粉末在天空飘扬,但凡是落在村民身上。

  原本附着在村民身上,贪婪吸取的生气的魂魄,如同触碰到岩浆一般。

  纷纷从村民身上剥离。

  有些微弱的魂魄,甚至直接消失。

  一时之间,山林之中,鬼哭狼嚎的。

  原本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“妈妈”,见状,停止了呼唤。

  愣愣的盯着眼前一幕,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之中,竟然露出了一丝疑惑。

  却也没有片刻耽搁。

  放弃所有村民的控制,朝着忘川缓缓地张开双臂。

  “孩子……来……”

  忘川一张小脸紧绷着。

  瞧着这一幕,狠狠一咬牙。

  冷哼一声:“妖魔鬼怪,你们才真的该消失。”

  忘川怒喝一声,眼中寒光迸射,猛地从腰间布囊中掏出一串赤红如血的朱砂爆竹。

  那爆竹以红绳串联,每一节都缠着诡异的符纸,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幽光。

  他咬破指尖,将血珠抹在引线上,火星骤起。

  "去!"他暴喝一声,将燃烧的爆竹朝"妈妈"掷去。

  爆竹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轨迹,尾端火星四溅,如同一条吐信的火蛇。

  "妈妈"茫然抬头,姣好的面容上还带着温柔的困惑。

  "轰!"

  爆竹在触及她指尖的刹那轰然炸裂,五彩烟雾如毒瘴般喷涌而出。

  瞬间将"妈妈"笼罩其中。

  烟雾中隐约可见细碎的金粉闪烁,每一粒都带着灼人的热度。

  "妈妈"被呛得连连咳嗽。

  她仰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,雾气中,她长睫轻颤,眼中还盈满不解的哀伤。

  "滋啦!"

  青烟从她脸颊升起,雪肤瞬间焦黑溃烂,如同被泼了滚油。

 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,"妈妈"猛地捂住脸庞,指缝间渗出黑红色的脓血。

  当她再度抬头时,那张绝世容颜已扭曲如恶鬼。

  “过来。”

  南屿见状,声音低沉的话按了一句。

  忘川朝着南屿看了一眼,线上却写着倔强之色。

  声音冰冷地回了一句:“不用。”

  “就算不靠你们,我一样能行。”

  忘川说罢,冲包里面拿出一把小刀。

  就在“妈妈”要抱着他的一瞬间,小刀刺入了“妈妈”的肚子中。

  “妈妈”脸上满是震惊之色。

  似乎是不敢相信,竟然会有孩子,会伤害自己的妈妈。

  她颤抖着手,缓缓地低下头,朝着自己的肚子看去。

  南屿站在一旁,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。

  但是内心之中,越发震惊。

  忘川不过就是一个七岁的孩子,甚至是一个无灵根的人。

  这样的人,原本就应该庸庸碌碌,普普通通的过上一生,或者死在战乱之中。

  在何种真正不断,邪魔横行的年代,忘川能活下去,就是本事。

  但是……

  “妈妈”的肚子,伤口正在不断扩散。

  那把普普通通的小刀,竟然如同硫酸一般,灼烧着“妈妈”的伤口。

  “啊啊啊——”

  刺耳的尖叫声撕裂了空气。

  “妈妈”原本温婉的面容此刻扭曲成骇人的模样。

  她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忘川,瞳孔中燃烧着令人胆寒的怒火。

  “你这个……不听话的孩子!”*

  那声音尖锐得像是玻璃刮擦金属,再不见半点往日的温柔。

  她每吐出一个字,嘴角就抽搐一下。

  “我要……惩罚你!”

  最后一声怒吼炸响的瞬间,“妈妈”的面容彻底异变。

 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,此刻布满紫黑色的血管,额头突出两个丑陋的肉角,活脱脱是从地狱爬出的母夜叉。

  她伸出枯爪般的手,指甲以可怕的速度生长,转眼就变成十根弯曲的黑色利刃。

  忘川素来以冷静著称,可此刻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。

  当那张噩梦般的面孔逼近时,他清晰地看见“妈妈”嘴角滴落的黑色黏液。

  恐惧终于击垮了他,膝盖一软,“咚”的一声跌坐在地。

  “过来!”南屿见状,再次喊了一声。

  不管怎么说,面前的人,始终只是一个孩子。

  忘川脸上已布满了冷汗,可面对南屿的帮助,他只是狠狠地咬了咬牙,并没有上前一步。

  脸上的表情过于坚毅,紧咬后牙槽。

  小脸上满是倔强:“不用。”

  “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,我们这些蝼蚁,怎么敢奢求你们的庇护。”

  这一刻的忘川,说出来的话,全和一个七岁的孩子无关。

  他双拳紧握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青筋在手臂上暴起。

  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。

  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,直直朝着“妈妈”的肚子刺去。

  然而,这一次,“妈妈”不再是那个毫无防备的温柔模样。

 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,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。

  “不听话的孩子,应该受到惩罚。”

 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。

  话音刚落,长发突然无风自动,像一条条黑色的毒蛇般在空中扭动。

  转眼间便化作无数根坚韧的绳索,朝着忘川席卷而来。

  忘川还未来得及反应,那些发丝已经牢牢缠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。

  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,仿佛被毒蛇咬住一般。

  他拼命挣扎,却发现那些发丝越缠越紧,几乎要勒进他的皮肉里。

  “妈妈”轻轻一抬手,忘川的身体便被发丝托起,悬在半空中。

  他的四肢被拉得笔直,像一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猎物,动弹不得半分。

  忘川的呼吸变得急促,额头渗出冷汗,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。他努力想要挣脱,但那些发丝仿佛有生命一般,紧紧束缚着他,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不留。

  “妈妈”缓缓走近,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。

 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忘川,仿佛在欣赏他的恐惧与无助。

  “你逃不掉的……”

  “妈妈”笑声尖锐如夜莺哭啼。

  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忘川,嘴角上扬:“该死,该死,真该死。”

  “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,就不该出现。”

  “没关系的。”

  当忘川彻底无法动弹的时候。

  “妈妈”脸上的表情,又变得温柔起来。

  声音暖暖的,轻轻柔柔的。

  笑嘻嘻地说:“孩子,回到妈**怀中吧!”

  “妈妈会重新塑造你的。”

  说完之后,原本平坦的小腹忽然开始蠕动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皮肤下蠢蠢欲动。

  紧接着,她的腹部中央裂开了一道缝隙,皮肤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切开,缓缓向两侧分开。

  那道缝隙越来越大,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红色,像是被火焰灼烧过的伤口。

  渐渐地,她的腹部完全张开,露出一个漆黑的空洞。

  仿佛一张巨大的嘴巴,正贪婪地等待着吞噬什么。

 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那张“嘴巴”似乎有生命一般,缓缓地一张一合。

  它的尺寸越来越大,最后竟然足以容纳一个小孩。

  忘川看着这一幕,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。

 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
  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,仿佛下一秒就要瘫软在地。

  “妈妈”低头看着自己张开的腹部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,声音低沉而沙哑:

  “来吧,孩子……回到妈**身体里。”

  她的声音像是某种咒语,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,令忘川的头脑一片空白。

  南屿后悔了。

  刚才真不该觉得“妈妈”倾国倾城。

  这一刻,真有一种想吐的感觉。

  悬在半空之中无法动弹的忘川。

  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,也是吓得大汗淋淋。

  终于是崩溃地喊了一句:“不要。”

  可对方哪儿会听得见他的喊声,头发不断地收缩。

  忘川也渐渐地被“妈妈”收入肚子之中。

  “救人。”

  莫见状,转过头来,看向南屿。

  他正在征求南屿的意见,只要南屿一点头,莫就会毫不犹豫冲上去,救下忘川。

  南屿嘴角上扬。

  瞧着忘川脸上的惶恐,有些好笑地说:“可要我出手相救?”

  人都是忘恩负义的,太主动的东西,他们总会觉得理所当然。

  忘川满脸倔强之色,即使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。

  可在南屿问出口的一瞬间,忘川还是紧抿着嘴巴,狠狠地说:“绝不求你!”

  他努力地挣扎着,试图挣扎开束缚着自己的头发。

  可惜,一切都无济于事。

  就他那点力量,放在这儿,根本不够看。

  南屿脸上表情笑嘻嘻的。

  好笑地说了一句:“你不求我,那就偏要求你。”

  “你要是求我,我就杀了你。”

  忘川简直无语。

  南屿却笑了起来。

  手一抬,从空间戒指之中,取出了幽冥剑。

  幽冥剑一出现,剑身嗡鸣,百鬼莫近。

  在幽冥剑出现在的一瞬间,所有的灵魂立刻退避三尺。

  “妈妈”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息。

  急忙转过头看过来。

  当看见是幽冥剑的那一刻,“妈妈”的脸上,却没有丝毫慌乱之色。

  反而淡定如常。

  冷冷的笑着:“救人之剑?”

  “可惜,你是修行者,而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!”

  “妈妈”贯会窥探内心。

  只是一眼,便说出南屿内心。

  南屿脸色淡然。

  并没有因为这两句话,有任何动摇。

  反而点了点头,嘴角上扬。

  语气平静地说:“懂不懂得爱,都无所谓,只要他是人,就成。”

  南屿的右臂袖管空荡荡地垂落。

  左手紧握幽冥剑,剑锋直指"妈妈"的心脏。

  天地骤然变色。

  乌云在剑尖所指之处疯狂汇聚,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
  狂风卷起砂石,周围的树木在剑气压迫下纷纷折断。

  幽冥剑发出刺耳的嗡鸣,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,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。

  "妈妈"却纹丝不动,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:"没有救人之心的幽冥剑……不过是把钝刀罢了。"

  她张开双臂,任凭腹部的血盆大口蠕动着。

  "你杀不了我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