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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同桌的女知青不由倒吸一口冷气。

  大家都记得,陆松石刚来的时候,有一天下午集体休息,有个叫孙逢花的女知青走过去跟他搭讪,被他彻底无视。

  无视也就算了,在孙逢花靠近陆松石坐下后,他竟然当场起来走了。

  虽然孙落花的确有点冒失,可他毫不留情一点面子都不给女同志留的形象,也就此深入人心了。

  再之后,就没什么女知青敢主动靠近他了。

  怕没搭上话不说,面子丢光光。

  陆松石习惯了冷着脸,他看向叶禾禾,反问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:“说什么?”

  在他看来,这只是一句正常的对话。

  但不知情的女知青们,却齐齐为叶禾禾捏了一把冷汗。

  程小云更是大着胆子,伸手扯了扯叶禾禾,打哈哈转移话题:“禾禾,你刚刚吃的冰棍,是在哪儿买的啊,等下我也想吃。”

  “他知道在哪儿买的,等下我们一起去吧。”叶禾禾回答完,才想起要问问陆松石。

  又转向他:“你等会有别的事吗?”

  陆松石摇头:“没有。”

  叶禾禾提出建议:“那就一起逛逛吧,万一再遇到坏人,你们俩能帮我们保驾护航。”

  “好。”陆松石答应得很干脆。

  伍瑞阳也二话不说应下。

  女知青们都看得呆住了。

 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,她们完全无法想象,冰冷如霜高傲不羁的陆松石,竟然会听叶禾禾的安排。

  关键是,叶禾禾好勇敢,一点都不怕陆松石的冷。

  她们可是被冷的,笑都不敢笑……

  饭菜端上来后,所有话题暂定。

  叶禾禾尝了尝味道,是比孙雅英做得好吃点,不过也没有好吃特别多。

  她平时在叶家吃得就不差,所以并没有很着急,慢吞吞吃着。

  其他的女知青,在知青点吃的就很清汤寡水了,一个个都抱着碗吃得极其认真,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
  叶禾禾与陆松石对视一眼,微微一哂。

  这一眼,又被伍瑞阳捕捉到了,他这次不再怀疑,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内心的那个猜测了。

  但眼下这么多人,他又没法立即向陆松石求证,急得他生生出了一脑门汗。

  吃过饭,众人商量要去买冰棍。

  刚走出饭店,男知青们跑了过来。

  “可算找到你们了,我们才听说女知青差点被欺负了的事,怎么样,你们都还好吗?”

  程小云嘴皮子快,立马把当时的情形和之后的事说了一遍。

  末了,她补充一句:“多亏陆知青出现及时,不然,今天真的后果不敢想象。”

  张程走上前,严肃又认真地对着陆松石开口:“让女知青们单独出行,是我们疏漏了,我们做得不好,感谢你。”

  陆松石淡淡道:“言重了,你们也不知道会有那样的事发生。”

  “不是言重,这样的事,真的太多了,在我们这个集体里,以后绝对不能发生。”

  张程长长叹了口气,将他们遇到的事说了出来。

  原来,别的村子也有女知青单独行动,没有叶禾禾她们幸运,被人家当街欺负了一通,犯事的,同样是一帮年纪不大的混混。

  “什么?”

  “怎么会这样?”

  女知青们顿时后怕起来。

  叶禾禾也捏紧了拳头,她现在终于有一点明白,为什么在特殊的年代下,有些罪名会定的超乎寻常的重了。

  短短一天时间,类似的事也太多了。

  这还是大白天呢。

  难怪小时候听老一辈说,几十年前的村子里,总有女孩子晚上走出去就失踪了,大家都说是有鬼怪,把女孩叫了魂带走了。

  实际上呢,哪有那么多鬼怪,都是被恶人给残害了。

  知青们纷纷唏嘘,听说了这种事情,也没什么心情去继续逛了。

  叶禾禾看气氛凝重,有心想缓解,扭头问程小云:“来的时候你不是说,想去县医院买点药吗,还要不要去?”

  程小云都给忘了,被提醒了才想起来:“要去啊。”

  张程现在不敢让女知青们单独行动了,当即发话:“我们大家跟你一起去。”

  其他男知青也没有异议。

  虽然在村里的时候,男女知青们因为各种小事,有许多矛盾,平日的相处也没那么和谐,但一起出来后,大家自觉有了集体的意识。

  不能把女同志置于危险之中,这是所有男知青的共识。

  一行人,浩浩荡荡朝着县医院出去。

  张玉兰问程小云:“你要买什么药?”

  “阿司匹林。”程小云小声说。

  她例假来的时候经常会肚子痛,听人说阿司匹林是止痛药,所以打算买一点回去,痛经的时候吃。

  张玉兰听后也有了想法:“既然能止痛,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买一些,胃痛的时候吃。”

  程小云赞成,并说:“咱们去了问问看,如果贵的话,咱们俩可以凑钱买一瓶,到时候谁需要谁吃。”

  俩人凑得近,声音压得低,叶禾禾并没有听见。

  她跟陆松石走在一起,手放在她的挎包上,摸着里面装猪獾油的瓶子。

  本来她是想去黑市卖猪獾油的,没想到黑市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进好交易,在外面还遇到了那种事。

  现在,她还能去哪儿?

  县医院比镇上的卫生院占地面积大多了,男知青们自觉在医院门口等,叶禾禾跟程小云张玉兰三人走了进去。

  没想到的是,买药也要挂号,而且还不便宜,只是挂号费就要一毛钱。

  张玉兰经济条件差一点,有点犹豫。

  程小云咬咬牙,要去挂号,叶禾禾这时才反应起来,拉住她问:“你要买什么药?”

  “阿司匹林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我肚子痛,她胃痛,阿司匹林是止痛药。”程小云倒是说得言简意赅。

  叶禾禾听后,眉头却拧在一起。

  张玉兰瞧在眼里,疑惑:“禾禾,你想说什么?”

  叶禾禾不太确定,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:“我记得不管是胃痛还是肚子痛,都不能吃阿司匹林,那是头痛牙痛的时候吃的。”

  “不都是痛吗?有什么不一样?”程小云不懂,反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