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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何立军嘴唇紧抿,用最快的速度爬上楼梯。

  果然,在三楼的楼梯上看到何秀月正捂着脚坐在地上,一只手还费劲地扒着扶手,仿佛想要站起来。

  “刘秀月!”

  何立军冲口而出,三两步就冲到她面前蹲下。

  刘秀月正在发愁自己怎么回家,骤然看到何立军出现,震惊道:

  “你怎么来了,你不是应该已经回去了吗?”

  何立军抿唇不答,只低着头看她的脚踝,并问道:“是脚扭了吗?所以走不了了?”

  “……是。”

  刘秀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:“刚刚突然窜出一只猫,我吓了一跳,没注意就……”

  话没说完,何立军已经掀起她的裤脚。

  只见刘秀月的脚踝处已经开始发红,发肿。

  何立军眸色微沉,低声道:“你忍一忍,我帮你看看骨头有没有事。”

 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何立军如此严肃的模样,刘秀月下意识地点头说“好”。

  下一刻,何立军双手托住她的脚踝,轻轻转了一下,接着又让她自己活动了两下。

  随后,何立军松了一口气:“还好,骨头没事,就是一点扭伤,休息两天就好了。”

  刘秀月听到这话,提着的心也悄悄放了下来。

  还好骨头没事,要不然短时间内她就不能去上班了。

  那样的话,房租生活费就全成了问题,更别提还有医药费这些。

  刘秀月暗自庆幸只是扭伤。

  接着,她双手撑着扶手,用尽力气想要站起来。

  何立军见了,立马伸手扶住她,焦急道:“你别动,我来送你回家。”

  嗯?

  刘秀月不解地看向何立军,似是没反应过来。

  何立军也不多做解释,直接上手打横抱起她。

  刘秀月大惊失色,下意识就要挣扎。

  何立军立刻出言制止:“别动,等下掉下去只会伤得更厉害。”

  这话一出,刘秀月是动也不行,不动也不行,只能全身僵硬地由他抱着。

  何立军下意识地收紧手臂,把她牢牢圈在怀里,然后稳稳当当地上到五楼。

  到了门口,何立军还是没把她放下,只说了一句“钥匙。”

  刘秀月此刻脑袋一片空白,十分茫然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。

  进屋后,何立军第一时间把她抱到了床上。

  不过这也不怪他,因为刘秀月家里根本就没有沙发。

  刘秀月靠坐在床上,正想跟他说声谢谢,让他先走,结果何立军反倒抢先开口了:“家里有药酒吗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刘秀月摇了摇头,老实回道。

  何立军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。

  “虽说是扭伤,但是也必须擦些药酒,否则明天会肿的下不了床的。”

  说着,他又仿佛自言自语似地,对刘秀月说了一句:“你在这儿等我,我去去就来。”

  不等刘秀月回话,何立军就转身出了屋子。

  临走前,甚至还不忘带上钥匙。

  刘秀月看得目瞪口呆,完全反应不过来。

 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慢慢回觉出一丝不对劲。

  何立军是怎么知道她出事了没回家的?

  明明他送完自己就应该已经走了,不是吗?

  还有,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,大半夜还跑去给自己找药酒?

  难道说他对自己……?

  刘秀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她都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,所以即便从没交往过对象,也能察觉出何立军对自己好像有一丝超越朋友的情感。

  但下一秒,刘秀月又立刻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。

  不,不可能。

  她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,什么都不会的女人。

  在海城,她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,就连房子也是租的,可以说是一无所有。

  而何立军不一样,他是海城本地人,家境好,长相好,而且能力也好。

  听说,还马上就要当连长了。

  像他出色的人,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呢!

  刘秀月自嘲地笑笑。

  不知道为什么,心底还隐隐有一丝酸涩。

  过了许久,何立军终于拿着药酒回来了。

  刘秀月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,看到何立军时,像往常一样冲他浅浅一笑。

  何立军扬了扬手中的药酒,笑着说道:“我刚回家拿了瓶药酒,先替你擦上一次。”

  听他这么说,刘秀月连忙摇了摇头:“不用了,我自己擦就行。”

  何立军却不在意地说道:“没事的,这药酒需要配合**的手法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,等会我给你示范一下,下次你再自己擦。”

  见他说得如此坦荡,仿佛真的只是要教自己一般,刘秀月也不好再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
  她点了点头,咬着唇应了一声:“好吧,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
 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,何立军立刻搬来椅子坐到她床边,接着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,然后褪去袜子。

  这时,脚踝已经比刚才肿的更厉害了,而且呈现青紫色。

  对比周围的那一片白皙肌肤,显得格外触目惊心。

  何立军眼眸微垂,遮去眼底的那一丝心疼,然后倒上药酒为她轻轻**。

  “有点疼,你忍一忍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刘秀月应了一下,随后抓紧了床板。

  何立军低头揉了一会儿,忽然发现刘秀月竟然一声未吭。

  他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。

  却见刘秀月早已疼得额头都是汗,却始终咬紧下唇,不肯发出一丝声响。

  何立军的手忽地顿了一下,下意识道:“你不必这样忍着,疼就说出来。”

  话落,刘秀月扯了扯唇角,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,细声道:“没事,不疼。”

  何立军心头微微一震。

  他想起家中的姐姐和妹妹们,不管是哪一个,但凡受了一点点伤,哪怕就是破个小口子都会掉着眼泪,一个劲儿地喊疼。

  像刘秀月这般强忍着不敢吭声的他还真没见过。

  难道说,她从小就没人疼吗?

  刹那间,何立军的心情复杂至极。

  或许,他该找江曼嫂子好好问问,关于刘秀月从前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