——塑料包装被体温焐化了边角。

  梁金涛突然明白过来,一把扯开所有口袋:“我没去赌!”

  硬币叮叮当当滚到地上,在泥地上转着圈。

  他弯腰去捡时,看见妻子的小腹,动作顿时轻柔了许多。

  “还有这个。”

 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把收购站开的黄草纸收据递到媳妇手里。

  赵秀芬的泪珠子砸在“今收到峡口村梁金涛苇根二十斤”的红戳上,晕开了黄姓会计匆忙间没盖齐的印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