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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唐枭站了起来:“备下礼物,还有缴获的马匹和枪,明天上午谁陪我去一趟?”

  许大炮举了下手:“团长,我得去!”

  刘铭说:“我带二营一起去吧!”

  贾宝鱼翻了个白眼儿:“也不是去打仗,带那么多人干啥?”

  朱自强张了嘴:“我觉得这位少爷说得有道理,防人之心不可无啊,人多势众,对方就不敢乱嘚瑟了!”

  唐枭想了想:“可以带上二营,两个连等在兴山镇镇外五里位置,一个连等在镇外,我和大炮的警卫排进去!”

  所有人都默默点头,这是个好办法,真有意外发生,也能快速做出反应。

  门开了,酒菜开始往屋里端。

  “行啦!”唐枭笑道:“庆祝川哥和二师兄回归,喝酒!”

  马大嘴招呼都没打,带着人马回了萝北县。

  回到兴山镇后,金永祥十分郁闷,想拉于峰和尹队长去喝点儿,尹旭劝他:“三爷,能喝得下去嘛,快回家吧!”

  回去一准儿挨骂,金永祥真不想回去,没想到会弄成这样,马大嘴那厮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,啥也不是!

  夜深了,没人陪自己,他只好悻悻往家走了。

  看着蔫头耷脑的背影,于峰啐了一口:“艹,啥也不是!”

  尹旭就当没听到,笑呵呵问:“老于呀,来你地盘儿了,不请哥喝点儿去?”

  “走!”于峰大手一挥,“去香春阁,新来了俩姑娘,贼水灵!”

  几家欢喜几家愁。

  警察所死了八名警察,事情不小,可于峰有亲姐夫撑着,自然能喝得下去酒。

  尹旭更能喝得下!

  今晚虽说损失了些马,可金家经此事后,更会给保险队加大投入!

  另外,金家110人的护矿队全军覆灭,不只是要赔偿一大笔钱,还要再招人,可这对保险队来说,机会就来了……

  何必养那么多人,钱都给保险队,我们可以扩招一些人马,来回跑不行吗?

  今晚如果没于峰的话,他肯定要请金三少爷好好喝一顿,金老爷子老了,以后金家早晚都是他的!

  于峰在就算了,这小子做糖不甜做醋酸,有他没好事儿!

  尹旭打发手下去了顺祥发大车店过夜,随后一把搂过于峰,打着哈哈:“老于就是讲究,走,喝花酒去!”

  于峰招呼萝北县警署同僚:“走走走,一起去!”

  这些人都知道他什么德行,一分钱掰两瓣花的主儿,千万不能当真。

  一名警长说:“于所长去吧,我们随便找个地方睡一宿,明天就回去了!”

  “那……行吧!”于峰看表情还挺勉强,接着说:“那啥……回去告诉我姐夫,等我报了仇就回去!”

  众人暗暗讥笑,兴山镇警察所一共就九个人,一下死了八个,署长肯定焦头烂额。

  你小子都成了光杆司令,还他**想报仇?!

  是不敢回去吧?

  半夜了,金家除了值夜的护院,上上下下都睡了。

  小洋楼的一楼客厅里,还剩下金泽霖爷俩儿斗牛一样,大眼瞪着小眼。

  金永祥回来后,把事情说了一遍,老爷子暴跳如雷。

  他先把一营营长马大嘴骂了个狗血喷头,随后是萝北县县警署署长田广仁、萝北县保险队队长尹旭、兴山镇警察所所长于峰……在他的嘴里,这些人都是草包,汉人草包!

  接下来,金泽霖又开始操着一口鲜语,骂起了自己的儿子。

  “你这个废物!这么多人,竟然打不过一股土匪!什么**黑山军!什么周大胡子,他们就算披上的那身皮,也是群乌合之众!我们金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”

  “……”

  金永祥被骂急了,小声嘀咕:“老马他们不敢冲,和我有啥关系?”

  “和你没关系?这事儿要是换成你大哥,他就算把血洒在松花江上,也不会窝窝囊囊得像条丧家之犬!”

  “大哥?”金永祥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,嘟囔道:“这么喜欢他,去找他呀!”

  “住口!”金泽霖暴怒地打断他,随手抄起箱柜上瓷瓶里插的鸡毛掸子,就往儿子身上抽,“你这个不孝子!敢诅咒我死?我宁愿死的是你!”

  鸡毛掸子重重地落在金永祥背上,发出‘啪啪’响声。

  金永祥没躲闪,硬生生承受着父亲的怒火,眼中的不耐烦却越来越明显。

  死的是我?

  然后让那个小崽子继承家产是吧?

  这老登都多大岁数了,还是闲不下来,八年前娶了七姨太,竟然还生了个带把儿的。

  那小崽子大名叫金永生。

  从那以后,金永生成了金家的大宝贝。

  再一想起七姨太看向自己的眼神儿,金永祥很清楚,那骚蹄子巴不得自己打呼噜噎死,喝水呛死……这样她儿子就能继承家产了!

  **!

  鸡毛飞舞。

  金泽霖继续抽着,嘴里依旧不依不饶:“畜生,明天我就送你去齐齐哈尔,给我当兵去,什么时候像个人了,再给我回来……”

  他真是恨铁不成钢,自己年纪大了,老四永生太小,金家就指望老三一个人了。

  可这小子吃喝嫖赌抽,就没有他不好的,给他多少钱都会花光!

  他竟然还敢串通马大嘴去砸响窑,真是胆大包天!再这么下去的话,金家真交到他手里,早晚也得败光了!

  听说又要赶自己去当兵,金永祥的火就有些压不住了。

  “我不去!”他吼了起来。

  金泽霖更加愤怒:“学会犟嘴了是不是?我今天就是打死你,也不让你再继续丢人现眼!”

  噗噗!

  又是一顿没头没脑的抽打,鸡毛飞得满屋都是。

  金永祥这股火再也压不住了,冲上了头,扬手抓住了鸡毛掸子,红着眼珠子,操着一嘴标准的东北话吼道:“人死了,咱就赔!咱再招!保险队和马大嘴胆小怕事,和老子有什么关系?你**一天天杵倔横丧看不上我,是不是也盼着我早死,好给那小崽子倒地方?!”

  “老子?”金泽霖没再用鲜语,气得嘴唇都在抖:“你个畜生,和谁一口一个老子?”

  “和你!”金永祥一把夺过鸡毛掸子,两只手用力,‘咔嚓’从中间断成了两半,“就是你!你个老叽霸灯太偏向了!”

  啪!

  金泽霖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:“你再说一遍?”

  “没完了是吧?!”金永祥这股火压了好几年,自从那小崽子生下来,自己就不能做错一丁点儿事情,否则就会鸡蛋里挑骨头,老家伙鼻子不是鼻子、脸不是脸。

  嘴里骂着,用力一推。

  金泽霖毕竟上了年纪,这一番抽打已经气喘吁吁,被他这一推,噔噔噔——后退了几步,一个趔趄没站稳,朝后仰去。

  哐!

  好巧不巧,这一下正撞在了桌角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