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侧,是掌柜嗤笑一声,“这话说的,怪好笑呢。”

  阿婵小幅度点头,表示附和,“小姐,看来摄政王府要抓的大盗就在附近,我们快走吧,免得被殃及了。”

  福宁眼皮直跳,王府为什么来西市抓人?是得到了什么消息?

  难道……崔兰亭真的没有证据,凭着一张嘴去揭发她了?

  不能吧!?

  她心乱如麻,一边安慰自己不要慌,拉着阿婵的手,若无其事地跨出照金楼,准备溜掉。

  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,天不会绝了她的。

  嗯!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!

  照金楼的门外的大街停了数十匹棕马。

  不远处,路人们纷纷后退、低声议论,与棕马原地踏蹄的声音夹杂在一起。

  福宁没有抬头去看马背上的那些人,只牵着阿婵,侧着身走,降低存在感。

  耳边一阵风起,危险令周围空气也跟着凝固。

  只听簌地一声,突如其来的箭矢射向她……的面前。

  她惊恐地瞪大眼,箭矢自面前飞过,距离面颊只有一尺距离,射中墙壁后,掉落在她的绣鞋边上。

  “啊!”福宁顿住脚,捂住嘴。

  她转身,朝着箭尾的方向望去,领头的谢珩玉抬着弧度分明的下颚,漫不经心地将弓箭扔给手下,他抬眸,眉头轻拢,睥睨着她,“要跑哪儿去。”

  福宁握着阿婵的手发了冷汗,看着谢珩玉高高在上将她视为蝼蚁的模样,咬碎了后槽牙,“听闻王爷要抓贼人,让闲人散开,我正要回家去。”

  谢珩玉垂眸,像是没听到她的话,翻身下马,玄色衣袍在空中跟着翻转。

  亲卫排成两侧守在照金楼外,为他让出一条宽阔道路。

  他不再看她一眼,踏步入内。

  白昼走到福宁面前,虽然内心还是不相信她有本事偷黄金,但方才见她要跑的样子,真的很像心虚。

  “赵小姐,你可不是闲人,你有可能是能人,”白昼阴阳怪气,“请吧,叫大家看看,赵小姐卖的是什么。”

  福宁握着阿婵的手又紧了紧。

  阿婵感受到后,脸色都变了。

  总不能真是小姐偷的黄金吧?难道崔公子说的是真的?

  不!小姐不是这样的人!她要相信小姐!

  福宁看着白昼带着恶意的表情,“你们怀疑我?为何——”

  白昼不想废话,厉声道:“快些,难道要让王爷等你吗!”

  随着他话音落下,周围的王府亲卫都围了上来,个个凶神恶煞。

  福宁没本事,忍着脾气,裙下的绣鞋用力地碾了碾箭矢。

  她松开阿婵的手腕,跟进照金楼。

  想到刚才卖掉的首饰中的黄金物件,她心中没底。

  虽未被通缉令画出来,但不知谢珩玉能不能认出来,那是她在“金山”上捞的赃物。

  “赵小姐,你这么磨蹭,心里有鬼吧?”白昼催促。

  福宁忍他很久了,瞪他一眼,“就你快,我畏惧王爷威严不成吗?”

  白昼:“你……”

  她快步跑到掌柜身侧,此时,店内的顾客已经走光了,掌柜笑得一脸谄媚讨好,“摄政王亲临,小店蓬荜生辉,不知王爷是想买些什么,奴家可以亲自送货上门的。”

  掌柜一边说,一边为谢珩玉斟茶,捏着茶壶的手腕露出,一连串的黄金镯子交叠。

  谢珩玉靠坐在太师椅上,没接茶,视线落在赵福宁那张笑不出来的小脸上。

  他倒是有点想笑,然而一想到她可能真是始作俑者,便没笑的想法了。

 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,他看不着她的眼神,冷声道:“抬头。”

  还抬头呢!当他选妃呢!

  福宁抿着嘴,微微抬头,“王爷是怀疑我是大盗吗?我吗?”

  问了两遍,她纯净的眸中透着无辜。

  是不是冤枉,很快就能知道。

  谢珩玉似寒潭深水般的双眸划过轻嘲,哪怕命令掌柜的时候,也还是盯着赵福宁,“她方才卖了什么,拿出来。”

  福宁的头又低下去了,她好像真的没法完全不心虚地跟谢珩玉对视。

  主要是他那个眼神,真的很像要杀了她。

  耳边响起掌柜恭敬的回话,“是。”

  掌柜转身去了刚才的隔间。

  等待的过程中,很漫长。

  福宁拧着眉,心里想着,待会万一谢珩玉认出了丢失的黄金,她就咬死是巧合,碰巧她也有。

  没错!就咬死不认!

  正紧张时刻,门外一道不容忽视的仇恨目光,叫福宁转移了注意。

  江月娇?

  没错,就是江月娇。

  江月娇就是想来看她最后一眼,确认今天会不会是她的忌日。

  得逞的嘴脸刚露出笑,就与福宁的目光,江月娇顿时收了回去,若无其事地准备退远些看戏,免得让王府的人瞧出端倪,看出揭发信是出于自己之手。

  正要远离,就听里头漠然道:“带进来。”

  带谁?

  江月娇还没想明白,两手就被架住,抬了进去。

  掌柜正好这时捧着首饰盒从隔间出来,见着这一幕,心中讶异,这一位的待遇比赵小姐可差不多。

  赵小姐是大大方方走进来的。

  “王爷,臣女做错了什么……”江月娇已经被带到了谢珩玉面前,不可置信却又无可奈何。

  谢珩玉不理会,一旁的白昼代为解答,“江小姐,这是你期待的事,想看可以进来看,没必要在门外鬼鬼祟祟的。”

  江月娇心虚,“臣女只是路过。”

  白昼:“做人敞亮些,装什么。”

  江月娇错愕:“……”也太直白了。

  赵福宁听明白了,愤慨道:“江月娇!是你向王爷,污蔑我?”

  江月娇脸上挂不住,“皎皎,我是不想你陷得太深,是为你好,是不是污蔑,待会不就知道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