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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出了国营饭店,仿佛连天更蓝了,空气都清新了几分。

  回到澡堂。

  红姐从澡堂大门口的玻璃窗探出脑袋,“姐,你们都没事吧?”

  红姐精致的面庞上闪过恭敬。

  程婉婉心中一动。

  看来搬周三哥的这个救兵是红姐。

  虽然两人刚开始见面不太愉快,但关键时刻,红姐冒着风险帮他们摇人。

  是个心善勇敢的人。

  “谢谢你,红姐。”

  程婉婉笑着冲红姐道谢。

  红姐精致的脸庞一愣,下一秒受宠若惊,“谢什么,举手之劳而已。”

  对她是举手之劳。

  对程婉婉却是救命之恩。

  萍水相逢能伸出援手,品德是多么难能可贵。

  “你会有好报的。”

  程婉婉丢下这话,飞快上楼收拾好包裹。

  下楼时,塞给了红姐一个不起眼的包裹,“薄薄谢礼不成敬意。,”

  红姐冷不丁手里多了个东西,想要推辞,却发现肥硕的身影已经消失。

  可能带了滤镜的缘故,觉得程婉婉还挺美的。

  呃。

  她怎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呢?

  实在想不明白,打算把小包裹放进柜子。

  就在此时,小包裹竟开了一个缝,有东西从缝隙里跌下来。

  差点砸在了她的脚面。

  低头一看。

  不由的地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  长得像小鱼。

  浑身金灿灿的。

  这东西她并不陌生,赶忙弯腰捡起来,下意识放在嘴边一咬。

  竟然是真的。

  程婉婉给了她一个小金鱼。

  这也太阔气了。

 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,没必要这么破费。

  她也是有骨气的,匆匆跑出去,谁知解放牌卡车已经消失在面前。

  只留下一团尾气。

  忽然笑了,怪不得程婉婉说她会有好报。

  原来好报指的是小金鱼。

  她紧紧攥着小金鱼,直到尾气彻底消散,哼着歌回到了房间。

  而同一时间。

  程婉婉从后视镜中,收回目光,扭头看向副驾驶的周三哥,再一次十分郑重谢过他。

  “你是贺霆的媳妇儿,也是我们的弟妹,帮你就是帮他。”

  周三哥看上去是个悍匪模样。

  他接触的女同志不多。

  幸亏程婉婉不是个娇娇滴滴的女同志,要不然他得掐着脖子说话。

  陈海和周三哥待一起略显压力。

  其实他今天事儿做的不妥当,上车后,一直闷不吭声。

  周三哥也注意到了。

  自然不会当着程婉婉的面说他,他们是兄弟,到时下车放水的时候,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,说两句也就解开心结了。

  康子一直没吭声。

  认真开着车。

  一个小时后到了石庄市,周三哥下车上厕所时。

  车上就剩下他们三人,宋爱民才开口,“婉婉,今天这样的事情,哥哥不希望再出现,要不是周三哥他们来得及时,咱们都会没命。”

  解放牌大卡车空间挺大。

  可现在是夏天,待在里面又憋又闷。

  程婉婉脸上的汗就没有停过。

  用手帕擦了一遍又一遍,“我知道的,这一次也是我鲁莽,本想着给那家伙一个教训,谁知竟惹到了地头蛇。”

  说实话,要不是金手指帮忙。

  程婉婉可能不会正面刚,顶多背地里套个麻袋揍王狗子一顿。

  然而,她变相汲取了贺霆的神力。

  所以才大胆了一些。

  但后遗症很严重,自从上了车,浑身酸软,大汗淋漓。

  人就像生了一场病。

  “哥哥不是怪你,而是担心你受伤。”宋爱民发现亲妹妹跟水洗一般。

  赶紧拿出凉帽给她扇风。

  可并没有用。

  这才后知后觉,“婉婉,你不会病了吧?”

  刚才还好好的,这会就大汗淋漓。

  “车厢里太闷了,哥,我先下车透透气。”程婉婉心口不憋闷,就是觉得浑身无力。

  她看向前方有一棵特别高大的树。

  树冠如盖,葱葱郁郁。

  风轻轻一吹,树叶哗啦啦响个不停。

  就觉得好凉快。

  “这样子不行呀,一会儿咱们找个医院看看。”宋爱民觉得妹妹可能是中暑了。

  她这个体格子确实不抗热。

  “不用麻烦。”程婉婉当即拒绝,直接从挎包里掏出黄桃罐头,把温热的罐头汁喝下了肚。

  瞬间好受了不少。

  “哥,黄桃你们吃了。”

  她就觉得罐头汁好喝。

  黄桃不好吃。

  宋爱民接过瓶子,因为准备的不太充分,只能把桃子倒在瓶盖上。

  递给贺婷婷。

  她也自从上车后就蔫巴巴的。

  “婷婷,吃两口黄桃。”

  贺婷婷这样的傻姑娘,在宋爱民眼里,真和他妹妹一样。

  他全然忘记了男女大防。

  贺婷婷年龄二十,智力只有三岁,根本就不懂这些。

  本能当宋爱民是依靠,他身上的香皂味很好闻。

  和婉婉身上的一模一样。

  她好喜欢。

  看着宋爱民把贺婷婷单号小孩照顾,程婉婉跳下车,没想到腿一软。

  险些坐在地上。

  好在眼疾手快抓住了把手。

  “烫烫烫。”

  把手是铁,在太阳下暴晒了好久,烫得不敢沾手。

  “婉婉,这样下去不是个事。”

  宋爱民顾着贺婷婷,就得忽视亲妹妹程婉婉,可他的眼睛不受控制黏在妹妹身上。

  稍有一点风吹草动。

  他就紧张得不行。

  “哥,咱们现在得低调,指不定京城乱套了。”程婉婉懂他的意思。

  还是想办法坐个火车。

  虽然现在火车票上没有姓名,但上车后需要查介绍信。

  要是有人提前给火车站打招呼,他们的行踪就暴露了。

  宋爱民心乱跳着。

  京城乱套,他爸妈不知道有没有提前离开。

  而被宋爱民关心的何翠华两口子,此时已经傻眼了。

  他们藏得东西都没了。

  怎么会这样。

  何翠华第一反应是丈夫把东西转移了,满心期待拉着他的手,“老公,你事先要转移东西,那我提前打个招呼呀,冷不丁把东西搬空,差点没吓死我。”

  那么多的东西,折合成华币少说有上百万。

  在这个积贫积弱的国家,某个人家拥有上百万的资产,是何等富裕。

  只要他们不胡乱挥霍。

  这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,甚至还可以到处转悠。

  要是政策松,还可以去国外潇洒。

  可惜,她死去的老父亲热爱这块故土,把家里上百万的资产捐出去。

  每年只能获得几万的分红。

  真是够目光短浅的。

  如今,他们得了什么好。

  被人清算,像丧家之犬一样要逃亡香江。

  早知如此,就应该直接在香江定居。

  哪会遭受这一遭。

  宋逸军脑子一片空白 他压根就没听到妻子的话。

  挣脱她的手,飞快在藏有资产的地方转了好几圈。

  才确定东西真没了。

  然后跪趴下来,不放过任何犄角旮旯。

  同时还不死心,双手飞快扒拉着。

  然后没用。

  手指甲劈掉,鲜血直流,也没找到一根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