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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说起来,距离张争光骚扰叶禾禾,又被不知名神秘人暴揍,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。

  起初,张家人天天吆五喝六地叫喊,放话要找到打了张争光的人,要让打人的人血债血偿。

  可随着时间渐渐推移,打人的人没找到,被打的张争光却突然发起了高烧,并且高烧持续不退。

  张家将张争光送到卫生院,卫生院用了药输了液,却依旧没法令张争光退烧。

  最终,在张母的强烈要求以及骚操作下,张争光被送去了县医院检查。

  叶禾禾点头:“我也听说了,说是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,没什么问题。先前的发烧,是因为伤口发炎导致的,用了药后也退烧了。”

  对于这些信息,叶禾禾本无意去打听,还是今天出门,张红梅拦住她,跟她说的。

  还说张争光能去县医院,是张母回娘家偷了钱,还把张家所有积蓄都花了,结果检查完没事,可把张老三气坏了,这不是浪费钱吗?

  随即,将张母一顿毒打,牙都打掉了一个。

  张母娘家上门来找人要钱,看到张母被打得鼻青脸肿,牙齿漏风,也是惊讶得不得了。

  至于被偷的钱,张老三表示,要钱没有,要出气就对着张母招呼,打死完事,张母也是同样态度,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。

  面对不要脸到极点的俩人,张母娘家无语至极,最终撂下狠话,与张母一刀两断,再不联系。

  当时张红梅一边说,一边偷看叶禾禾的反应。

  叶禾禾面无表情,哦了声。

 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张红梅联系了,不相信张红梅仅仅是为了告诉她张家的消息,才特地跑来找她的。

  果然,下一秒,张红梅就探头探脑问道:“禾禾,我听说你三哥跟我们家雪梅,是一对儿?”

  “嗯?”叶禾禾望向张红梅,眯了眯眼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  张红梅嘿嘿笑:“我能说什么啊,我就是听说了之后不敢相信,所以来问问你,他们俩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?”

  叶禾禾撇开眼,声音淡淡:“我不知道。”

  “你三哥的事,你咋可能不知道呢。”张雪梅看出叶禾禾不想多谈了,可仍旧不依不饶:“禾禾,你实话跟我说,你们家是不是不同意他俩在一起?”

  “张雪梅是你堂妹,你去问她呗。”叶禾禾着实不想搭理张红梅,而且,这件事她也不好乱说。

  本身张红梅就是个大嘴巴爱传闲话的,她但凡说出一丁点有用信息,说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。

  虽然她并不赞同三哥跟张雪梅在一起,可这依旧是三哥的事,作为妹妹,她不能跟外人合伙,从中作梗。

  这是基本原则问题。

  张红梅见问不出有用信息,脸色不太好看。

  她怎么可能没去找张雪梅,早在来找叶禾禾之前,她就去找过了,只可惜,张雪梅什么都不肯说。

  只有张老三信誓旦旦在那儿吹牛,说早晚让叶兵强给多少钱,出多少东西。

  张红梅曾经跟叶禾禾关系不错,了解叶母是个多难缠的人,所以并不相信张老三说的那些话。

  让叶母当冤大头?做梦去吧!

  可外面传得风言风语,说叶兵强为了张雪梅,公开顶撞叶母之类的,又让张红梅没法肯定自己的猜测。

  于是,这才跑来找叶禾禾问个确切消息。

  没想到又是什么都问不出。

  “你是不是不希望张雪梅得到幸福?”叶禾禾反问张红梅:“你比她岁数大,还没结婚呢,应该不希望她先结婚吧?”

  “这是啥话,她是我堂妹,我比谁都希望她嫁个好人家。”张红梅张口就来。

  只不过这话说的,她自己都不相信。

  叶禾禾微微一哂:“既然是这样,那你着急什么,等着听她的好消息不就行了?”

  “我……”

  “我还有别的事,不说了,先走了。”

  叶禾禾没再搭理张红梅,加快步伐从她身边离开。

  ……

  将与张红梅的对话悉数告诉孙雅英后,孙雅英沉思片刻,摇头叹气:“婆婆说得不错,张家那一大家子,还是不要多接触为好。”

  不管是张雪梅家还是张红梅家,竟挑不出一个心地善良观念正确的。

  “其实出生环境只是一方面,你看邹家,有邹小红那样分不清好赖的,但也有小宁姐那样跳出家庭环境,跟家里那些人都不一样的。”

  农忙这些天,邹小宁去河边洗衣服,做了个网兜,又兜了几条鱼,特地给叶家送过来两条。

  不仅如此,她还把自己去山脚下挖的蘑菇也送来过几次。

  还的,是叶家人分她猪肉的恩情。

  在这一点上,邹小红跟邹小宁完全是两个性格,邹小红是拿了还嫌不够,邹小宁却是总怕自己还得不够。

  叶母是绝不让别人多付出的性子,又把家里的菜给邹小宁送了许多。

  来来往往,两家人越走越近,连带着邹小宁的女儿顾半夏跟叶荣荣,都成了要好的朋友。

  夜深露重,叶荣荣坐在孙雅英怀中,脑袋一点一点,困得不成样子。

  “小妹,咱们先睡吧。”孙雅英又提议。

  叶禾禾还是不打算睡,但看着快要睡着的叶荣荣,她没有说出来,点头:“好。”

  洗漱过后,孙雅英带着叶荣荣去睡觉,叶禾禾搬了个小凳子,坐在窗户下面,抱着膝盖,脑袋枕在手臂上,望着天。

  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,月亮也被云遮挡住了。

  来到村里之后,夜晚还从没有黑得这么沉,这么浓。

  叶禾禾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眯着的,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,打在地面上,菜园的菜叶上,鸡窝的顶棚上。

  “滴滴答答——”

  她迷糊了几秒,猛地惊醒。

  下雨了。

  的确如陆松石所说,下雨了。

  虽然还是小雨,可叶禾禾却莫名有种预感,这雨一定会越下越大。

  想到还在晒谷场忙碌的家人们,她站起来,没有丝毫犹豫,先去堂屋的抽屉里拿了手电筒,接着又去杂物间把所有的伞和蓑衣都拿出来。

  给自己穿上一件,剩下的抱在怀中,她打着手电筒,出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