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强领着打猎队的汉子,就进了山。

  山林里,一时间斧头声,锯木声此起彼伏。

  汉子们都是干惯了粗活的,力气又大。

  一棵棵合抱粗的大树。

  在他们手里,没一会儿就轰然倒下。

  趁着众人忙活着伐木,搭建房舍的空当。

  赵强也没闲着。

  他又抽空,跑了一趟县城。

  这一次,他没去红星食堂。

  而是径直去了县城里,一家老字号的铁匠铺。

  他找了个手艺最好的老师傅,掏出早就画好的图样。

  花钱定做了一块,气派的大铁牌匾。

  接下来的日子,赵强和打猎队的兄弟们,可以说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给使出来了。

  他们天不亮就起床,一直忙活到天黑透了才收工。

  虽然条件简陋,工具也不称手。

  但大家伙儿心往一处想,劲往一处使,干劲十足。

 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就在村外那片早就选好的荒地上,一排排整齐的木屋拔地而起。

  虽然这些木屋看起来有些粗糙简陋,墙壁是用原木垒的,屋顶是桦树皮搭的。

  但好歹也像模像样,有了一个小型养殖场的雏形了。

  这天,阳光明媚,惠风和畅。

  赵强从县城铁匠铺,取回了定做好的,那块大铁牌匾。

  牌匾黑底金字,上面龙飞凤舞,刻着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:

  红星养殖场!

  在打猎队众兄弟的簇拥下。

  赵强亲自爬上梯子,将这块沉甸甸的铁牌匾,端端正正地挂在了养殖场新建的大门最上方,最显眼的位置。

  看着那块崭新的红星养殖场牌匾。

  不只是赵强,和打猎队的汉子,心里头高兴。

  站在人群后面的陈雪洁。

 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,也盛满了喜悦。

  这段日子,她住在赵强家里。

  算起来,已经有好几个月了。

 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,要是没有赵强。

  她和她那病弱的爷爷,恐怕早就饿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了。

  更别提,爷爷的病还能被治好。

  这份恩情,太重了,重得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偿还。

  有时候,夜深人静的时候,她也会偷偷地想。

  也许……也许只有像戏文里唱的那样,以身相许,才能报答赵强这份天大的恩情吧?

  可赵强呢,对她虽然好,却始终保持着一份距离。

  从来没有,提过那方面的事儿。

  她一个女孩子家,脸皮薄。

  这种事情,又怎么好意思主动开口呢?

  所以,这份心思,也就只能一直悄悄地藏在心里。

  现在,眼瞅着赵强的养殖场红红火火地办起来了,陈雪洁觉得,自己终于有机会,能名正言顺地为赵强做点儿事情了。

  哪怕只是出点力气,也好过天天在家里受着他的照顾。

  心里头总觉得过意不去。

  她把自个儿箱子底下,压着的几件旧衣裳,翻了出来。

  挑了件还算结实的,照着赵强他们干活时穿的样式,仔仔细细地裁剪缝补。

  改了一身方便利索,适合下地干活的粗布衣裳。

  又找了块蓝色的土布,给自己缝了个大大的围裙。

  一切准备停当,她就天天眼巴巴地瞅着养殖场那边。

  盼着赵强,能早点把那些山里的野物给弄回来,好让她也能帮上点忙。

  ……

  牌匾挂上了,养殖场的架子也搭起来了。

  接下来,就得往里面添货了。

  赵强没耽搁。

  第二天一大早。

  就带着李贺和其他几个打猎队的骨干成员,背上弓箭,扛着猎枪,带着套索和新制作的一些专门用来活捉野物的特殊陷阱。

  再次钻进了茫茫的深山老林。

  这一次,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——不再是像以前那样,打到什么算什么。

  而是要专门挑选,那些适合在养殖场里饲养,又能带来经济效益的活物。

  野山羊,那肯定是首选!

  进山之后,赵强并没有急着让大家伙儿去下套子。

  他把众人召集到一块儿,开始给大家伙儿详细讲解。

  如何既能困住野物,又不会伤到它们性命。

  这些知识。

  对于一辈子,只知道用弓箭猎枪,或者下死套的猎人们来说。

  简直是闻所未闻,新奇得很。

  赵强讲得仔细,演示得也清楚。

  村民们都是常年在山里打猎的好手,悟性也不差。

  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。

  果然,这些新法子就是管用!

  没过多久,他们就有了收获。

  最让大伙儿兴奋的是,他们还成功地围捕到了,两只半大的野山羊!

  他让李贺他们,把这些野物用绳子捆好,抬着,或者用背篓装着。

  带回了村里的养殖场。

  到了养殖场,赵强又耐心地跟早就等在那里的陈雪洁讲解。

  该如何饲养,这些刚从山里抓回来的野物。

  从草料的选择,到喂水的时辰,再到如何安抚它们的情绪,防止它们因为惊吓而生病或者互相攻击……

  赵强讲得头头是道,条理清晰。

  陈雪洁在一旁认真地听着,看着赵强那张在说起这些事情时,总是带着一股子自信和从容的脸庞。

  心里头是又惊讶,又佩服。

  这个赵强,也就比她大个两三岁。

  怎么好像什么都懂,什么都会呢?

  而且,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,那些在山里野性难驯,一见人就又踢又撞的野物。

  到了赵强面前,怎么就变得一个比一个,乖巧听话了呢?

  仿佛赵强身上,有种能让它们安静下来的魔力似的。

  陈雪洁学着赵强的样子,也想尝试着去安抚一只,因为刚被关进圈舍,而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的小野山羊。

 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想去摸摸那小山羊的脑袋。

  不料,那小山羊受了惊,猛地一低头。

  用它那还不算太硬的犄角,照着陈雪洁的腿弯就是一下子!

  “哎哟!”

  陈雪洁躲闪不及,被撞得一个趔趄,一**就墩坐在了地上。

  摔得她眼泪都快下来了。

  她委屈巴巴地**被撞疼的地方,眼圈一红。

  真想掉几滴金豆子。

  可一想到赵强为了这个家,为了她和爷爷,在外面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累。

  她又硬生生,把那股子委屈,给憋了回去。

  她抹了抹眼角,从地上爬起来。

  拍了拍身上的土,深吸一口气,又鼓起勇气,继续尝试着跟那只,还在警惕地瞪着她的野山羊沟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