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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碎骨部落的祭坛中央,矗立着一尊狰狞的石像,那是他们信奉的“生育之神”。

  祂的腹部高高隆起,仿佛孕育着生命。

  双手却死死掐着两个幼崽的脖颈,姿态扭曲而残忍。

  象征着所谓纯净血脉的残酷筛选。

  老族长是个满脸刺青的枯瘦老狐狸,眼皮耷拉着,仅露出的眼缝里透着阴鸷。

  他上下打量着苏安安:“谷雪的血脉?呵!那个叛徒的女儿,也配回来?”

  “族长,你认识我母亲吗?”苏安安捏着裙摆,“怯怯”地看着老狐狸。

  “呵呵!我可是你母亲第一个兽夫。”

  老狐狸想起被谷雪背叛的耻辱,面容扭曲犹如恶鬼。

  他猛地挥手,阴森森吩咐:

  “送去雌洞!让她为部落的繁衍做点贡献,也算没白费这圣雌血脉。”

  几个刺青雄狐立即上前,粗暴地拽起苏安安的胳膊,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。

  而绯昭则被铁链锁住脖颈,沉重的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,正被往奴隶营的方向拖拽。

  “记住!”

  老族长走到绯昭面前,狞笑着用拐杖戳了戳他的脸:

  “在这儿老实点,敢反抗,这辈子都别想再碰你雌主一根手指。”

  “连远远看一眼都不行。”

  绯昭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,尾尖在身后绷得笔直,却硬生生压下翻涌的杀意。

  他伪装出懦弱恐惧的模样,任由守卫将他拖走。

  只有紧握的拳头上暴起的青筋泄露了情绪。

  雌洞内昏暗潮湿,石壁上渗着水珠。

 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与草药混合的怪味,令人作呕。

  苏安安被狠狠推进去时,踉跄着站稳。

 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沉。

  麻木的雌性们或坐或躺。

  有的眼神空洞地躺在草席上,腹部高高隆起。

  手腕上插着抽取血液的骨管,鲜血正顺着管子缓缓流入墙角的陶罐。

  有的跪在地上,对着石壁上模糊的图腾喃喃念诵着“生育之神庇佑”的祷词,声音机械而空洞。

  还有的蜷缩在阴影里,身上布满青紫的伤痕,却连哭都不敢出声,只是死死咬着嘴唇。

  一个年迈的雌性突然从草堆里爬起来,颤抖着抓住苏安安的手腕。

  她的指关节变形,皮肤像干枯的树皮:“谷雪我的姐姐,她还活着吗?”

  苏安安一怔,不动声色地反握住她的手,压低声音:

  “您认识我母亲谷雪?”

  老雌性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眼泪顺着满脸的皱纹滑落:

  “我是她亲妹妹谷月。”

  “当年她逃出去时,说好会回来接我……”

  “为什么你要回来?这里这里是地狱啊!”

  她颤抖着指向角落几个腹部畸形肿大的雌性,声音压得极低:

  “看,那些就是‘不合格’的雌性。”

  “等血脉被榨干,很快就会被拖去制成养料,喂给所谓的‘纯净后代’。”

  苏安安瞳孔骤然收缩,怒气涌上心头。

  碎骨部落,罪该万死!

  奴隶营内,绯昭被粗重的铁链锁在石柱上,铁环深深嵌进皮肉。

  四周挤满了瘦骨嶙峋的混血雄兽。

  他们的眼神麻木得像风化的石头,只有在守卫经过时才会闪过一丝恐惧。

  守卫狞笑着踹了绯昭一脚:“废物,今晚去矿洞挖夜晶,挖不够数就别想吃饭!”

  绯昭低着头,额前的碎发遮住眼底的寒意,看似顺从地应了声。

  他在等,等月上中天,等守卫换岗的间隙,那个最适合杀戮的时机。

  夜深人静,苏安安侧躺在雌洞角落的草堆。

  这时,老雌性谷月悄悄走过来,从怀里摸出一枚磨得光滑的森白骨片,偷偷塞给苏安安:

  “这是谷雪当年藏下的,能暂时屏蔽生育之神的感应,巡逻兽就查不出你的异常。”

  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,声音压得像蚊子哼:

  “逃吧!趁他们还没对你动手,别像我们一样,烂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。”

  “不用。”

  苏安安握紧骨片,指尖泛起淡淡的粉色神光:

  “我是来查变异碎骨草的,还有反叛军阴谋的。”

  老雌性的瞳孔猛地收缩,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她的衣袖:

  “你是神使?难怪,难怪血脉感应那么强!”

  “嘘。”苏安安反握住她冰凉的手,目光锐利如刀:

  “告诉我,碎骨部落到底隐藏阴谋?”

  老雌性颤抖着指向石壁上的月相图:“每月满月,他们就会把混血幼崽送进禁地。”

  “说是‘治疗’,其实是抽血浇灌那些变异碎骨草,再送给反叛军余孽。”

  她浑浊的眼中溢出泪水,顺着皱纹往下淌:“今晚就是满月!那些孩子……”

  苏安安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,血腥味在舌尖弥漫:“禁地在哪?”

  “祭坛后面的石像底座有暗门。”

  谷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:“但千万别去!那里有……”

  “有什么?”苏安安轻拍她背部,粉色神光缓缓进入她枯瘦的身体。

  谷月咳嗽渐缓,声音却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:

  “有生育之神的诅咒!”

  苏安安冷笑,粉色神光伴随银白电流亮起:

  “刚好,我最擅长破除诅咒了。”

  深夜,绯昭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雌洞外。

  黑框眼镜早已碎裂在地,暗红狐火在指尖缭绕成诡异的光团:

  “解决了三个巡逻守卫,换岗间隙有一小时。”

  苏安安迅速起身,狐耳因警惕微微竖起:

  “禁地不仅有变异碎骨草,还有……”

  “反叛军余孽。”

  绯昭的尾巴骤然绷紧,尾尖泛着寒光:

  “我刚才在奴隶营外围,闻到了红承天旧部的气味。”

  “尤其是那个叫赤牙的,他的血腥味像烂鱼一样冲。”

  苏安安心头一震:“赤牙?那个在红承天死后就销声匿迹的通讯官?”

  “当初搜捕他时,明明封锁了所有边境,没想到他竟然躲进了碎骨部落。”

  “这回他别想逃!”

  绯昭和苏安安借着月光穿过祭坛阴影,很快找到石像后不起眼的暗门。

  门缝里渗出诡异的绿光,混合着浓郁的血液腥臭,几乎让人作呕。

  “跟紧我。”

  绯昭挥手将磷粉化作薄雾笼罩两人,低声叮嘱:“千万别逞强!”

 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