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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这啥眼神,那是贺霆的媳妇。”周三哥蒲扇大的巴掌拍在康子的后背。

  还没咽下去的黄瓜直接被他喷出来。

  “什么?你说那个女同志是贺霆的媳妇?”康子眼睛瞪得老大。

  他和贺霆也是战友。

  只是他当兵时间太短。

  也就两年,时间到了,就退伍回家。

  被安排在县上的汽车公司上班。

  他不喜欢安于现状,想办法调去了邮政局,专门负责送货。

  期间还会夹带点私活。

  这些年的小日子过得不错。

  “怎么,你觉得不像?”周三哥一脸戏谑。

  康子嘴角抽搐。

 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开口。

  只能闷声啃黄瓜。

  想破脑袋就是想不通,贺霆那般厉害的人物,挑选媳妇的眼光真是不敢苟同。

  当然,这些话他只放在心里。

  自然不会拿出来说。

  “康子,路上开慢点,一定要注意安全。”周三哥认真交代。

  康子飞快点头。

  不看贺霆面,也得看三哥面。

  自然要好好照看。

  这顿饭大家吃得心满意足,走的时候,所长还给他们装了一包的西红柿,黄瓜,小葱等。

  馒头来不及蒸。

  烙得是杂粮大饼。

  程婉婉推辞不得,自然是全盘接收,想着等到了地方,专门邮寄一份东西给所长和周三哥。

  解放CA10B爬坡上坎的威力很大。

  在铺面石子的路上,撒丫子跑。

  陈海坐在副驾驶,时不时跟康子聊天。

  三言两语就把他的身世套了个干净。

  康子全名康解放。

  今年二十四岁,家在北省石庄市的某个小村子,家里有六个兄弟姐妹。

  他是家里老三。

  十八岁应招入伍。

  二十岁退伍回家,在县城汽车管理局上班。

  嫌弃工资太低,就转到了邮政局,专门负责跑长途。

  这次拉着烟酒下羊城换当地的衣服,再送到县城供销社。

  “这一路也不安全,座位下有铁棍,一有动静,揍就行。”

  康子提起揍人的事,似乎习以为常。

  程婉婉竖起耳朵听着看来南下的路途不安全呀。

  陈海全程点头。

  “嫂子,很快就会到县城,你们有什么添置的,跟我说一声,我带你们去。”康子从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车厢的程婉婉。

  很安静,不吵不闹的。

  要是再仔细看的话,发现她的五官轮廓很漂亮。

  就是被撑开了。

  他就说贺霆眼不会瞎到这个程度吧。

  “县城有洗澡的地方吗?这热天来回折腾,身上都臭了。”

  她太胖了。

  动一动浑身都是汗。

  不洗洗的话,把康子和陈海给熏晕咋办。

  康子表示认同,“县城有澡堂子,我有熟人,你们好好洗洗,咱们休息休息,晚上就出发。”

  他刚好趁机回一趟家。

  给爹妈买点东西。

  顺便见一见相亲对象,要是看对眼,就可以把婚订下。

  刚好他去羊城出差,能给买几件衣服和首饰。

  “那就麻烦了。”

  程婉婉很不好意思。

  她得尽快养好胳膊,帮忙开车。

  宋爱民看了看康子,主动提出帮忙开车。

  康子很震惊。

  宋爱民看着白白嫩嫩,瘦瘦弱弱的,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。

  竟然会开车。

  太不可思议了。

  而且这年头开车归为十大铁饭碗之一。

  他在相亲市场上受欢迎,就是因为他的工作是铁饭碗。

  “也加我一个。””陈海跑出来凑热闹。

  康子事又激动,又心酸。

  他还以为就自己会开车呢。

  以开车为傲,没想到一下子冒出两个会开的。

  他顿时有点无精打采。

  一路开到了县城。

  小县城挺破旧的,砖混的小房子,招待所,门市部,洗澡堂在一条街上。

  恰逢夏天,道路两旁的树晒得无精打采。

  知了扯着嗓子叫唤。

  康子把车停在修车铺。

  让熟悉的师傅检查一下零件。

  换点机油。

  再修修。

  他带着程婉婉等到了澡堂。

  现在的澡堂是公有性质,但开澡堂的是个打扮漂亮的老板娘。

  看样子三十出头。

  擦着白白的粉,涂着红嘴唇。

  穿着橄榄绿裙子,懒洋洋地依靠在前台。

  门帘被掀起,她扭动天鹅颈一看。

  来人竟然是老熟人。

  “吆,康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洗澡呀,咦,咱们县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标志的人?”

  老板**懒洋洋的姿态瞬间站得笔直。

  眼睛黏在陈海身上。

  好漂亮的人。

  他一进门,澡堂子都亮了几分。

  这要是留在澡堂当个门面,不需要她开口,就有人争着抢着来澡堂子洗澡。

  她的私人钱包岂不是装不下了?

  “红姐,把你的眼珠子收回来,别吓着我京都的朋友。”康子无奈挑眉。

  迈着结实有力的大腿,三两步来到柜台前,双手撑在柜台上。

  眼睛在红姐鼓鼓胀胀的胸口扫了一眼,心想,红姐偷吃什么补品了,竟然养着这么肥。

  “给他们找两个单间,费用记我账上。”

  红姐对这种情形早就习惯了,

  男人呀,只要不挂在墙上,就不老实。

  别看康子长了一副老实模样,其实一点都不老实。

  红姐妩媚的眉眼一挑,“康子,防谁呢。”

  她也不是看见个男人,就往身上扑。

  长得这么英俊,穿着打扮都不俗的男人,出身能简单吗?

  康子捕捉到红姐一闪而逝的鄙夷,在心里补充,自然是防你呀。

  满县城打听打听,谁人不知道红姐的大名。

  她可是方圆五六里最风骚的女人。

  早早死了男人,拉扯着两个孩子。

  常年游走在有权势的男人中间,要不然,她能穿金戴银的。

  “别人你可以随便撩拨,唯独我的朋友不行,他们是正经人。”康子笑容不变。

  红姐切了一声。

  “你们眼里有**,看谁都像**。”

  只是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在陈海的身上扫视。

  她就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。

  陈海对于这种赤裸裸的眼神早就见惯不惯了。

  很淡然地站着。

  百无聊赖地看看房顶,再看看脚底下。

  当宋爱民出现时,红姐又忍不住啧啧。

  澡堂子今天是出息了。

  一下子迎来两个帅气的男人。

  陈海属于痞帅,而宋爱民是斯文安静。

  她沉浸式欣赏,突然,看见一张黑饼脸出现,吓得她大叫,“这哪冒出来的黑煤球。”

  真是吓死个人。

  她拍着颤巍巍的心口,满脸惊魂未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