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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听唐枭讲完,鹤顶红眼睛就眯了起来:“你说这小子是摩天岭的二当家?”

  “嗯呐,他就是我的结拜兄弟王二龙!姐,你看是不是这样……他是我哥,你是我姐,论起来都是一家人……老话儿说得好,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大水冲了龙……”

  “打住!”鹤顶红拦住了他,“谁和他们是一家人?我问你,摩天岭的枪支弹药,都是你提供的吧?”

  唐枭有点儿小尴尬,干笑了两声。

  “呦,你这个二道贩子干得挺俏啊,都不用往哈尔滨运了,转手就赚钱哪!”

  “姐,难道你不想老弟我多赚几个钱吗?”唐枭开始晃悠起她的胳膊。

  刚才他还没说完,鹤顶红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,万万没想到,这臭小子竟然和摩天岭还有这层关系,佯怒道:“撒开!你给我撒开,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?”

  “我不滴!为啥不亲?我和姐最亲……”唐枭开始耍无赖,嘴像抹了蜜,胳膊抱得更紧了。

  鹤顶红无奈了,想了想说:“答应我一个条件,既往不咎!”

  “你说,啥都行,让这傻小子过来叫声干娘都行!”唐枭松了一口气。

  “滚!”鹤顶红抬脚就踢,趁机甩开了他,两个人虽说姐弟相称,可毕竟没有血缘,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,一个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,举止太过亲昵的话,让谁看到都不好看。

  “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,听见没?!”

  “哦,我错了!”唐枭委屈得像小媳妇一样。

  鹤顶红心软了,叹了口气说:“让他哥俩去给我干爹磕头吧,能不能原谅他们,我说得不算!”

  唐枭早就猜出来会是这样,连忙答应,又说:“二哥拉着我过来,就是想给你赔个礼,姐,给我个面子吧!”

  鹤顶红没吭声,唐枭就当她默许了,扬手就喊:“二哥,你过来!”

  王二龙先是听他喊了姐,又见这两个人如此亲密,不禁暗暗吃惊,原本以为他们只是有军火生意的往来,没想到还有另一层关系,这让他安心了不少。

  再看到唐枭连‘撒娇’这招都用上了,心下更是感动,这个头磕的值,这个兄弟也是真兄弟!

  他大步走了过去,来到鹤顶红身前,单膝跪地,抱拳过肩,大声道:“摩天岭仁义军王二龙,见过红姑娘!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,我们错了,求红姑娘原谅!”

  吉林地界的土匪,对贺红影的称呼几乎都是红姐或红姑娘,没人敢当面喊鹤顶红,或是她的闺名。

  鹤顶红冷着脸,在鼻子里‘嗯’了一声后,迈步就走,同时朝大熊喊:“把兔子送后厨,杀两只鸡一起炖上!”

  唐枭连忙喊:“红烧,别忘了抓两把干榛蘑!”

  鹤顶红说:“给你做的呀?放什么榛蘑,清炖!”

  王二龙还跪在那里,看着唐枭直眨眼睛,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站起来。

  唐枭伸手扯他,小声说:“和我猜的一样,让你和大哥去柳林乡给老郝家赔礼道歉,能不能原谅,就看郝家的意思了……”

  王二龙又开始担心起来,不知道鹤顶红的面子够不够大。

  唐老弟话没说完,可意思很明显,如果郝家不肯原谅他哥俩,这吉林省肯定就不能再待下去了!

  中午吃饭,鹤顶红没出现。

  大熊端了满满一大盆肉进了餐厅,放在了桌上。

  唐枭嘿嘿笑了,他闻到了榛蘑的香气。

  吃饱喝足,王二龙拿出了那把插在白桦树的**,说:“这是红姐留山上的,你帮我还给她吧!”

  “你咋不自己还?”唐枭问。

  王二龙翻了翻眼珠子:“我敢拿出来吗?没看到那些小子一个个虎视眈眈,真拿出来的话,马上‘突突’死我!”

  “完蛋货!”

  扔下三个字,唐枭让大熊带自己去找鹤顶红,来到二楼书房门前,扬手拍了两下。

  “进!”

  唐枭推门往里走,就见鹤顶红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前,手里捧着本线装书在看。

  “姐,谢谢哈,榛蘑嗷嗷香!”他嬉皮笑脸道。

  鹤顶红眼皮都没抬。

  唐枭又问:“一会儿就出门,你不饿呀?”

  “出门?去哪儿?”鹤顶红继续翻着书。

  “别呀!”唐枭急了,“你不带我们过去呀?那老郝头儿能让我们进门吗?”

  “我咋就那么稀罕你呢?这点破事儿还值得我跟着跑一趟?”

  “姐——?”

  “姐个屁!”她把书放下了,拿起桌上一个棕色牛皮纸信封说:“我给干爹写了封信,他让人读了以后会相信你们的,去吧!”

  唐枭这才放下心来,不过还是说:“姐,我还想和你在路上唠唠嗑呢!”

  “我和你没啥唠的,快走吧,眼不见心不烦!”

  “……”他拿出了那把**,轻轻放在了桌上,说:“二哥还你的!”

  鹤顶红瞥了一眼,在鼻子里‘嗯’了一声,腹诽还算懂规矩。

  唐枭没提上次回去遭遇伏击的事情,看得出来,鹤顶红很讨厌赵威霆,只是碍着叔叔的面子没翻脸而已。

  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即可,没必要怨妇一样见谁都说。

  他没多逗留,下午就带着王二龙和赵木他们奔了吉林县方向,六人六马,一路风驰电掣,赶到摩天岭后山时,夜已经深了。

  牵马上山,一路上遇到五处暗哨,可见此时的摩天岭是草木皆兵。

  “这地方比之前的好,够隐秘的了!”唐枭说。

  王二龙‘嗯’了一声,说:“还得走一会儿。”

  过了一条小溪,终于看到了仁义军的新营寨,周边堆了好多新砍伐的木头,一座座临时窝棚或是黑着,或是燃着煤油灯。

  赵木暗暗摇头,当年自己离开驿马山是对的,现如今一目苍狼王汉坟头的草都得三尺高了!

  做胡子哪儿有什么前途,不过是苟且活着罢了!

  值夜的小队过来了,纷纷叫二当家,认识唐枭他们的也都打起了招呼。

  “我去叫我大哥!”王二龙刚抬脚,就见王大龙裹着羊皮袄从中间一处窝棚里走了出来,唐枭迎了几步,叫了声大哥。

  王大龙把着他的手,苦笑道:“兄弟,给你添麻烦了!”

  “大哥,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跑趟柳林乡吧,赔个礼道个歉,这事儿也就算了!”

  听到这话,王大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。

  没办法,全天下的土匪都一样,实力再强,也无法和正规军对抗,真要是盯上了自己,仁义军在吉林注定无处可逃!

  以前只是听说过鹤顶红的名头,甚至觉得言过其实,这次终于见识到了。

  几天时间,就能拉来正规军,果然不是一般的生猛!

  “住下吧,窝棚给你们弄好了,委屈一宿,明早就动身!”王大龙说。

  “好!”唐枭也不矫情,鹤顶红那边已经打过了招呼,肯定不会再找人来围剿,没必要连夜赶路。

  窝棚都是临时新搭起来的,给他们留了个最大的,没有床,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,地中间燃烧着一堆火,倒是不冷。

  王二龙陪他们住,都没**服,还要裹紧一些。

  一夜无话。

  第二天吃了些简单的干粮,喝了口热水,告别驼龙,一行人就下了山。

  王家兄弟只带了四个人,再加上唐枭、赵木,小刀,吴铁牛和光头老六,十一个人催马向东,直奔春河县柳林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