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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到了洗手间,她试着呕了一下,但没吐出什么东西。

  浑身上下有一种虚浮的疲惫感。

  好像有点困了。

  朝颜站在洗手台前,掬起一捧水,往脸上泼了泼,多少找回一点清醒。

  她挺直背脊,又返回包间。

  包间里谈笑依旧。

  几人热络的聊着,陆屿川有一搭没一搭的笑笑。

  朝颜安静的坐下来,发现她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罐鸡丝粥。

  看了看桌上其他位置。

  的确是别人都没有,只有她有。

  朝颜想到什么,侧目看向陆屿川。

  “别看他,是哥哥给你点的,快吃点。”

  朝颜寻声望去,就看到沈翊临随性而戏谑的笑意。

  她小声开口,“谢谢。”

  沈翊临漫不经心的摇了摇酒杯里的红酒,玩笑道,“主要是怕你把刚刚那些好酒都吐出来了。”

  朝颜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,低头拿勺子安静喝粥。

  她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酒呀。

  过了一会儿,一碗粥被她消灭的干干净净。

  朝颜放下勺子叹了口气,因为有点醉,好像吃个粥都有点累。

  好在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。

  这时,沈翊临的嗓音再次从对面响起,“好吃吗?”

  她怔了怔,点点头。

  沈翊临便向一旁的服务员招手,“麻烦再给她来一碗。”

  朝颜:“……”

  虽然她知道沈翊临是好意,但是其实她不想那么有存在感。

  尤其是她只是喝了两三杯酒就这样了,还怪丢人的。

  第二碗鸡丝粥很快见了底,不等沈翊临回答,这一次她主动说:“我吃好了,不要了,谢谢翊哥。”

  沈翊临笑了笑,“还有不舒服吗?”

  朝颜飞快的摇了摇头。

  但其实还有点不舒服的。

  头晕晕疼疼的,身上也沉重的厉害,只是不想吐了而已。

  朝颜终于如愿以偿的安静坐了会儿,但这种酒好像后劲儿更大,她攥紧拳头,眼神越来越涣散,脸蛋也被身体的热气熏的红扑扑的。

 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,身侧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,“走吧。”

  “哦。”朝颜站起身,跟在他后面。

  但因为太晕了,一不小心小腿撞到了椅子上,疼的她眼泪花儿都要出来了。

  陆屿川伸手扶住她,语气听不出情绪,“能自己走么?”

  朝颜咬住唇,点了点头。

  但真的还是很痛。

  陆屿川收回手,阔步走出雅间。

  朝颜一瘸一拐,慢慢的跟在他身后。

  等他们两个人走到门口,才发现刚才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,门口只站着沈翊临。

  “还好吗?要不要带你去医院。”

  沈翊临走过来,虽然觉得他这个厉害的妹妹竟然不能喝酒有点好笑,但语气中总算还有几分关切。

  朝颜摇摇头,但还是站的很艰难。

  早知道她就问一下再喝了。

  酒,真的是她为数不多的弱点。

  陆屿川看了他们两人一眼,什么都没说,转身上了车。

  坐的是驾驶座的位置。

  见他关上车门,沈翊临才偷偷凑近朝颜,低声问了一句,“真吵架啦?”

  她沉默片刻,有点迟疑的开口,“应该,没有吧?”

  沈翊临笑了,“傻妹妹,有时候男人生气是不会说出来的,你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?”

  朝颜本就头晕,此刻勉强的想了一下,下意识觉得,可能还是因为他三次碰到她和封勤在一路的事。

  可是……这有什么好生气的。

  看朝颜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,沈翊临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额头,“告诉你个秘密。”

  朝颜扬起小脸,目光懵懂。

  沈翊临莞尔,笑着压低了嗓音,“其实,刚才第一碗鸡丝瘦肉粥,不是我点给你的。”

  说完,他目光投向陆屿川所在的驾驶位。

  回御景公馆的路上,朝颜半靠在副驾驶,眼睑微垂,像是还在难受。

  车内还放着harrison的钢琴曲,温暖治愈的曲风在车内流淌起来,林立的高楼和喧嚣的人群飞快的在车窗内高速后退。

  大约半个小时后,白色保时捷驶进了陆屿川别墅的地下室。

  朝颜跟着男人下了车,慢吞吞的。

  就在靠近电梯的位置,朝颜还是停了下来。

  陆屿川回头,单手**裤兜,深邃的黑眸上下打量她,眼底带着询问。

  朝颜看着他,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,委屈巴巴的开口,“腿疼,身体也好重,我走不动了。”

  陆屿川走过来,嗓音听不出情绪,“所以呢?”

  朝颜抬眸,可怜巴巴的捂着膝盖,“陆屿川,你可以背我吗?”

  陆屿川唇角不着痕迹的绷紧,没有回应。

  朝颜以为他不信,本来想弯腰掀开裤腿给他看看膝盖的伤口,却因为醉意失去平衡,弯腰直接向地面栽去——

  好在男人眼疾手快的捞住了她平坦的肚子,脑袋悬空吊在地面,世界都被调转,朝颜看着停在天空的车子和镶在地面的灯光,莫名笑了一声。

  下一秒,身体被打横抱起,陆屿川抱着她径直走向电梯。

  朝颜纤细的手臂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,眼神亮晶晶的,“陆屿川,你不生气了吗?”

  “生什么气?”男人的语调一开始还尽量保持着平稳,等进了电梯按下按钮,到底还是忍不住了,“生你在外面养男大的气?”

  即使意识已经不太清楚,但朝颜的眸子骤然瞪大,“哪有的事——”

  陆屿川冷笑了一声,“我进静园的时候,你不是还和他有说有笑的么?”

  朝颜皱起眉头,下意识锤了他胸口一拳。

  “你胡说。”

  别说,虽然她瘦瘦小小的,喝醉的时候拳头也仍旧很有劲儿。

  陆屿川闷哼一声,气的不说话了。

  进了别墅,无视上来询问的叶管家,陆屿川把她在了床上,刚要起身,脖子被那双小细手紧紧揽住。

  “封勤很可怜的,**妈得了癌症,所以才会竞选harrison的大提琴手,来争取二十万的酬劳做医药费,可是他输给了我,这唯一的一条路都堵上了,我才会把他介绍到爸爸那里弹古筝的……”

  朝颜嘟囔着,嗓音越说越小声。

  似乎发现自己有些体力不支了,她深吸一口气,拔高了嗓音:“我没有养男大!”

  陆屿川顿了顿,垂眸看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