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扬，还有件事。”标叔叫住了正要弯腰摘瓜的莫天扬。
莫天扬直起身：“标叔，啥事？是工作服不够了？”
“还有剩的。前几天跟你提过，村里有些在外打工的想回来，这两天陆续回来了十多个。你看……”
“都是一个村的，想来就让他们来吧。这事您几位看着安排就行。”莫天扬爽快应下，随即话锋一转，“不过……”
“放心！”标叔立刻接话，“规矩我们都跟他们讲清楚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让回来的乡亲们跟着您们这些有经验的，多指点指点。”
莫天扬说完，转向陈宏利，从口袋里掏出昨夜写好的药草清单递过去：“宏利，这个等下交给涛哥。让他务必照单子准备，别怕花钱，要最好的，最好是纯野生的！”
上午九点多，莫天扬直起酸痛的腰，看着身后堆积如小山的香瓜，眼中难掩激动。刚走出瓜地，就看见三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杵在田埂边——是武银城夫妇和王玉虎。
“银城哥，嫂子，二虎哥，回来了啊。”莫天扬打了声招呼。
三人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尴尬。都是一个村的，可当年莫天扬爷孙俩艰难时，他们没少冷眼旁观。
如今听说莫天扬在村里搞得红火，给老人的工钱都赶上他们在外省吃俭用攒下的，这才厚着脸皮托人递话想回来。本以为会被拒绝，没想到莫天扬只淡淡说了句：“都回来吧，至少村里没人欺负。”
“天扬，我们……”武银城搓着手，欲言又止。
莫天扬心里明镜似的，摆摆手打断：“回来就好。挣多挣少，起码守着家。缺什么就跟标叔他们说。”他顿了顿，直接问：“银城哥，你和嫂子在外头，一个月刨去吃用，能落多少？”
武银城夫妇对视一眼，低声道：“省着点……能剩个六千多，七千来块吧。”
“二虎哥呢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王玉虎点头。
“那就安心干，亏待不了你们。”莫天扬语气平和，眼神却认真起来，“都是一个村的，丑话说前头：我这儿要的是肯下力气、踏实干的。偷奸耍滑……”
“懂！我们都懂！”武银城和王玉虎连忙保证，脸上满是感激，“你能让我们回来，就是恩情了！你尽管看着！”
“行。”莫天扬点点头，正要离开，王玉虎又凑近一步，压低声音：“天扬，胡亮也回来了！刚才我们过来，瞧见几个邻村的混混往他家钻。昨儿他在小卖部喝酒放话，非进你这儿不可，听说那几个小子还给他塞了东西……你可得留点神。”
莫天扬眉头顿时拧紧。胡亮是标叔的亲侄儿，跟他堂弟胡振南截然不同，从小就好吃懒做，专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，三十好几还打光棍。前两年说是出去打工，实际是混日子，年底还得跟家里伸手要钱。
“不是说他在外头混得挺好？”
王玉虎嗤笑一声：“他那张嘴，鬼才信！八成是听说你这儿工钱高，眼红了才跑回来。那些邻村的小子也不是啥好鸟，你千万当心。”
“知道了。干累了就歇会儿，自家地里的东西，想吃就摘，甭客气。”莫天扬叮嘱一句，转身朝菜地外走去。
刚踏出田埂，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。掏出一看，是凌飞的号码。自从陈宏利他们回来，凌飞送货一直挺顺，这会儿突然来电……
“凌哥，怎么了？”
电话那头凌飞的声音又急又恼：“天扬！我车让执法队扣了！非说我车不合格，怎么求都没用，张嘴就要罚五千！菜还在车上呢！你看……能不能让涛哥赶紧找找关系？”
莫天扬心头一沉：“行，凌哥你别慌，稳住他们，我马上联系涛哥！”挂了电话，他立刻拨给张学涛。凌飞这车刚买一个月，手续齐全，每天装菜严格控制重量，从没出过岔子，今天这事透着邪门……
张学涛的电话很快回了过来：“天扬，别急，我已经派车去接菜了。”
“涛哥，凌飞的车怎么回事？我们装车都有数，不可能超载！”
“唉，”张学涛叹了口气，“上面突然有任务，咬定超重了……我托的朋友已经过去了，应该能解决。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，带着点疑惑，“你要那些药材……该不会是想自己酿酒吧？自己酿点纯粮酒倒是不错，可想酿出口感好的，那可太难了，尤其你……”
“就试试手，”莫天扬含糊道，“我爷爷……以前弄过这个。”
“行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。要是口感真行，我专门给你开个摊位！”莫天扬挂了电话，朝简易房走去。炖肉前得收拾一下。
刚洗完脸换了身衣服，院子里突然传来大青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。莫天扬眉头一拧——这声音不对！
推门而出，眼前景象让他眼神骤冷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，刚才王玉虎的话音还没落呢。
不远处，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旁若无人地大啃香瓜，瓜汁流得满手都是。
领头那个三十多岁，穿着扎眼的花格子衬衫，顶着一头刺眼的红毛，叉腰站在那里，格外嚣张——正是胡亮！胡标和曹勇正挡在他们面前，脸色铁青，极力劝阻着什么。身后的胡振南和曹克雄更是拳头紧握，怒目而视。
莫天扬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火，大步走过去。胡标一眼看到他，急得连连摇头使眼色，示意他别靠近。
胡亮一伙也不是瞎子，见莫天扬过来，胡亮狠狠剜了胡标一眼：“老东西，看在你是我叔份上，不然今天非抽你不可！”
“胡亮！你**再说一遍！”父亲受辱，胡振南瞬间炸了。
“哟呵？”胡亮带来的几个小青年立刻围了上去，撸胳膊挽袖子，眼神挑衅地瞪着胡标父子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胡亮指着胡振南的鼻子：“小子，等着，回头再收拾你！”说完，他变脸似的堆起假笑，快步迎向莫天扬：“天扬！你不是说了嘛，在外打工的都能回来！瞧，我带了几个好兄弟来给你帮忙！”
莫天扬目光扫过那几个吊儿郎当的外村青年，眉头皱得更紧：“亮哥，你来，咱们可以商量。但你这几位朋友……不行。咱们村回来的人还安排不过来呢。”
胡亮脸色一沉，脖子一梗：“天扬，我胡亮在十里八乡也算个人物！给谁打工不是打？他们都是我兄弟，我说了算！今天就能上工！听说你给陈宏利开六千？我也不多要，我六千，他们一人五千！”
这话一出，不仅胡标、曹勇气得发抖，连围拢过来的村民都发出一片哗然和哄笑——这人简直狂妄至极！自己硬塞进来不算，还要带外村混混，开口就是五六千，沛川城里都没几个厂子敢这么开！
“亮子！”胡标忍无可忍，“大伙儿都知道，天扬这儿眼下只收本村人！”
胡亮猛地转身，指着胡标的鼻子破口大骂：“老东西！给老子闭嘴！再**多嘴，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抽你？！”
如果说刚才骂胡振南是堂兄弟间的冲突，莫天扬还能忍，此刻胡亮竟当众辱骂自己的亲叔叔，还自称“老子”，这彻底践踏了莫天扬心中对长辈的敬重！更何况胡标是在帮他说话！
“啪——！”
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炸开！
胡亮被打得一个趔趄，眼冒金星，被身后手忙脚乱的小弟扶住时，半边脸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。
莫天扬收回手，眼神冰冷如刀，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没大没小！标叔是你亲叔！连长辈都不懂得尊重，还想来我这拿六千？你给我六万我都嫌脏了我的地方！带着你的人，给我滚！马上滚！”
莫天扬直起身：“标叔，啥事？是工作服不够了？”
“还有剩的。前几天跟你提过，村里有些在外打工的想回来，这两天陆续回来了十多个。你看……”
“都是一个村的，想来就让他们来吧。这事您几位看着安排就行。”莫天扬爽快应下，随即话锋一转，“不过……”
“放心！”标叔立刻接话，“规矩我们都跟他们讲清楚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让回来的乡亲们跟着您们这些有经验的，多指点指点。”
莫天扬说完，转向陈宏利，从口袋里掏出昨夜写好的药草清单递过去：“宏利，这个等下交给涛哥。让他务必照单子准备，别怕花钱，要最好的，最好是纯野生的！”
上午九点多，莫天扬直起酸痛的腰，看着身后堆积如小山的香瓜，眼中难掩激动。刚走出瓜地，就看见三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杵在田埂边——是武银城夫妇和王玉虎。
“银城哥，嫂子，二虎哥，回来了啊。”莫天扬打了声招呼。
三人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尴尬。都是一个村的，可当年莫天扬爷孙俩艰难时，他们没少冷眼旁观。
如今听说莫天扬在村里搞得红火，给老人的工钱都赶上他们在外省吃俭用攒下的，这才厚着脸皮托人递话想回来。本以为会被拒绝，没想到莫天扬只淡淡说了句：“都回来吧，至少村里没人欺负。”
“天扬，我们……”武银城搓着手，欲言又止。
莫天扬心里明镜似的，摆摆手打断：“回来就好。挣多挣少，起码守着家。缺什么就跟标叔他们说。”他顿了顿，直接问：“银城哥，你和嫂子在外头，一个月刨去吃用，能落多少？”
武银城夫妇对视一眼，低声道：“省着点……能剩个六千多，七千来块吧。”
“二虎哥呢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王玉虎点头。
“那就安心干，亏待不了你们。”莫天扬语气平和，眼神却认真起来，“都是一个村的，丑话说前头：我这儿要的是肯下力气、踏实干的。偷奸耍滑……”
“懂！我们都懂！”武银城和王玉虎连忙保证，脸上满是感激，“你能让我们回来，就是恩情了！你尽管看着！”
“行。”莫天扬点点头，正要离开，王玉虎又凑近一步，压低声音：“天扬，胡亮也回来了！刚才我们过来，瞧见几个邻村的混混往他家钻。昨儿他在小卖部喝酒放话，非进你这儿不可，听说那几个小子还给他塞了东西……你可得留点神。”
莫天扬眉头顿时拧紧。胡亮是标叔的亲侄儿，跟他堂弟胡振南截然不同，从小就好吃懒做，专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，三十好几还打光棍。前两年说是出去打工，实际是混日子，年底还得跟家里伸手要钱。
“不是说他在外头混得挺好？”
王玉虎嗤笑一声：“他那张嘴，鬼才信！八成是听说你这儿工钱高，眼红了才跑回来。那些邻村的小子也不是啥好鸟，你千万当心。”
“知道了。干累了就歇会儿，自家地里的东西，想吃就摘，甭客气。”莫天扬叮嘱一句，转身朝菜地外走去。
刚踏出田埂，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。掏出一看，是凌飞的号码。自从陈宏利他们回来，凌飞送货一直挺顺，这会儿突然来电……
“凌哥，怎么了？”
电话那头凌飞的声音又急又恼：“天扬！我车让执法队扣了！非说我车不合格，怎么求都没用，张嘴就要罚五千！菜还在车上呢！你看……能不能让涛哥赶紧找找关系？”
莫天扬心头一沉：“行，凌哥你别慌，稳住他们，我马上联系涛哥！”挂了电话，他立刻拨给张学涛。凌飞这车刚买一个月，手续齐全，每天装菜严格控制重量，从没出过岔子，今天这事透着邪门……
张学涛的电话很快回了过来：“天扬，别急，我已经派车去接菜了。”
“涛哥，凌飞的车怎么回事？我们装车都有数，不可能超载！”
“唉，”张学涛叹了口气，“上面突然有任务，咬定超重了……我托的朋友已经过去了，应该能解决。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，带着点疑惑，“你要那些药材……该不会是想自己酿酒吧？自己酿点纯粮酒倒是不错，可想酿出口感好的，那可太难了，尤其你……”
“就试试手，”莫天扬含糊道，“我爷爷……以前弄过这个。”
“行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。要是口感真行，我专门给你开个摊位！”莫天扬挂了电话，朝简易房走去。炖肉前得收拾一下。
刚洗完脸换了身衣服，院子里突然传来大青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。莫天扬眉头一拧——这声音不对！
推门而出，眼前景象让他眼神骤冷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，刚才王玉虎的话音还没落呢。
不远处，七八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旁若无人地大啃香瓜，瓜汁流得满手都是。
领头那个三十多岁，穿着扎眼的花格子衬衫，顶着一头刺眼的红毛，叉腰站在那里，格外嚣张——正是胡亮！胡标和曹勇正挡在他们面前，脸色铁青，极力劝阻着什么。身后的胡振南和曹克雄更是拳头紧握，怒目而视。
莫天扬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火，大步走过去。胡标一眼看到他，急得连连摇头使眼色，示意他别靠近。
胡亮一伙也不是瞎子，见莫天扬过来，胡亮狠狠剜了胡标一眼：“老东西，看在你是我叔份上，不然今天非抽你不可！”
“胡亮！你**再说一遍！”父亲受辱，胡振南瞬间炸了。
“哟呵？”胡亮带来的几个小青年立刻围了上去，撸胳膊挽袖子，眼神挑衅地瞪着胡标父子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胡亮指着胡振南的鼻子：“小子，等着，回头再收拾你！”说完，他变脸似的堆起假笑，快步迎向莫天扬：“天扬！你不是说了嘛，在外打工的都能回来！瞧，我带了几个好兄弟来给你帮忙！”
莫天扬目光扫过那几个吊儿郎当的外村青年，眉头皱得更紧：“亮哥，你来，咱们可以商量。但你这几位朋友……不行。咱们村回来的人还安排不过来呢。”
胡亮脸色一沉，脖子一梗：“天扬，我胡亮在十里八乡也算个人物！给谁打工不是打？他们都是我兄弟，我说了算！今天就能上工！听说你给陈宏利开六千？我也不多要，我六千，他们一人五千！”
这话一出，不仅胡标、曹勇气得发抖，连围拢过来的村民都发出一片哗然和哄笑——这人简直狂妄至极！自己硬塞进来不算，还要带外村混混，开口就是五六千，沛川城里都没几个厂子敢这么开！
“亮子！”胡标忍无可忍，“大伙儿都知道，天扬这儿眼下只收本村人！”
胡亮猛地转身，指着胡标的鼻子破口大骂：“老东西！给老子闭嘴！再**多嘴，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抽你？！”
如果说刚才骂胡振南是堂兄弟间的冲突，莫天扬还能忍，此刻胡亮竟当众辱骂自己的亲叔叔，还自称“老子”，这彻底践踏了莫天扬心中对长辈的敬重！更何况胡标是在帮他说话！
“啪——！”
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炸开！
胡亮被打得一个趔趄，眼冒金星，被身后手忙脚乱的小弟扶住时，半边脸已经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。
莫天扬收回手，眼神冰冷如刀，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没大没小！标叔是你亲叔！连长辈都不懂得尊重，还想来我这拿六千？你给我六万我都嫌脏了我的地方！带着你的人，给我滚！马上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