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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点多，邓东山微醺，告辞离去。
三个人往出送，林元魁只送到了包间门口，唐枭和陈卫熊一直送到了饭店门外，搀扶着他上了马车，又注目远送后才往回走。
“不使钱能行吗？”唐枭心里还是没底，小声问。
陈卫熊说：“此人做官不为财，你要是把金条拿出来，这事儿就麻烦了！”
“不为财？那为了什么？”
陈卫熊摇了摇头：“不是每个人都为了钱，也正因为有这些人，老百姓才有盼头……”
唐枭还是没办法理解，爷爷说过，书中自有黄金屋，书中自有颜如玉，读书人头悬梁锥刺股，无非是为了考取功名做大官，千里做官只为财，万世为人当求权，不为财不是有病吗？
两个人往二楼走，陈卫熊小声说：“把这50根小黄鱼给林元魁吧！”
“给他的50根带着了，在赵木那儿呢！一会儿送他走的时候，连桌下那50根，都给他吧！”唐枭说。
陈卫熊竖起了大拇指。
林元魁说他不碰这些钱，可事情没有这么办的，凭什么其他人都打点了，却在他身上省钱？
他可以说不要，可这边却不能不给。
否则凭什么三番五次帮忙，人家又不是没爹！
更主要的是，林元魁和邓东山是两种人。
唐枭能看透这件事，说明他成长了，陈大茶壶很欣慰。
事实证明，这么办是对的，第二天上午，林元魁就给江畔壹号院打来电话，就说了一句话：“过来接人吧！”
唐枭放下电话往外走，喊赵木备马，小刀从大门外跑了进来。
“枭哥。”他有些吞吞吐吐。
唐枭奇怪，问怎么了。
“我、我姐来了，我说大抹子快出来了，她不信，非要见你……”
唐枭呵呵笑了：“这就去接他们，走吧，带你姐一起去！”
“真的？”小家伙喜出望外，连忙往后院跑去牵马。
一行人出了大门，就看到了艳红。
一晃儿一年多没见，她瘦了，脸色也明显不太好，看来在家始终惦记着乔大抹子。
看到唐枭，艳红有些不好意思。
其实唐枭也有些别扭，毕竟第一次见她的时候，还是在秋实阁，还出钱让她陪了俄国大胡子鲍里斯。
那时候哪里会想到，她竟然和乔大抹子成了一家人。
这也是唐枭始终没有登门的原因。
太尴尬了！
唐枭打了个哈哈，先张了嘴：“秋莲姐，到家了，怎么不进来？”
小刀姓盛，大名盛冬子，她姐在窑子里时花名艳红，本名叫盛秋莲，所以他才喊秋莲姐。
这时候如果喊出来艳红姐，就等于揭短了，骂人一样。
艳红红着脸，微微弯了下腰，轻声说：“枭哥，我惦记着，小刀不让我来，实在是坐不住了，就想问问您，有德没事儿吧。”
“没事儿，走，一起去接他！”
“真的？”
小刀连忙说：“真事儿，走吧姐，一起去！”
一行人来到了警局大院的后院，很快就见三个人从二层小黄楼里出来了。
丁大虎和乔大抹子确实胖了，半个月不见，白胖白胖的，就连丁大霞气色也好多了，脸上一点儿疤都没留下。
艳红扑进了乔大抹子怀里，差点把他撞了个跟头。
两个人都哭了，挺感人。
丁大虎介绍说：“枭哥，这是我姐大霞子。”
唐枭笑道：“用你介绍？我都来过两次了！”
丁大霞连忙感谢：“谢谢枭哥！”
“客气啥，都是自己家里人，回去好好过日子，以后招子放亮一些，可不能谁都相信了！”
“招子是啥？”丁大霞好奇。
丁大虎怕她说错话，连忙拉了姐姐一把说：“眼睛，招子就是眼睛……走走走，回家看娘去，她都想死你了……”
乔大抹子正在帮艳红擦眼泪，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，闺女丢了就像丢了只小鸡一样，他才不信那老太太会想谁。
一个中年警察从楼里出来了，陈卫熊连忙迎了过去。
“快走吧，在这儿多显眼呐！”警察说。
“好嘞，马上撤！”
唐枭知道这是林元魁在办公室窗户看到了，怕影响不好，于是挥了挥手笑道：“走，新世界饭店，给哥几个接风洗尘！”
一行人还真去了新世界，要了满满一大桌子菜。
席间，赵木表扬了乔大抹子，称赞他那打死王大亮那一枪不错，把这小子乐够呛，连着干了三杯酒。
唐枭让小刀去买单才发现，不知道朱文泰怎么看到了，竟然给免了单。
事情就这么解决了，悄声无息，再加上这段时间报纸上连篇报道儿童失踪案，弄的人心惶惶，那晚四家子发生的枪战早就忘到了脑后，再没人关注了。
林元魁说的没错，老百姓最是健忘，新的热闹来了，熊瞎子掰苞米一样，就会把上个新鲜事忘到脑后，没人再提了。
话说这年头丢孩子的不少，可很少会这么集中丢。
报纸上说，从今年夏天开始，哈尔滨已经陆陆续续丢了三十多个孩子。
失踪的孩子男女都有，年龄集中在五至八岁，几乎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，生不见人，死不见尸。
丁大虎和乔大抹子老老实实回了大库，唐枭隔三岔五就挨个生意走上一圈，多数时间都带着人去野外练枪。
陈大茶壶出来的少，主要原因是三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，他要在家陪着。
1920年入冬的第一场雪，是在夜里十时下起来的。
雪花刚刚触地，春河县柳林乡郝家大院外响起了枪声，围墙上巡夜的护院一个跟头栽下了高墙外。
砰砰！
又被人补上了两枪。
紧接着，墙外枪声大作，墙头上巡夜的护院连忙躲到了墙垛后面，开始还击。
西南角炮楼上的手摇式警报被摇响了，凄厉的声音传出好远。
郝老七已经睡了，猛地一下被惊醒，郝于氏慌了神：“他爹，这才消停几天哪，胡子咋又来了！”
“踏实睡你的，我去瞅瞅！”郝老七开始穿棉裤。
郝家轮值休息的护院也都醒了，在队长老段的指挥下纷纷拿枪上了墙头，没人大呼小叫，胡子砸窑而已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郝老七沿着内墙走了一圈，越听脸色越白，局红管亮，这不是一般的绺子，外面起码要有上百支枪！
啊——
头上一声惨叫，一个护院栽了下来，就跌落在了他身前，痛苦地滚来滚去。
轰——
墙头上，使用黑火药的土炮响了，声音震得围墙上的土都下来了。
家里每个炮楼里有一门土炮，这还是干闺女九年前拉过来的。
红影说过，现在有一种仿制什么伯式的山炮，用的不是黑火药和实心弹丸，威力十分强大，可郝老七一听价格连连摇头。
防土匪而已，土炮完全够用了！
两声炮响后，老段下墙头跑了过来，急道：“老爷，炮不好用，他们距离墙太近了，用火油吧！”
九点多，邓东山微醺，告辞离去。
三个人往出送，林元魁只送到了包间门口，唐枭和陈卫熊一直送到了饭店门外，搀扶着他上了马车，又注目远送后才往回走。
“不使钱能行吗？”唐枭心里还是没底，小声问。
陈卫熊说：“此人做官不为财，你要是把金条拿出来，这事儿就麻烦了！”
“不为财？那为了什么？”
陈卫熊摇了摇头：“不是每个人都为了钱，也正因为有这些人，老百姓才有盼头……”
唐枭还是没办法理解，爷爷说过，书中自有黄金屋，书中自有颜如玉，读书人头悬梁锥刺股，无非是为了考取功名做大官，千里做官只为财，万世为人当求权，不为财不是有病吗？
两个人往二楼走，陈卫熊小声说：“把这50根小黄鱼给林元魁吧！”
“给他的50根带着了，在赵木那儿呢！一会儿送他走的时候，连桌下那50根，都给他吧！”唐枭说。
陈卫熊竖起了大拇指。
林元魁说他不碰这些钱，可事情没有这么办的，凭什么其他人都打点了，却在他身上省钱？
他可以说不要，可这边却不能不给。
否则凭什么三番五次帮忙，人家又不是没爹！
更主要的是，林元魁和邓东山是两种人。
唐枭能看透这件事，说明他成长了，陈大茶壶很欣慰。
事实证明，这么办是对的，第二天上午，林元魁就给江畔壹号院打来电话，就说了一句话：“过来接人吧！”
唐枭放下电话往外走，喊赵木备马，小刀从大门外跑了进来。
“枭哥。”他有些吞吞吐吐。
唐枭奇怪，问怎么了。
“我、我姐来了，我说大抹子快出来了，她不信，非要见你……”
唐枭呵呵笑了：“这就去接他们，走吧，带你姐一起去！”
“真的？”小家伙喜出望外，连忙往后院跑去牵马。
一行人出了大门，就看到了艳红。
一晃儿一年多没见，她瘦了，脸色也明显不太好，看来在家始终惦记着乔大抹子。
看到唐枭，艳红有些不好意思。
其实唐枭也有些别扭，毕竟第一次见她的时候，还是在秋实阁，还出钱让她陪了俄国大胡子鲍里斯。
那时候哪里会想到，她竟然和乔大抹子成了一家人。
这也是唐枭始终没有登门的原因。
太尴尬了！
唐枭打了个哈哈，先张了嘴：“秋莲姐，到家了，怎么不进来？”
小刀姓盛，大名盛冬子，她姐在窑子里时花名艳红，本名叫盛秋莲，所以他才喊秋莲姐。
这时候如果喊出来艳红姐，就等于揭短了，骂人一样。
艳红红着脸，微微弯了下腰，轻声说：“枭哥，我惦记着，小刀不让我来，实在是坐不住了，就想问问您，有德没事儿吧。”
“没事儿，走，一起去接他！”
“真的？”
小刀连忙说：“真事儿，走吧姐，一起去！”
一行人来到了警局大院的后院，很快就见三个人从二层小黄楼里出来了。
丁大虎和乔大抹子确实胖了，半个月不见，白胖白胖的，就连丁大霞气色也好多了，脸上一点儿疤都没留下。
艳红扑进了乔大抹子怀里，差点把他撞了个跟头。
两个人都哭了，挺感人。
丁大虎介绍说：“枭哥，这是我姐大霞子。”
唐枭笑道：“用你介绍？我都来过两次了！”
丁大霞连忙感谢：“谢谢枭哥！”
“客气啥，都是自己家里人，回去好好过日子，以后招子放亮一些，可不能谁都相信了！”
“招子是啥？”丁大霞好奇。
丁大虎怕她说错话，连忙拉了姐姐一把说：“眼睛，招子就是眼睛……走走走，回家看娘去，她都想死你了……”
乔大抹子正在帮艳红擦眼泪，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，闺女丢了就像丢了只小鸡一样，他才不信那老太太会想谁。
一个中年警察从楼里出来了，陈卫熊连忙迎了过去。
“快走吧，在这儿多显眼呐！”警察说。
“好嘞，马上撤！”
唐枭知道这是林元魁在办公室窗户看到了，怕影响不好，于是挥了挥手笑道：“走，新世界饭店，给哥几个接风洗尘！”
一行人还真去了新世界，要了满满一大桌子菜。
席间，赵木表扬了乔大抹子，称赞他那打死王大亮那一枪不错，把这小子乐够呛，连着干了三杯酒。
唐枭让小刀去买单才发现，不知道朱文泰怎么看到了，竟然给免了单。
事情就这么解决了，悄声无息，再加上这段时间报纸上连篇报道儿童失踪案，弄的人心惶惶，那晚四家子发生的枪战早就忘到了脑后，再没人关注了。
林元魁说的没错，老百姓最是健忘，新的热闹来了，熊瞎子掰苞米一样，就会把上个新鲜事忘到脑后，没人再提了。
话说这年头丢孩子的不少，可很少会这么集中丢。
报纸上说，从今年夏天开始，哈尔滨已经陆陆续续丢了三十多个孩子。
失踪的孩子男女都有，年龄集中在五至八岁，几乎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，生不见人，死不见尸。
丁大虎和乔大抹子老老实实回了大库，唐枭隔三岔五就挨个生意走上一圈，多数时间都带着人去野外练枪。
陈大茶壶出来的少，主要原因是三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，他要在家陪着。
1920年入冬的第一场雪，是在夜里十时下起来的。
雪花刚刚触地，春河县柳林乡郝家大院外响起了枪声，围墙上巡夜的护院一个跟头栽下了高墙外。
砰砰！
又被人补上了两枪。
紧接着，墙外枪声大作，墙头上巡夜的护院连忙躲到了墙垛后面，开始还击。
西南角炮楼上的手摇式警报被摇响了，凄厉的声音传出好远。
郝老七已经睡了，猛地一下被惊醒，郝于氏慌了神：“他爹，这才消停几天哪，胡子咋又来了！”
“踏实睡你的，我去瞅瞅！”郝老七开始穿棉裤。
郝家轮值休息的护院也都醒了，在队长老段的指挥下纷纷拿枪上了墙头，没人大呼小叫，胡子砸窑而已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郝老七沿着内墙走了一圈，越听脸色越白，局红管亮，这不是一般的绺子，外面起码要有上百支枪！
啊——
头上一声惨叫，一个护院栽了下来，就跌落在了他身前，痛苦地滚来滚去。
轰——
墙头上，使用黑火药的土炮响了，声音震得围墙上的土都下来了。
家里每个炮楼里有一门土炮，这还是干闺女九年前拉过来的。
红影说过，现在有一种仿制什么伯式的山炮，用的不是黑火药和实心弹丸，威力十分强大，可郝老七一听价格连连摇头。
防土匪而已，土炮完全够用了！
两声炮响后，老段下墙头跑了过来，急道：“老爷，炮不好用，他们距离墙太近了，用火油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