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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三兄弟再次走进麦子地,一个比一个有干劲。

  叶母说得对,别人家中午只有干粮吃,而他们不仅有新鲜的饭菜和肉片吃,更有加了白糖的水喝。

  这一切,都源于小妹对他们的体贴。

  他们唯有用尽全力干活,才能不枉费小妹辛苦一趟。

  一般村里人干活最有效率的时间是上午,下午天气热,体力精力各方面不济,干活效率顶多能有上午的一半。

  慢吞吞懒散的麦子地里,却有三个人干活速度不仅不减,反而更快了。

  三人干的热火朝天的身影,立马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。

  “那不是叶家三兄弟吗,他们怎么割得那么快?”

  “割了一上午了,哪来的牛劲?”

  “难怪叶母那么神气呢,三个儿子这么给力,换我我也神气。”

  村民们的赞扬声,成为了叶家三兄弟更充足的动力,三人一点都感觉不到累,用力在烈日下挥洒汗水,割麦子的镰刀抡得火星子飞起。

  叶母走到叶父身边,下巴扬了扬。

  “看,成效不错吧。”

  叶父眼神和煦,由衷赞叹道:“还是你有主意。”

  叶母轻哼了声:“那当然了,儿子就得这么管,不然一个两个都是白眼狼,以自我为中心,眼里看不见其他人的辛苦的。”

  村里人大多重男轻女,氛围就是这样,但若是谁家儿子不孝顺,好吃懒做了,人们又会谴责,说是把儿子惯坏了。

  叶母早就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,在需要教育男孩好好干活,不要那么自大的时候,没人用心教育,反而各种言论行为给男孩培养坏习惯。

  等到了男孩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形成,又开始埋怨儿子不成器不体贴人,养成了白眼狼。

  叶母才不那么扭曲,她时不时就要抓住机会给三兄弟上上课,紧紧皮,不然被那种重男轻女的氛围影响久了,思想就懈怠了。

  现在就很好,瞧瞧,既产生了对家中小妹保护的心理,又猛猛干活,获得了其他人的赞扬。

  里里外外都根正苗红,妥妥的大好青年。

  张老婆子听到其他人夸叶家三兄弟干活厉害,老嘴瘪了瘪,对张红梅说:“看着吧,疼闺女不疼儿子,将来没人给她养老。”

  张红梅被晒得嘴干,说不出话,附和着笑了笑。

  她刚刚看到了叶禾禾来送饭,这么热的天,村里的女孩子都被晒黑了,偏偏叶禾禾还一如既往地白,脸上一点被晒过的痕迹都没有。

  她只是看着叶禾禾那张脸,心里就忍不住泛酸,村里妇女们都夸叶禾禾的时候,她在心底里偷偷诅咒。

  现在漂亮有什么用,以后嫁出去,叶禾禾那副娇气样子,哪个婆婆看得惯,有她好受的呢。

  “水呢,拿来给我喝。”张老婆子使唤张红梅。

  张红梅举着水壶,喝完了最后一口水,脸色讪讪:“奶,水喝完了。”

  “你个死丫头,怎么这么自私,自己把水喝完,想把我渴死吗?”张老婆子气冲冲,手里刚割下来的麦秆朝张红梅脸上甩去。

  张红梅被麦穗抽中了脸,一张脸又红又痒。

  她却依旧没有反抗张老婆子,**脸认错:“奶,你等等,我去找别人讨点水。”

  这么热的天,除了叶禾禾来送过水的叶家人,其他人的水壶里,都不剩多少水了,没人愿意给张红梅。

  张红梅讨了一圈,最后找到了叶母。

  叶母对于张老婆子那些言语,早就听过很多遍了,她一直没去找茬,是不想让村里人觉得她欺负老人。

  这会儿自己寻上来,她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。

  当即,清了清嗓子,大声道:“别人要是来讨水,我是二话不说就会给的,但是张老婆子要喝,我是不可能给的。”

  众人竖起耳朵。

  “别误会啊,我没别的意思,只是张老婆子一向看不惯我家禾禾,我家禾禾拿来的水,我可不敢给,万一再喝出个长短,还成我家禾禾的不是了。”

  叶母说完,对张红梅挥挥手,像赶苍蝇一样满脸嫌弃:“你赶紧走吧,别耽误我干活。”

  村民们都朝这边看,张红梅臊得慌,提着水壶离开了。

  她回到了张老婆子身边,把叶母的话一说,张老婆子顿时气得两眼冒火,哼哧哼哧喘粗气。

  “着了魔了偏心闺女,还不让我说了!”

  “奶……”

  “别叫我奶,没出息的东西!”

  张老婆子恶狠狠骂了一句张红梅,弯下腰继续割麦子。

  没割几分钟,口干舌燥加上急火攻心,两眼一翻晕了过去。

  附近的几个人,连忙跟张红梅一起,把张老婆子抬到了树下,从水渠里寻了些水,泼在她脸上。

  “张老婆子晕倒了……”

  麦子地里口口相传。

  叶母听见了,笑得无比畅快:“看吧,我说不能给水吧,不然这会儿,要怪我家禾禾的水有问题了。”

  “哈哈哈哈。”村民们被她幽默的话语逗得笑起来。

  虽然大家不挑明,但都心里清楚,是张老婆子活该。

  叶禾禾想着陆松石最后那句话,回家的一路上都魂不守舍,不知不觉走回了家。

  孙雅英就坐在院子里,带着叶荣荣做针线活,看到她,立马起身,从她手中接过篮子和水壶:“热坏了吧,快去洗把脸。”

  叶禾禾走到脸盆架,倒水的时候,往里面注入了一些灵泉,这才把脸埋进去。

  被晒得发烫的脸颊在混入了灵泉水的凉水里一泡,舒爽无比,一点也不烧不疼了。

  孙雅英进厨房去洗脏饭盒了,叶禾禾跟叶荣荣玩了一会,回到了自己屋。

  往枕头上躺下去的时候,她都在想,陆松石究竟是什么意思,他今天晚上,要跟她说什么?

  该不会,是要对她表白吧!

  叶禾禾猛地坐了起来。

  她脸颊变得通红,竟比刚回来的时候还要红。

  叶荣荣端着孙雅英倒的凉开水给叶禾禾,一进屋,瞧见叶禾禾通红的脸蛋,吓得大叫:“妈,小姑姑发烧啦!”

  叶禾禾没来由的心虚,跳下床,一把捂住叶荣荣的嘴巴:“荣荣,小姑姑没发烧,你别喊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