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适时插嘴,“王爷,赵姑娘卖的首饰都在这里了。”将四个首饰盒放到了谢珩玉面前的桌面上,“要现在打开吗?”

  谢珩玉颔首,掌柜动作轻柔地逐一打开首饰盒。

  江月娇期待炽热的目光投向首饰盒。

  福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,没去看首饰盒,她自己卖了什么,她自己还能不知道么?

  她现在只盼着谢珩玉和白昼认不出来,故,注意力都放在谢珩玉的脸上。

 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的脸,见对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,她琢磨不透。

  “王爷,没有。”白昼翻了翻,道。

  嗯??

  福宁突然很想凑过去看首饰盒。

  她伸着脖子,还是被开着的首饰盖挡住。

  看来,白昼真的认不出来啊!

  她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。

  江月娇很激动,“不可能!”

  不可能!

  怎么会没有?!

  江月娇慌乱极了,扑到首饰盒前,差点碰到谢珩玉的膝盖。

  他下意识收了腿,嫌恶地皱眉。

  “不可能……怎么会没有……”江月娇迅速地想着各种可能。

  她怎么也没料到,让路边孩童送的信,摄政王府也能查到她身上,如今首饰盒里没有赃物,倒成了是她构陷赵福宁、戏耍了摄政王……

  她心中害怕承担摄政王的怒火,黄金必须是赵福宁偷的!

  “臣女知道了!她一定是提早销赃了,可能不在照金楼,或许在别的地方!”

  江月娇慌乱的样子,极为狼狈。

  王府的亲卫、白昼、连带照金楼的伙计、掌柜,都在冷眼看着她。

  白昼开口打破她的幻想,“昨日全城的黄金铺都搜查过了,江小姐,即便是情敌,也不该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吧?你竟然妄图利用王爷帮你对付情敌?”

  说完又很松弛地补充,“也不该说是情敌,是你单方面抢了赵小姐的未婚夫。”

  当事人赵福宁惊诧地看了眼白昼,白昼说话直白又毒舌,没想到他今天还能帮自己说话。

  受宠若惊。

  而坐着的谢珩玉随意的视线还落在首饰盒上,没有打断白昼的话,就是一种认可。

  福宁内心刚有些触动,就听白昼继续道——

  “赵家罪恶滔天、赵小姐心思不正,哪怕她再坏,论恶毒阴险,江小姐也比她更甚。”

  ……

  江月娇惨白着脸,恶毒阴险这些词,落在自己身上会永远都洗不掉,这里这么多人,若传出去……

  抬头,她对上赵福宁冷淡的脸,心一梗,不甘与嫉恨交织,她跪在地上恳求,“王爷明鉴,臣女没有说谎,臣女知道了!黄金一定还藏在赵家!王爷搜一搜!”

  恳求时,她的手抬起,就要碰到谢珩玉的下摆。

  他戾气横生眉眼之间,在她的手碰到下摆的那一刻,脚便踹了过去,“你在命令本王做事?”

  将她的手腕踹远些。

  江月娇手上吃痛,人朝一侧差点侧倒,“臣女不敢,臣女只是——”

  谢珩玉起身,阴冷打断:“够了。”

  “来人,将江小姐送回伯府,告诉寿安伯,若不会教养女儿,就送到宫里去倒夜壶!”

  想想,还是忍不了,“寿安伯罚俸一年。”

  江月娇哀怨懊悔地被王府亲卫带走了,这次,整条街都看见了。

  福宁一语不发地站着,谢珩玉扫了她一眼,没什么想说的,心中的未解之谜仍没解开。

  直到所有人散去,福宁才走到首饰盒前。

  里面的首饰……竟然没有她拿来的黄金!

  不止是没有赃物,连她自己的也不翼而飞了。

  福宁朝掌柜望去,对方笑而不语,默默将首饰盒收了起来。

  难道掌柜知道她的黄金来路,所以干脆全部拿掉了吗?

  可是掌柜为什么要帮她?

  女掌柜似乎能看穿她心中疑问,嫣然一笑,“姑娘,做生意的都怕惹火上身,不论你的黄金是何来路,都不能在我照金楼出事。”

  “不过……”女掌柜卖了个关子,凑近一步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,“反正货一收火一熔,谁也抓不到证据,往后你有需要,还是可以光顾照金楼。”

  女掌柜显然是对来路门清了,却仍没有顾忌。

  福宁有些不敢再卖,“我……”

  女掌柜伸出食指,指腹抵在她的唇瓣上制止她说话,温柔地朝她眨了眨眼,“赵小姐,昔**哥哥帮助过我,我这么说,你明白了吗?”

  见她懵懂还没相信,掌柜轻松道:“当然,赵小姐若手头不宽裕,找我借银子也可以的。”

  借肯定是不会借的。

  想到话本子里因借了高额钱款、最后还不上来被打断手脚的人,福宁打了个寒颤。

 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哥哥与照金楼掌柜有交集,现在也没法问哥哥,心中没有彻底放下戒心,“不,不用了,谢谢你的好意。”

  隔间内,男人正坐着喝茶,几件黄金首饰赫然摆在他的眼前。

  听见少女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弱弱又不失礼貌的声音,他面上浮起笑意,随意拿起桌上的黄金敲了敲。

  待赵福宁走后,他随意将黄金扔回桌上。

  发出一声脆响。

  女掌柜听闻隔间内有响动,心一紧,“谁?!”

  她一改妩媚,快步走入隔间。

  在见到软椅上的男人、地上打开的木板还未阖上时,她震惊之余,立马关上门,恭敬跪下:

  “主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