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沫斜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,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。

 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,她皱了皱眉,将口罩往上拉了拉。

  沈知知说要来找她,却迟迟不见人影。

  姜沫看了眼时间,已经过去四十分钟。

  正考虑要不要给沈知知打个电话,转角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
  "姜沫?"

  熟悉的声音让姜沫抬起头,正对上霍砚庭深邃的眼眸。

 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,衬得肩线笔挺,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,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。

  在他身侧,沈岑也是一身正装,只是比起霍砚庭的冷峻,他显得温和许多。

  "你怎么在这里?"沈岑率先开口,语气中带着惊讶。

  姜沫站直身子,目光在霍砚庭身上停留了一瞬,又很快移开。"等人。"

  她淡淡道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

  "你也来滨海了?"沈岑还想再问。

  霍砚庭已经开口打断:"你不是要去看伯父伯母?"

  沈岑这才想起正事,匆匆和姜沫打过招呼,快步朝病房方向走去。

  走廊里只剩下两人,空气仿佛凝固。

  姜沫重新靠回墙上,低头继续刷手机,仿佛霍砚庭不存在一般。

  在这里居然也能碰到他,可真是够不凑巧的。

  姜沫心里徐徐升起一股烦躁,不久前两人才通过电话和视频。

  她当时怎么说来着?在学校?

  姜沫心里莫名有点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,但她面上却看不出分毫,仿佛无事发生。

  她只期盼霍砚庭和她一样,把她当成空气人就行。

 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,男人倏然开口。

  "等人?"霍砚庭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

  姜沫头也不抬:"嗯。"

  "等谁?"

  "……沈知知。"姜沫实话实说。事已至此,继续瞒着也没什么必要。

  霍砚庭眸色一沉,上前一步。

  姜沫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味,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,莫名让人心悸。

  “姜沫。”他声音里带着警告。

  姜沫终于抬起头,对上他的视线。她今天化了淡妆,眼尾微微上挑,带着几分慵懒的妩媚。"霍总这么闲?"

  霍砚庭盯着她看了几秒,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。他的手掌温热,力道却不容挣脱。"在学校?"

  "不行吗?"姜沫挣了挣,没挣开。

  霍砚庭眸色更深,手上力道加重:"姜沫,你敢骗我。"

  “霍总记性不太好。"姜沫直视他的眼睛,"我骗你的次数还少吗。"

  “……”霍砚庭神色微变,正要说什么,身后传来沈知知的声音:"沫沫!"

  姜沫趁机抽回手,后退一步拉开距离。

  沈知知小跑过来,看到霍砚庭时明显愣了一下:"砚庭哥?"

  霍砚庭没理会她,目光依然锁在姜沫身上:"住哪儿,晚上八点,我来接你。"

  "?不用了吧……"姜沫转身就要走。

  "如果你不想让大家知道你是k的事。"霍砚庭的声音很轻,却让姜沫脚步一顿。

  她回头看他,眼神冷得像冰:"你在威胁我?"

  "只是提醒。"霍砚庭整理了下袖口,"地址发我。"

  说完,他转身离开,背影挺拔如松。姜沫看着他的背影,攥紧了拳头。

  "沫沫,你和砚庭哥"沈知知欲言又止。

  "没什么。"姜沫收回视线,"走吧。"

  手机震动,是霍砚庭发来的消息:「晚上八点,别让我等。」

  姜沫删掉消息,将手机放回包里。

  他以为他自己是谁呢?

  沈知知余光看到她的动作,咽了咽口水:“沫沫,你好牛!”

  “嗯?”姜沫不明所以。

  沈知知:“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待砚庭哥,你是第一个,我真的佩服!”

  姜沫笑道:“是他总学不会好好说话。”

  沈知知想了想,认同地点头:“这倒是。”

  随后又问:“你现在回酒店吗?”

  “嗯。”姜沫道:“回去休息一下,这几天没怎么睡好。”

  “好!”沈知知也有些愧疚,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把姜沫叫到医院来。

  一听到车祸的电话,她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,不敢和沈岑说,只能给姜沫打电话。

  没想到只是一些小擦伤。

  见爸妈没什么事,她才通知沈岑过来。

  结果他居然来这么快,甚至霍砚庭都过来了!

  姜沫这次来滨海是保密的,现在被他哥和砚庭哥看到,沈知知担心会不会给姜沫惹什么麻烦。

  姜沫抬眸,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,不由笑了:“他们知道我在滨海也没关系,你别想太多。”

  沈知知抿了抿唇:“对不起啊沫沫,我总是麻烦你。”

  姜沫摇头:“我们是朋友,朋友之间谈不上说麻烦。”

  沈知知感动不已,一把抱住姜沫:“呜呜呜,你最好了!”

  姜沫无言笑了:“知知,我要被你勒死了。”

  沈知知不放手:“不!我就要缠着你!一辈子缠着你!呜呜呜,姜沫,你真好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!以后要是霍砚庭欺负你,你就告诉我!我一定帮你欺负回去!”

  姜沫挑眉:“你敢?”

  沈知知想到霍砚庭冷若冰霜的一张脸,脖子瑟缩了下,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:“不敢……”

  “噗。”姜沫忍俊不禁。

  医院楼上,霍砚庭站在窗口,眸色幽深。

  沈岑从病房出来,叫他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那儿,好奇走近:“看什么呢?”

 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就见到自家妹妹像只树袋熊一样缠着姜沫,两只手挂在姜沫的胳膊上,头也枕着她肩膀。

  沈岑:“……”

  他又看了霍砚庭一眼,嘴角抽了抽,总觉得心里爬过一股怪异感。

  他兄弟应该没这么**吧?

  女人的醋也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