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巅之上,南屿站在此处,正好能看见山下四起的狼烟。

  以及来去匆匆的正派人士。

  魔族出动,南屿和魔族勾结,导致于各大宗门损失惨重。

  甚至除归元宗之外,四大宗门圣物丢失。

  “哎哟,你跑得真快,想要追到你,真不容易。”

  一道懒绵绵的声音传来。

  是浩天。

  这声音听得药奴一激灵,转身就要刨坑。

  “等等。”浩天急忙打断,看向药奴的眼神满是惶恐:“比赛都结束了,埋了也没用。”

  药奴歪头看向南屿。

  南屿点头:“要么杀,要么逃。”

  浩天身子歪靠在椅背上,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。

  手里转着根草叶,眼神似有似无地飘着,一副没个正形的模样。

  他将草叶子叼在口中:“我好歹也是先礼后兵,动不动就是杀。”

  “我说你长得也不差,甚至比其他女人都好看,一天天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,不累啊?”

  南屿无奈地扯了扯嘴角,苦笑道:“没办法,总有小人要害我,笑不出来。”

  南屿看了看周围茂密的丛林:“这不,还没找到真凶,你已经追到了跟前。”

  浩天伸了个懒腰,打了个哈欠,懒洋洋地说:“要是有的选,我真不想碰到你。”

  说着,他把草叶一扔:“这么说来,你真是魔族的人?”

  南屿摇头一笑:“我已经说过,木芙蓉才是。”

  “我将看见的都说了,可是你们又不信。”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浩天点点头。

  站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落叶,眯着眼睛笑着说:“我明白了。”

  “这么说来,你是没办法自证清白?”

  南屿点头。

  浩天伸了个懒腰,满是无奈地说:“那就没有办法了,我的任务是,杀了你!”

  他眼神忽地变冷。

  药奴闻言,发出一声呜咽,当即朝着浩天冲了过去。

  浩天脸上挂着那副似有似无、玩世不恭的微笑,可眼神却透着锐利。

  猛地,他身形如电,后退一步,脚掌在地面擦出一道浅痕,衣袂随之猎猎作响。

  双手快速舞动,十指翻飞,一道道法诀仿若灵动的光带在指尖穿梭、变幻,令人眼花缭乱。

  随着法诀的掐动,地面开始剧烈震颤,尘土飞扬间,一个个神秘复杂的阵法凭空拔地而起。

  符文闪烁,地面忽地凌空而起。

  如同一面面土墙一般,将药奴围在其中。

  南屿一直紧盯着浩天的动作,见状瞳孔骤缩,来不及多想,侧身一个箭步,退到一旁。

  药奴反应更是迅猛,他分不清什么术法,可却能敏锐地感到厉害不厉害。

  二话不说,从地上捡起两块大石头,脚下发力,如一阵狂风般径直朝着浩天冲了上去。

  她的速度奇快,带起一溜残影,所经之处,地上的小草被劲风压得匍匐在地。

  眨眼间,就冲到了浩天近前。

  抡起石头,毫不留情地朝着浩天砸下去。

  浩天伸手一挡,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在他身前。

  别说一个人的攻击,哪怕是一块千斤巨石也能轻易阻挡。

  谁想到药奴毫无技巧可言,哐哐一顿砸。

  坚不可摧的屏障,竟然如同玻璃般碎裂开来。

  哪怕不是第一次教授,浩天也想骂娘。

  浩天虽说布下阵法,本想牵制一二,却没料到药奴如此悍不畏死、直来直往的打法。

  他匆忙间侧身闪躲,可还是被石头砸了几下。

  “我就不爱和你打,真是个疯子!”浩天骂了一句。

  南屿站在一旁,一直观察着战局。

  轻叹一声,摇了摇头,身形往后飘退,悄然退到一旁。

  整个过程中,从未出手。

  这一幕正好被浩天看见,他一边应付药奴,一边激动地喊:“你怎么只看着?”

  “二打一,不好听。”南屿笑笑。

  浩天的脸瞬间拉了下来,暴跳如雷地喊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“我男打女都没意见,你在暗讽我什么?”

  浩天说着转身就要冲过来。

  “天机术?”

  脑海中,是太岁苍老的声音。

  比起刚才萝卜干一样的虚弱,此刻声音稍微有了点力气。

  “这小子的天机数倒是学得挺不错,可惜没有学到极致。”

  “反而给了我们可乘之机。”

  “什么?”南屿眼睛一亮。

  太岁继续说:“难道你不知道,学习天机数的人,都是强迫症。”

  “与其和他比拳脚,不如比一比空间探知。”

  “特别是这种术法极高的天才,总是对所有人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。”

  “你说,要是遇到一个看不透的人,会怎样?”

  南屿懂了。

  看着还在纠缠的两个,开口说道:“这样打来打去也没什么意思。”

  “其实在我眼中,天机门真不怎么样?”

  “至少你的天机数,也不过如此。”

  浩天原本还笑嘻嘻的脸上,听到这话,瞬间拉垮下来。

  猛然后退一步,停下攻击。

  眼神冰冷地盯着南屿,不满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“你应该很清楚,我们天机数想要探查一个人的前尘往事,易如反掌。”

  “可我偏说,只要想,你根本看不穿。”

  浩天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,双手插兜,向前踱了几步。

  脚步轻盈地如同漫步在自家庭院,丝毫不见慌乱。

  “这么说来,你的意思是要比一比?”南屿问。

  “比画就比画。”浩天下巴微微扬起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羁。

  “就怕到时候输了,你不敢跟我走,反而要跑。”

  说罢,他身形一晃,已然站定在场中一处空旷之地。

  指着南屿说:“来!”

  “我就不来了。”南屿摇摇头,眼中满是不屑:“这种欺负人的事情,我就不做了。”

  “我来,不如他来。”

  南屿说着,对药奴招招手。

  药奴即刻到了跟前。

  南屿附耳轻声说:“吃葡萄不吐葡萄皮,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。”

  简药奴人都傻眼了。

  满脑子嗡嗡的都是这句话。

  南屿却再无多的话,只是指了指前面,示意药奴过去。

  药奴满脸迷茫,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,坐在了浩天的对面。

  浩天收敛了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眼神中罕见地透着专注与凝重。

  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闭上眼睛,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印,周身灵气环绕,在他指尖上,还跃跃着一处金光。

  随着法诀的掐动,他周身的气流开始缓缓涌动,指尖金光,也如同丝线一般,慢慢的扩散开来。

  一根根如同触须一般,试探着靠近药奴。

  药奴静静地看着浩天,双眼依旧如同平日那般,清澈见底。

  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,对浩天施展的术法既不抗拒,也不好奇。

  心里面反复地想着,刚才南屿话里面的意思。

  浩天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,眉头微微皱起来。

  在他的“灵视”之中,药奴周身似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,那迷雾透着神秘与未知,层层叠叠,仿佛隔绝了时空。

  无论他如何探查,只有一片混沌般的白。

  然而,随着深入探究,浩天只觉一股强大而又陌生的力量猛地反弹回来。

  他身形一晃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
  药奴见状,清澈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疑惑,微微倾身向前,轻声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  声音依旧平淡。

  浩天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,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
  重新睁开眼睛,眼中的疲惫与无奈清晰可见。

  可他依旧不甘心,抬手除掉嘴角的血,不要命般催动术法。

  非要将其中渊源探查明白不可。

  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。

  面前的人相当配合,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毫无保留,这种人,更容易窥探。

  然而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……

  浩天脸上冷汗滚落。

  手中法诀掐得也是越发的快,不禁惶恐起来。

  只是,不管他法诀掐得多快都没用。

  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”

  浩天终于慌了。

  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,会是空白的。

  明明刚刚交手的时候,他依稀还能够看见对方脑海中有念头闪过。

  虽然不多,但也不至于完全无法捕捉。

  可现在,对方是空白的,浆糊一样粘稠的空白。

  原来还平静的浩天,越发慌张,手中法诀也变化莫测,一双手只剩残影。

  随着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,一张脸越发的红,直到最后,忽然呕出一口血来。

  他伸手捂住嘴巴,缓缓抬起头来。

  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。

  浩天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,看向南屿的眼神,是恐惧的。

  “自从天机门成立以来,从没有人能够躲得过我们的算法。”

  “更不要说这样毫无必要让我们直观他的神识。”

  浩天声音带着颤抖。

  “你……你到底用了什么功法?难道是魔族……”

  他本能想到了什么,苦笑着摇摇头:“不,不是的,你们和魔族,是没有关系的。”

  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。

  缓缓放开手,身体一往后一躺,笑道:“别人怎么想,我阻止不了。”

  “至少和我没关系了。”

  “你们走吧!”

  “是我输了!”

  他笑笑,抬头看着天空。

  南屿不说话,转身就走。

  药奴脖子上挂着一串东西,走到他的跟前,俯身看着他。

  叮叮当当当的东西,就这么一整串悬在浩天的头顶。

  “你做什么?”浩天莫名不安。

  药奴指了指他的手镯:“这是什么?”

  浩天有点闷闷的:“空间手镯。”

  “哦!”

  药奴端下来,轻轻地牵起了他的手。

  动作挺温柔的。

  搞得浩天莫名心跳加速,紧张地说: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

  “我对男人,没兴趣……”

  药奴可听不懂,一把抓住他的手镯,怒吼一声:“拿来吧你!”

  一把拽走手镯,拔腿就跑。

  “敢!”

  南屿也被震惊得不轻。

  哪儿还敢犹豫啊,追着药奴就跑。

  浩天一开始还有点懵,手腕处空荡荡的。

  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,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,拔腿就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