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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门推开,叶禾禾先一步抬脚迈进。

  然而,张玉兰并没有跟着她进去,而是在她身后,把大门关上了。

  叶禾禾顿时十分疑惑,但下一秒,她的注意力便被院子里美轮美奂的场景吸引了。

  十二月初,院子里的红梅还没有开放,但是光秃秃的树干上,却长满了红色的纸花,不似红梅,胜似红梅,锦簇一片。

  而在红梅的周围,雪地里长出了一朵朵“花”,依旧是红纸剪成的,这回不是梅花,而是玫瑰,插满了整个花园。

  再往外一圈,是各种颜色的气球,摆放成心的模样,一团一团。

  从叶禾禾所站的位置看过去,夕阳黄色的光线照耀在未化的雪地上,将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,漂亮极了。

  “禾禾。”

  陆松石走了出来,他径直走到她的面前,牵起她的手,一步步迈入花朵中央,随即,单膝跪地。

  早就准备好的蓝色丝绒戒指盒在她面前打开,里面躺着一枚闪着璀璨光芒的钻戒。

  叶禾禾惊讶得一时间没有回过神。

  这两天她心里想的都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事,早就把当初提出让他求婚的事情忘到了脑后。

  怔了几秒,她缓缓出声:“你这两天神龙见首不见尾,就是在忙这些?”

  “嗯。”陆松石眼尾带笑,仰头看着她,脸上的温柔比夕阳还要令人温暖着迷:“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会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未来,更不相信一个人能爱另一个人胜过爱生命,但是遇见你之后,我相信了。”

  叶禾禾轻轻咬唇,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松石。

  他金石般的嗓音,一如初见时那么动听悦耳。

  陆松石看着叶禾禾,他的眼睛红了,早已做好了准备,这一刻却紧张到喉咙都在颤抖,他深吸一口气,郑重地将剩下的话,一字一顿说了出来:“遇见你,我真是很幸运,你愿意成全这一份幸运,嫁给我,让我一直幸运下去,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吗?”

  叶禾禾心脏跳得飞快,几乎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。

  她说不出话,重重点头,并把无名指抬了起来,陆松石扑哧一声笑了,取下戒指,为她戴上。

  “我可以起来了吗?”他依旧跪着。

  叶禾禾笑出了声,伸手拉他,他顺势站起来,将她紧紧抱在怀中。

  “禾禾,我爱你。”曾经,这句话肉麻到陆松石听见都会鄙夷,并认为爱情不过是个幌子,没什么意义,但现在,他信了。

  爱情不是幌子,爱情是最伟大的感情。

  叶禾禾心口依旧在颤抖,她用力抱着他,手指抠着他的后背,喘息片刻后,她极轻地开口:“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,但是这一刻,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刻。”

  她不贪心,人生能有这样一刻,就够了。

  哪怕未来……

  “未来你会越来越开心,因为我对你的爱,每一天,都胜于前一天。”陆松石动情地说。

  “……好,我相信你。”

  叶禾禾依偎在他怀中,夕阳的光照在俩人身上,身处花丛,此刻,幸福似乎不是虚无缥缈的表达,而是他们现实的写照。

  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缝,张玉兰与伍瑞阳俩人趴在门缝中间,看着被金光笼罩的二人动情表白,都被感动了。

  伍瑞阳红了眼眶,张玉兰流下了泪水。

  直到院子里的二人开始接吻,他俩才立马起身,没有再继续偷看,尴尬的气氛在俩人之间蔓延开来,张玉兰率先一步转过了身,背对着伍瑞阳。

  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,失恋像是心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,血流不止,伤口反复结痂,需要很久才能愈合。

  但现在,她不再抱有幻想了,她知道叶禾禾说得对,她需要重新开始,像叶禾禾这样,找一个互相喜欢的人,才是最幸福的事。

  伍瑞阳又一次想到了乔尛,他生命中最耀眼的女人,陆松石与叶禾禾的爱情,激励着他,让他也燃起了再勇敢一次的决心。

  他越来越认识到了,如果什么都不做,他以后一定会后悔。

  不知道过了多久,院子里的二人依旧在亲热,伍瑞阳实在看不下去了,抬手在大门上拍了拍:“好了啊,我们要进来了。”

  叶禾禾瞬间回过神,用力推开了陆松石。

  陆松石意犹未尽,蹙眉,恶狠狠地看向从大门外探进半个身子的伍瑞阳,脸上的戾气之重,吓得只是瞥了一眼的张玉兰直打哆嗦。

  “我可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,咱不是说好,要一起吃饭庆祝吗?”

  陆松石要凶伍瑞阳,叶禾禾抢先一步说道:“你们先进来吧。”

  她可不是那种只顾着自己卿卿我我,把朋友扔在门外的人,刚才她情动心荡,忘却了周遭的一切,眼下清醒过来了,自然不可能还那般不管不顾。

  半小时后,四人围坐在烧得正旺的火炉边。

  叶禾禾手里拿着红纸剪的玫瑰花,看了又看,精细的手工令玫瑰花显得非常逼真,她不禁疑问:“这是谁剪的?”

  “陆哥。”伍瑞阳下巴抬了抬,笑容揶揄:“我想帮他剪,他不让我帮。”

  “你剪的不好?”叶禾禾下意识想到这个原因。

  “不是。是他要自己弄,你看见外面那些花还有气球吗,全都是他一个人弄的。”

  叶禾禾这回是真的惊讶了。

  她是说过让他求婚,但是她没想过,他会做的这么好,这么用心。

  她看向他,玻璃珠子般的眸子似闪动着璀璨星光,这一刻,她毫不吝啬对他表达爱意,甜美地笑起来:“谢谢你。”

  “傻瓜,谢什么,本来就是我该做的。”陆松石伸手,在她脑袋上揉了揉。

  张玉兰从来没见过求婚仪式,她走到窗户边将院子里的布景看了又看,转过身对陆松石说:“组长,你太有才华了。”

  竟然能想到用剪纸代替花朵,真聪明。

  陆松石没吭声,伍瑞阳笑着接过话茬:“那可不,这可是陆哥生平第一次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,可费了他不少功夫。”

  叶禾禾又看了陆松石一眼,伸手过去,与他十指交握。

  “禾禾!禾禾你在吗?”叶母的大嗓门响了起来。

  大门刚才开着没关,叶母直接走进了院子,接着,爆发出一声惊叹:“我的老天爷,这是干啥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