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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镇中华在找唐枭,可众人都在牵着马往前涌,此时唐枭又被扑倒在地,根本就看不到人影,于是他一边往墙头开枪,一边大喊:“往东北方向撤!快快快!”

  西和南的方向房顶上都有人,只有东北方是片空地,自然要往这个方向跑。

  这些唐枭早就算到了,即使镇中华明白对方是故意放水,情急之下,也不得不往这个方向跑。

  唐枭起身去找镇中华,同样因为众匪徒和马在奔跑,根本找不到人在哪儿。

  这时候如果跟着跑,就算不中谁的冷枪,也可能被自己人打中。

  他当机立断,扬手打死两名土匪后,迅速地跑进了对面黑漆漆的胡同里。

  这时,春河县保险队到了,加入了混乱的战团,镇中华骑上了一匹马,回头高声怒吼:“周大胡子,你**等着!”

  就在他掉头要跑的时候。

  呯!

  肩头中了一枪。

  镇中华慌忙伏在了马背上,大声喊‘驾’,阵阵枪声中,保险队追了上去,很快都消失在了黑夜中。

  唐枭听到了刘二少爷的笑声,看来这一枪是这货打中的。

  这些人来得急,跑得也仓促,扔下了21具尸体。

  贾宝鱼牵着踏雪过来了,问追不追?

  唐枭太清楚这些保险队都是什么德行了,一个个出工不出力,追上去也没多大意思,于是摇了摇头:“知道是谁就行了,让保险队去忙活吧!”

  很快陈卫熊和赵木他们都下了房顶,纷纷聚拢过来。

  看着北方的黑夜,唐枭捋着胡子奇怪道:“他怎么知道不是奉军呢?”

  赵木问:“怎么了?”

  “我说请的奉军到了,没等说完,镇中华就开始动手了,我是真没想到,他竟然还有祥叔那两下子,枪口顶着太阳穴也敢有动作!对了,这逼属狗的,还**叼走了我的枪!”唐枭恨恨地骂了起来。

  看着满地尸体,二丫头喃喃道:“老尿一条命换了他们21条命,可以了!”

  “不可以!”唐枭目光阴森起来,“咱兄弟的命,金贵着呢!”

  陈卫熊看出来了,这家伙肯定又有了新想法,问他:“你啥意思?”

  “回去说!”

  郝家大门开了,众人迎了过去。

  郝老七让大伙进院子,唐枭说算了,一会儿保险队肯定回来,太麻烦!

  郝老七点了点头,说明天吧,他请大伙喝酒。

  “算了,明天我们就走了,下次回来再喝!”唐枭想了想说:“干爹,我建议你买几支烟花,和县里的保险队也说一声,以后看到这边的烟花升起,就是遇到了危险……”

  这是他在严家屯严百垧那儿学来的,每次有胡子去砸窑,严家一发大呲花上天,守备队的日本兵就能过去。

  郝老七想了想,说行,是个好办法!

  “对了,你义三兄弟的婚礼定在了七月十二,你们可都得过来!”郝老七说。

  他说的日子是阴历,陈卫熊他们纷纷恭喜,唐枭开心道:“太好了,必须到位!”

  大伙回了丁大霞家,先把老尿的遗体在院子里摆放好,找了张布单盖上。丁家没有香,乔大抹子去父母家取了一些,还抱回了一大捆黄纸。

  唐枭点燃香,念叨了几句兄弟走好,插在了香碗里。

  大伙开始烧纸。

  二丫头哭了,没有声音,眼泪落在火里,瞬间蒸发出‘呲呲’声。

  烧完纸,唐枭说:“太晚了,都回去躺一会儿,明早起来还得去埋老尿,我和熊爷守灵吧……”

  二丫头刚要说他也留下,被赵木扯走了。

  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,唐爷这是有话要和熊爷说,于是纷纷回去了。

  一阵风刮过,带着丝丝潮湿的气息,要下雨了。

  吴铁牛送出来两个小板凳,随后回去了,两个人坐在老尿遗体前,陈卫熊说:“明早去买具棺材吧!”

  “嗯,让老贾和刘二去吧!”说着话,唐枭拿出金烟袋锅,在装烟丝的皮袋子里擓了几下,按实后抽了出来,划着洋火点燃,吧嗒了两口才接着说:

  “以前二师兄说过,兵不在多而在精,将不在勇而在谋!所以我始终不着急,总想着消灭哪伙绺子以后,顺便收一些人……咱也收过,可都是些短命鬼……再后来不管是剿匪还是砸窑,总是习惯用计取胜,也就习惯了,甚至还觉得挺好……直到今天看到了秦川,看到了那支长长的队伍,让我极为震撼,也终于想明白了,咱们下一步无论去哪儿,得先把队伍拉起来……”

  “招人?”关于招兵买马这事儿,陈卫熊想过无数次了,也和他聊过好多次。

  他想广,可唐枭想精,意见始终无法统一。

  事实上,收服一些小绺子是最好的办法,就像摩天岭王家兄弟那样,可唐枭总觉得那样收来的人太杂。

  想到这儿,陈卫熊眼睛一亮:“你想收了这个镇中华?”

  唐枭摇了摇头:“再猜!”

  陈卫熊眉头紧皱,转念恍然大悟:“哈尔滨的卫生队?!”

  “对!”唐枭又抽了口旱烟,“都说养兵千日,用兵一时,当年咱们可没少在这些人身上耗费弹药!另外,说起忠诚度来,这些人可比收服那些绺子的人强太多太多了!”

  陈卫熊眉头又皱了起来:“赵木训练过不止一百五十人,可真正拿起枪就兴奋的,还不到一半儿!而且这一半儿,至少还有一半人有家有口,不太可能跟着咱们去做土匪!”

  唐枭摇起了脑袋:“你这个想法太保守了!”

  陈卫熊不解。

  “一,不需要拿起枪就兴奋,毕竟不是培养刺杀的专业人手,只要会开枪就没问题!就像二丫头他们,不也是练出来的吗?”

  “二,跟着咱们,有吃有喝有钱拿,有家有口怎么了?能拿回去大把袁大头,不比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儿,一个月臭烘烘地赚那几块钱好太多了吗?”

  “当然了,毕竟是提着脑袋赚钱,全凭自愿!无论是傅家甸的兄弟,还是秦家岗的兄弟们,谁想跟着咱们,都没有问题!”

  陈卫熊点了根烟卷,默默抽着,不禁暗叹,早知今日何必当初?

  转念也就释然了,唐枭也好,自己也罢,毕竟都是没有前后眼的凡人,未来始终一片混沌,只有走过一些弯路,一次次撞到南墙,撞得头破血流,才能知道哪条路是正确的。

  落了几滴雨,唐枭起身说把老尿抬屋里吧!

  陈卫熊也起来了,不等弯腰去抬,雨点就停了,竟然没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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