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
  陆屿川低声吓唬。

  朝颜很快噤声,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看着他。

  她的呼吸带着一种清甜的气味,轻轻的扑在他的脖颈,勾起微微的痒。

  陆屿川低头凝视着她天真不设防的小脸,胸腔莫名升起一股躁意。

  他眼尾微红,带着一种不言自明的欲,看着身下的少女,喉头微滚。

  “怕了?怕了就不要……”

  不要胡闹。

  只是这句话没说完,朝颜的手就忽然覆上了他的眉心,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开。

  “陆屿川,你好好看。”

  朝颜有些飘飘然,目光像小孩子看着糖果般的盯着他,忽然没头没脑的开口道。

  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就仿佛是上帝的礼物,线条优美,轮廓分明,艺术品般的骨骼撑起一张神祗般的皮囊。

  此刻他低着头看她,终年冰冷的漆黑眼底,倒映着她的脸,在房间温暖的灯光下,也染上了几分悲悯的旖旎。

  朝颜有些失神,只觉得她浑身烫的厉害,因为体温升高,嗓子也开始感觉到渴。

  而他的唇看起来很薄,很凉,如果……

  她大脑忽然一片空白,本能般扬起小脸吻了上去。

  她的唇很软,带着若隐若无的花果甜香,生涩的在他的唇上轻贴。

  陆屿川身形一颤,眸色深了几分。

  大掌穿过轻柔的发丝,他扶着她的后颈,加深了这个吻。

  她是清澈的,甜美的,此刻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,他一吻下去,便深陷其中,无法自持。

  他的吻认真而霸道,朝颜身体微微绷紧,白皙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,心里小鹿乱撞般的悸动着。

  大概是有些缺氧,她双手攥紧了他的肩膀,因为缺氧而从唇齿间溢出猫儿般的喘息。

  不知吻了多久,朝颜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,仿佛跌进了云里。

  她双眼染上一层迷蒙的水雾,意识深处仅存的一丝丝理智仿佛在对她低声呓语。

  就算今夜发生什么,她也不算吃亏。

  就在她彻底放弃理智,享受这份从未体验过的温存时。

  忽然,他松手了。

  这个吻戛然而止。

  陆屿川双手撑在她两侧,低头凝视着她,眼底因为克制而布满绯红的色泽。

  这是危险的沉沦。

  朝颜今晚化了点淡妆,唇瓣上的口红的绯色被他的吻混乱的蹭在唇边,像是被欺负了一般。

  她无辜的抬眼,睫毛像蝴蝶一样微微颤动,在暖光下显得要命的勾人。

 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,碎玉般的嗓音低哑的开口:“我不会在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时候,做任何事。”

  说完,他彻底松开朝颜。

  将一脸懵懂的她严严实实的塞进被子里后,毫不犹豫的走进了浴室。

  很快,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起来,朝颜缩在被子里,盯着浴室的方向,歪了歪头,脑袋迷糊极了。

  她知道……自己是谁的呀。

  她是朝颜。

  是朝息风的女儿。

  是鬼手。

  是黑客k。

  是赤兔快递的幕后老板。

  是月夜。

  ……

  她乖巧的细数着她各种或明或暗的身份,想着待会儿等陆屿川出来,就要数给他听,证明她才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。

  但她数着数着,陆屿川一直没有出来的迹象。

  她眼皮越来越沉,嗓音也渐渐的低了下去。

  等陆屿川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。

  一眼就看到她侧躺在他的床上,闭着眼睛,身体婴儿般蜷缩着,抱着枕头,面容安详的像只乖巧的小兔子。

  他抿了抿唇,穿好衣服,重新面无表情的坐回了轮椅上,随即操控着轮椅往外走。

  打**门。

  陆屿川只听到一声惊呼。

  他抬眸,目光锁定到眼前的人,眼底瞬间凝满了冰霜,

  “你来做什么?”

  冷漠的反应,与刚才房间里那个人截然不同。

  江婉下意识往半开的门内看了一眼,被隔断挡住的半截软床,一只有些幼态的小脚从雪白的被子里伸了出来,一直延伸到半截白皙的小腿。

  而**的小腿之上被被子盖住了,但更加让她浮想联翩。

  她有没有穿着衣服?刚刚在房间里发生了些什么?

  许多担忧的猜想一瞬间像钉子一样扎进江婉的心底。

  她咬了咬唇,努力扬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。

  “屿川哥哥,三嫂嫂今晚身体不舒服,我只是想来看看她有没有好一点,没有……打扰你们吧?”

  这句话带着酸涩的试探。

  她当然宁肯相信陆屿川这样一个恐女的人,一定从来没有碰过朝颜。

  可是,她此刻就分明睡在他的床上。

  而陆屿川头发微湿,换了一身和刚才截然不同的白衬衣,显然是刚刚洗过澡的样子。

  一切又好像在证明,他们刚刚的确发生了什么。

  江婉咬着唇,眼圈就微微的红了起来。

  “你当然打扰到我们了。”陆屿川面容冷峻,毫不留情。

  “对不起,我只是……”

  “够了,”陆屿川冷着脸打断她,“我很清楚的告诉过你,不要试图靠近我,不要做什么青梅竹**蠢梦,现在再加一条,不要打扰我的太太,”

  “屿川哥哥……”

  “现在,请你离开。”

  陆屿川没有一点要听她解释的意思,关上门转身离开。

  江婉看着那抹孤冷的背影越来越远,只觉得心尖一酸。

  两行眼泪就接着委屈的流了下来。

 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,他从来不会像这样冰冷的和她说话。

  可是突然有一天,他就开始以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她,也拒绝她的靠近。

  江婉不明白。

  为什么,为什么陆屿川会忽然这么讨厌她?

  为什么,为什么他偏偏对那个女人又完全不同。

  她有什么好?难道他真要跟那样一个乡下来的浅薄的女人过一辈子吗?

 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门,仿佛要透过门板,穿透里面的朝颜,然后将她整个撕碎。

  她攥紧指甲,眼底迸发出强烈的不甘。

  她不允许!不允许那个女人真的怀上孩子,在陆家站稳脚跟。

  她不许任何人抢走她的屿川哥哥。

  良久,她收拾好情绪转身走向电梯。

  却没发现四五楼相接的楼梯口。

  身量颀长,温文尔雅的男人站在楼梯的阴影处,金丝眼镜后,温润的眸子在阴影的笼罩下,眸色显得暗淡而偏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