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
  江曼气得脸色发青。

  但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今天秦时送她回来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,所以她愿意向陆淮解释。

  江曼深吸一口气,竭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:“我再说一遍,我是在公交车站遇到他的,他怕我行动不便,路上会摔跤所以才好心送我回来,就这么简单。”

  “他对你向来都这么关心吗?”

  “你究竟想说什么?”江曼抬眸看他。

  “前天你说和他偶遇,昨天你说他来给你送东西,今天你又说他跟你偶遇。连续三天,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?”

  陆淮的声音冷如冰霜,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怒意。

  江曼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,不知道该如何解释。

  事实上,这件事情就是这么巧。

  她动了动唇,有些无力地解释道:“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,而且也不会相信。所以还是等你冷静下来的时候,我们再谈吧。”

  江曼的原意是不想再跟他为这些无谓的事情争吵,可落在陆淮的耳朵里,却成了她心虚的表现。

  陆淮不自觉地握紧垂在身侧的拳头,骨节用力到泛白。

  刚刚从营区出来的时候,他确实觉得自己做得不对,至少不该把江曼独自扔下。

  所以他是奔着道歉跟和好来的。

  可谁知道,他刚到这儿就看见秦时扶着江曼从车上下来,两人还有说有笑,看起来十分亲近。

  刹那间,脑海里就什么理智都没了。

  要不是因为这儿是家属大院门口,事情闹大了对江曼不好,他差点就当场上去狠狠揍那秦时一顿。

  江曼不知道该怎么和陆淮解释这几天的事情,只能一言不发地往回走。

  一路上,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,互不搭理。

  好不容易回到家,江曼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间。

  说实话,她现在的心情复杂极了,既沮丧又失望。

  沮丧的是自己把事情弄得更僵了,而失望的则是陆淮对她的不信任。

  她扶着额头,只觉无比烦躁。

  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。

  “晚饭我做好了,就摆在桌上,你趁热吃,我还有事,先回营区了。”

  江曼蓦地抬头,想也没想就开门追了出去。

  “等等,这么晚你去营区干什么?”

  陆淮身子一僵,却没有回头,只淡淡地回了一句:“出了点意外,过去处理一下。”

  “那你晚上还回来吗?”江曼继续追问。

  “……说不好,看情况吧。”陆淮犹豫了一会儿,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。

  江曼抿了抿唇,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:

  “如果你是真的有事,我不拦你。可如果你只是找借口躲我,那么我绝不会原谅。”

  “陆淮,我说到做到。”

  话音落下,陆淮的背影彻底僵住了。

  张诚的话忽然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。

  如果不想离婚,那么夫妻冷战就是最不可取的行为。

  而现在,江曼的话也明确表达了这点。

  陆淮当然不想离婚。

  他叹了口气,略带无奈地转过身。

  只见江曼正倚靠在门边,她紧咬下唇,,仿佛在竭力抑制什么。

  只一眼,陆淮的心就瞬间揪成了一团。

  去他的冷战。

  陆淮快步上前,立刻把她圈在怀里。

  “我没骗你,是真的突然有事,不信我可以向你发誓。”

  江曼鼻尖一酸,略带哽咽地又问了:“真的不是要躲我?”

  “我发誓,真的不是。”

  看到江曼委屈得都快哭了,陆淮憋了一天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。

  他忍不住收紧双手,把江曼紧紧贴在怀里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说道:

  “你放心,如果顺利的话,我两个小时后就能回来。可要是不顺利,我就尽可能在明天早上赶回来,送你去上班。”

  江曼摇摇头:“不用特意赶回来,明天我的伤就好了。”

  “不行,不管怎么样,明天我都要去接送你。”

  陆淮毫不犹豫地拒绝。

  “今天是我不对,我太生气了所以没有接送你,要不是这样,也不会让秦时有机会接近你。”

  江曼猛地抬头:“陆淮,我跟他真的什么也没有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

  陆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说道:

  “刚刚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,我们之间似乎存了不少误会。

  原本我是想等吃了晚饭再和你好好聊聊,可营区突然有事,我就打算晚点再说。

  可没想到,居然让你误会了。”

  江曼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,如果陆淮对她大声质问或者是冷若冰霜,她都会加倍生气。

  可一旦陆淮好声好气地跟她解释,她的心就瞬间软了。

  江曼抿了抿唇,声音变得细软:“既然这样,那你就先去忙吧,等你回来,我们再好好谈一谈。”

  “好,你等我。”陆淮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,然后松开手往门外走去。

  已经郁闷了快一天一夜的心情,此刻终于缓和了一些。

  江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决定等会儿好好向陆淮解释。

  可谁知这一等却等到了快九点钟,陆淮还是没有回来。

  而且与以往不同的是,今天她的心慌得特别厉害,总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。

  江曼看着墙上的时钟,心里逐渐不安。

  接着又过了半个小时,江曼终于等不下去,决定先睡觉再说。

  可就在这时,外面的院门突然被人拍响了。

  江曼心头一提,披上外套走了出去。

  “谁呀?”

  “是我,张诚。”

 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江曼立刻打开大门,紧张地问道: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吗?”

  “陆淮受了点伤,现在在**医院,我带你过去看他。”

  江曼呼吸一滞,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。

  “他伤在哪儿了,要不要紧?”

  “伤在头上,不过已经醒了,应该没什么大事,你也别太担心。”

  张诚斟酌着用词,生怕吓到江曼。

  可尽管如此,听到陆淮伤的是头时,江曼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剧。

  摔伤头这种事可大可小,毕竟这个年代没有那么精密的仪器,有些问题一时查不准,会留下大患。

  江曼不敢再耽搁。

  二话不说就套上衣服,跟着张诚匆匆往医院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