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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12章 红白双煞12

  居诸提着沉重手提包上长途汽车。

  火车也能回去,但还要倒车,不如长途汽车直达,下车走20分钟左右就到“家”了。

  居诸站在青砖黑瓦房前,宽大铁门上挂着黄铜门环。

  推开院门,一条黑狗窜出来对居诸狂吠,被她一脚踢到墙上,再“吧唧”摔在地上,哼唧着往墙角缩。

  黑狗不明白,之前见到它就害怕的女人,为什么突然反击?

  “你干什么?”

  夏妈听见狗吠冲出来,见居诸一脚踹飞看家狗,怒气直冲天灵盖儿。“看家犬不认识主人,不该打?”

  居诸觑一眼瘦骨如柴的中年女人。

  “还是说,在你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?

  它咬我,我就要站在原地等着挨咬?”

  “你说的是人话吗?我是你妈,你就这么跟我说话?”

  夏妈说不过上大学的女儿,开始用身份“权威”压人。

  “我说的不是人话,你能听懂,算什么物种?

  你也知道是我妈!

  我还以为你为一条狗骂我,是狗的……哼!”

  居诸提着行李绕过被怼得发愣的夏妈,直接进屋,看到躺在客厅沙发,两个肥猪一样的男人。“哟~大学生回来了?”

  夏弟翘着二郎腿、抖着脚,视线黏在手机屏幕,一条一条滑着衣着清凉的小姐姐。

  “女人读那么多书干什么?”

  夏爸瞥女儿,满脸不屑。

  “不如早点回来嫁人生子,省得我们被村里人笑话。”

  “我考县城第一时候,你可不是这么说。”

  居诸拿出夏盼娣准备好的礼物摆桌上。

  “我学费全免,学杂费、生活费都自己赚,没有花家里一分钱。”

  夏盼娣不是特别聪明,为逃离这个家拼尽全力,说“玩命”也不为过。

  “你说的什么屁话!”

  夏爸嘴里没有一句能听,骂人什么难听骂什么,C妇、**货……类似这种词儿层出不穷。“上大学没有花家里钱,你从出生到17岁没花家里钱,你喝风长大的?”

  “-1我不能选择父母,但你们可以选择不生;

  -2法律规定,父母对孩子有抚养义务,直到18周岁;

  -3县里给的奖金被你们抢走,连去学校的路费都不给我。

  你们生了我,却重男轻女虐待我。

  现在还想我感恩戴德,晚年指望我给你们养老吗?”

  居诸没有像夏盼娣憋得脸红,生气说不出半句话。

  女儿有理有据反驳,夏爸愣住,没想到身为一家之主的他会被女儿说教。

  瞬间无能暴怒,他抬手打过来,掌风堪比武侠小说。居诸身后也有股风,她侧身、转脚退到一边。

  夏爸手掌打在夏妈烧火棍上,疼得“嗷唠”一声,抬脚揣夏妈肚子。

  “原来在家需要用武器沟通啊!”

  居诸到厨房顺来一把剔骨刀,刀刃银白,晃着冰冷的光。

  “你们想怎么打?”她晃晃剔骨刀,“你们言传身教,我跟着学,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!”

  居诸瑞凤眼比刀刃更冷,嘴角高高翘起,看起来像个喜欢杀人的**。

  “你上大学怎么像变了一个人?”

  夏妈惊恐看着居诸手中剔骨刀,哆嗦着站在肥猪儿子身前,企图用瘦弱身躯挡住可能出现的危险。

  “肯定大学没教好!”夏爸大声斥责,“你立刻退学回来嫁人!”

  “上大学教会我怎么做人,不再做舔屎看家狗!”

  居诸瞥一眼脸色憋通红的夏爸。

  “你确定要我退学?

  那我就打电话给县长、村长说说,看看他们同意不同意?”

  夏盼娣做为山窝窝里飞出去第一只金凤凰。

  县长夸村长,村长夸夏爸;反过来也一样,夏爸怕村长,村长怕县长。

  居诸利用这层关系,反向制约夏爸,气得他转身摔门回屋。

  “你把剔骨刀给我!”

  夏妈色厉内荏冲居诸大吼,依旧没有躲开,生怕赔钱货伤害自己宝贝儿子。

  居诸冷笑着用拇指刮刮刀刃,摇头拒绝,提着剩余行李回房。

  “妈,看这**丫头的意思,应该不会嫁给老夏头吧!”

  夏弟皱眉,嫌弃爸妈没用。

  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搞不定,没有那30万彩礼,他用什么娶媳妇儿?

  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”夏妈露出母狼一样凶狠表情,“她嫁也得嫁,不嫁也得嫁。”

  一家人氛围极其紧张,往常夏盼娣回家忙前忙后,听着难听话,活儿一点没少干。

  居诸没犯**习惯!

  她回到夏盼娣几平米小房间,随手拿出一本书翻看。

  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,记录着女孩曾经拼搏过的痕迹。

  “成天好吃懒做,以后不知谁家倒霉娶你做媳妇儿!”

  “你这样嫁到别人家里只有挨打的份儿!”

  “我没教好,生出你这么个四六不通的玩意儿!”

  ……

  居诸充耳不闻,反正骂的不是她。

  大多数时候,监工比资本家更加凶狠恶毒。

  夏妈在父权家庭待久了,跪的习惯,同性别……尤其低她一头的女儿站起来,她最先看不惯,打击也最为激烈。

  “哐哐哐!”

  “懒货,出来做饭!”

  夏妈见骂人不管用,过来砸门,房门打开一瞬间,一柄雪白刀尖儿距离她鼻头只有1CM距离。

  “我不吃饭,也不做饭。”居诸歪头看她,“别来打扰我看书!”

  门,重新关上。

  夏妈久久没缓过神来,女儿怎么变得成这样?

  过去女儿总心疼夏妈,为让她休息抢着干活,怎么会变得这么不一样?

  “饭怎么还没好?”夏爸出来踹夏妈一脚,“赶紧做饭!你想饿死老子?”

  “哦!好!好!”

  夏妈刚才骂人的气焰瞬间被泼灭,小步快跑到厨房,快速做出四菜一汤端上桌。

  等家里两个男人吃完了,她才吃点残羹剩菜果腹。

  夏妈频频看向女儿房间,除了上厕所,女儿没出来,也不跟家里任何人说话。

  “不用管她!”夏爸冷哼,“我看她能饿多久?”

  事实上,居诸面包 牛奶 豪华大火腿肠,一点儿没受饿。

 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,居诸听见房门轻轻叩响,她假装没听见,转身继续睡。

  夏妈气得想砸门,想到丈夫、儿子还在睡,吵醒了他们又要挨打,憋屈着去厨房做早餐。

  日晒三竿,居诸起床洗漱,一家人阴阳怪气,她全当狗吠,提着轻一多半的行李准备返校。

  “你这就打算走?”

  夏妈拽住行李袋子,居诸冷漠反问。

  “不然呢?”居诸觑一眼肥猪父子,“待在家里等着饿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