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砚庭不是第一次亲她。

  可这一次的吻,却与之前每一次都截然不同。

  男人的唇压下来时,姜沫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被褥。

  绸缎面料在她指尖皱成一团,如同她此刻紊乱的呼吸。

  霍砚庭显然已经褪去了生涩,温热的掌心托住她后颈的弧度恰到好处,带着薄茧的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耳后的肌肤,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
  "呜."

  破碎的呜咽被吞没在交缠的唇齿间。

  姜沫能清晰感受到他舌尖扫过上颚的力度,像在品尝一道精致的甜点,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。

  她整个人像是被扔进温泉里,从脚底漫上来的热意一路烧到耳尖,连蜷缩的脚趾都泛起淡淡的粉色。

  缺氧带来的眩晕感越来越重,她抵在男人胸膛上的手刚施力,对方就似有所觉地偏过头。

  新鲜空气涌入肺部的刹那,她看到霍砚庭被欲望浸染的眸子。

  那里面翻涌的暗色让她心尖发颤。

  还不等她平复呼吸,滚烫的唇又覆上来,这次辗转在唇角,带着诱哄般的温柔。

  "霍砚庭……"

  呢喃的称呼消散在相接的唇间。

  姜沫惊诧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背叛理智,原本推拒的手不知何时揪住了他的衬衫前襟,像溺水者抓住浮木。

  当霍砚庭的指尖探入她发间时,她竟然无意识地仰起头,将自己送得更近了些。

 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男人呼吸骤然粗重。

  他稍稍退开半寸,灼热的吐息喷在她湿漉漉的唇上:"沫沫。"

  低哑的嗓音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情动,指腹擦过她绯红的脸颊,"你喜欢这样,对不对?"

  姜沫感觉有点害羞,睫毛颤得像风中蝶翼。

  她应该否认的,可被吻得嫣红的唇瓣还残留着酥麻的触感,身体深处涌起的陌生潮汐让她无所适从。

  原来接吻真的会让人上瘾,就像此刻,她竟然在期待他再次吻下来。

  霍砚庭凝视着她蒙着水雾的眼睛,忽然低笑出声。

  胸腔震动的共鸣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,他珍而重之地将人搂进怀里。

  姜沫的脸颊贴在他心跳如雷的胸口,听见那里跳动的频率与自己如出一辙。

  "没关系。"他吻着她的发顶,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沙哑,"我们慢慢来。"

  窗外夜色渐沉,最后一缕月光透过纱帘,在交叠的影子上镀了柔和的光晕。

  姜沫悄悄攥住他腰侧的衣料,忽然发现这个曾经令她她不感兴趣甚至有点不喜的怀抱,此刻竟成了最安心的归处。

  感受到这点细微的变化,霍砚庭眸色闪过一抹惊异,继而是满心的欢喜。

  姜沫肯主动朝自己靠近了!

  说明她并不排斥自己……甚至潜意识里是喜欢自己的。

  毕竟,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。

  对于霍砚庭来说,只要姜沫肯靠近一步,剩下的99步都可以由他走下去。

  他忍不住又低下头**她的唇,抱着人亲了很久,结束的时候姜沫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。

  霍砚庭餍足后,紧紧搂住姜沫,不自觉把人搂进怀里,下巴抵在她头顶上,**着女人纤细无骨的手。

  姜沫靠在他怀里,循序渐进的身体接触让她已经免疫,对于他每次的突然袭击,甚至已经习以为常。

  她不自觉想,习惯这个东西果然很可怕。

  居然可以让人改变从前的想法,甚至是眷恋。

  眷恋?

  她竟然会眷恋霍砚庭的怀抱?

  姜沫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惊到,睫毛轻轻颤了颤,眸色微微一顿。

 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漏了半拍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像是要抓住什么,又像是想要掩饰什么。

  霍砚庭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,低头看她,嗓音低沉温柔:"老婆,想什么呢?"

  "老婆"两个字从他唇齿间溢出,亲昵又自然。

  姜沫怔了怔,忽然意识到,自己竟然已经不再抵触这个称呼了。

  明明最开始,她连听到都会无语的存在,甚至下意识想要反驳。

  可现在,这两个字像是被时间打磨得圆润,自然而然地融进了她的生活里。

  哪怕他们只是契约联姻。

  可朝夕相处间,有些东西早已悄然改变。

  或许……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排斥过霍砚庭?只是她从未认真审视过自己的心情,任由那些微妙的情愫在暗处滋长,直到此刻才被自己发觉。

  姜沫抿了抿唇,故作镇定地开口:"你以后……可不可以不要亲这么长时间?"

  霍砚庭一愣,随即挑眉,眼底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:"你刚刚不是挺享受的?"

  "……"姜沫耳根一热,差点被他的话噎住。

  她哪有很享受?

  只是确实很舒服而已。

  不过就算她现在对霍砚庭有一丝好感,也不代表她就要事事顺着他。

  她微微别过脸,语气淡淡的,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故意:"你亲得太用力了,以后记得轻点。"

  霍砚庭怔了一瞬,随即低笑出声,胸腔震动,连带着环住她的手臂都收紧了几分。

 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,嗓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:"好,听老婆的。"

  姜沫被他笑得脸颊发烫,却莫名觉得,这样的霍砚庭,似乎更让人心动了。

  "等等!"

  霍砚庭突然抬头,黑眸直直望进姜沫眼底。

  那眼神太过灼热,惊得她下意识屏住呼吸,蹙眉道:"怎么了?"

  男人喉结滚动,嗓音低哑得不像话:"你刚才说以后轻点?"

  他顿了顿,眼底倏地迸出亮光,"所以你这是答应我,以后可以随时随地亲你了?"

  姜沫:""

  她瞬间收回方才那点心动。

  这男人哪里是什么高冷总裁?分明就是只大型犬,尾巴都快摇出残影了。

  直白得让人又好气又好笑。

  "不是随时随地,"她板着脸纠正,"我只是说"

  "不行!"霍砚庭急吼吼地打断,活像怕她反悔似的,"你亲口说的'以后',那就是随时都可以的意思!"

  姜沫:""

  她直接翻身躺下,用后背对着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。

  丝质睡衣在动作间滑落肩头,露出小片瓷白的肌肤。

  霍砚庭立刻黏上来,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:"老婆,做人要言而有信."

  "嗯,我反悔了。"她冷冷打断,"现在就言而无信。"

  伸过来的手臂被无情拍开。

  "老婆~"他拖着尾音,活像只被抢走骨头的大型犬。

  "滚。"

  ""

  霍砚庭望着那道冷漠的背影,挑了挑眉梢。

  翻脸比翻书还快。

  还真是无情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