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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叶禾禾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
  梦里,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前世,她悬在空中,看着自己胳膊上和肩膀上绑着绷带,正躺在床上看小说。

  原来,当时她没有被陈碧莲砸死,只是被砸伤了一条胳膊,当场昏了过去而已。

  她之所以以为自己死了,是因为她一半的灵魂出窍,跟随着陈碧莲极深的怨念,一同进到了书里。

  没进去的一半灵魂,还在前世,跟她的身体一起,为她好好活着。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

  叶禾禾顿时明白,为什么自己穿书之后,很快就适应了书里的生活,在前世受尽父母朋友宠爱的她,并没有出现极其思念他们,担心他们的情绪。

  原来是因为她的另一半灵魂,跟他们依旧生活得好好的。

  但是,有个问题她不理解。

  为什么可以这样?

  为什么她的灵魂可以一分为二,一半在前世继续好好生活,一半可以进到书里,而像陈碧莲,就没她这么幸运,在前世死了后,才魂穿进了书里。

  “当然是因为有我啊。”

  小毛球出来了。

  不,不应该叫小毛球,而是一只外形类似于猫,却长了条蓬松狐狸尾巴的小动物。

  叶禾禾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物种。

  “你的灵魂之所以能做到这一步,那是因为我一直在你的身体里,所以你的灵魂比旁人要强大百倍,精神力自然也强大百倍,别人不行,但你一分为二也完全可以继续生活。只不过那个世界中的你,身体里面没有了我,只是个凡人。”

  叶禾禾:“……”

  说什么大话,这个世界的她,除了会一些特殊技能外,不也是个凡人?

  小猫狐狸尾巴在空中摆了摆,摆出一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的架势。

  叶禾禾沉默片刻,终于问出一个她很好奇的问题。

  “你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

  小猫狐狸:“……”

  “又像猫又像狐狸的,难不成你爸是猫,你妈是狐狸?”叶禾禾说完之后自己又否定了:“不可能啊,这两种动物物种隔离呢,不可能产生后代的。”

  尽管身上莫名长出小毛球,穿进书里,灵魂一分为二,这些事情已经一件比一件离谱了,但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叶禾禾,遇到事情第一反应还是按照自己的知识理论来推理分析。

  “够了。”

  小猫狐狸发了威,突然变大几倍,足够两个叶禾禾那么大,身有黑纹,洁白的毛在空中迎风飘舞,顺滑又有光泽,看上去漂亮极了。

  它优雅地蹲在地上,说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
  叶禾禾重复一遍:“驺虞?”

 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课外书,里面似乎有描述,驺虞,上古神兽之一,它的模样也不是猫和狐狸结合,而是虎身狮头,所以,她才会第一时间看成是猫。

  “天哪,你这么厉害?”叶禾禾惊了,一直以为身体里那没用的小毛球,竟然是上古神兽?

  小猫狐狸,不对,驺虞骄傲地仰了仰可爱多过于威严的狮头。

  接着,才徐徐表示,它并不是没用,而是随着上古神的陨落,上古神兽也经历了必然的陨落。

  它作为仁兽,受到天道眷顾,得以留下一抹神识。

  神识不能独立存在于天地之间,必须有所依附,大多数动物都没有“仁”的概念,所以它的这一抹神识,会选择身上有“仁”这个属性的人来依附。

  经过一代代的依附更替,在叶禾禾的身上,终于有了具象的形。

  跟随叶禾禾进入书中的世界之后,在陆松石气息的帮助之下,它的形一点点补齐,然后,才能以自己原本的形象出现在叶禾禾的面前。

  “为什么陆松石的气息对你用处这么大?”

  这个问题,叶禾禾以前问过,小毛球回答不出来,现在既然已经恢复了真身,应该可以回答了吧。

  然而……

  “不知道。”

  驺虞爪子尴尬地在空白的地面上磨了磨:“反正别人的气息没用,只有他的有用,今天你吸到了足够纯粹极致的气息,所以我才能变回真身。但更多的,还得慢慢来。”

  叶禾禾:“……”

  什么意思,让她继续吸陆松石的血?

  不是连青草也不忍践踏的仁兽吗,怎么好意思的?

  “其实,精血,也不一定是血。”

  驺虞凑近,对叶禾禾说了一句话。

  叶禾禾眼睛越睁越大,最后一巴掌呼了过去:“流氓!不知廉耻!”

  驺虞被打在毛发上,“噗嗤一声”,又变小了,回到了叶禾禾一开始看到它时,跟猫一般大小。

  它倒是好脾气,被叶禾禾打了也不恼,慢吞吞地说道:“干嘛这么生气,对你也没什么坏处,你跟他不是道侣吗?”

  “道侣……”叶禾禾气笑了。

  一个上古神兽,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吧!

  “你咋不说灵修呢?”她阴阳怪气道。

  驺虞淡淡解释:“我想说,怕你又骂我流氓……”

  “……”

  面前的空间扭曲变形,叶禾禾突然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头疼。

  与此同时,她的**上突然传来强烈的刺痛!

  “啊!”

  她叫出声,惊醒了过来。

  女医生拔出针管,叶母飞快地拉上叶禾禾的裤子,抱住叶禾禾哭出了声:“闺女,你可算醒了,都三天了,你真是吓死妈了!”

  “病人还要做检查,别乱动她。”女医生急忙提醒道。

  “对对对。”叶母擦了把眼泪,小心翼翼地将叶禾禾放回了病床上,下一秒,泪水又落了下来:“闺女,来,妈喂你喝点糖水。”

  叶禾禾嘴巴干得说不出话,就着叶母的手喝了半碗温热的白糖水后,她咽了咽喉咙,声音嘶哑:“妈,我这是在哪儿?”

  “县医院。”叶母眼眶通红,“闺女,你晕倒了,你忘了吗?”

  叶禾禾默了默,又问:“陆松石呢?”

  “他……”

  “禾禾!”

 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