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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五十二章 被火铳击中!

  血……

  血流的速度,好像变慢了?

  不是错觉!

  就在刚才,伤口还在一滴一滴地往外渗血,但现在,渗出的速度,用肉眼可见的程度,正在减缓!

  紧接着,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生机,从周墨的丹田深处悄然溢出,像一条温暖的小溪,无声无息地流淌向他受损最严重的经脉和大脑。

  周墨那张白得吓人的脸,似乎……

  似乎有了一丝丝活气?

  “陈……陈老……”

  阿木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他指着周墨的伤口,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完整,“您看!您快看!少主的伤口!”

  陈九指原本已经转过身,准备开一些吊命的草药,聊尽人事。

  听到阿木的惊呼,他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不忍,以为是年轻人出现了幻觉。

  可当他下意识地转回头,看向床上时——他整个人,如遭雷击!

  陈九指那双见过无数生死、早已古井无波的眼睛,在这一刻,猛地瞪大!

  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!

  他看到了什么?

  神迹吗?!

  那个狰狞的伤口,流血的速度真的在变慢!

  甚至,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,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蠕动!

  这……

  这完全违背了他几十年来所有的认知!

  怎么可能?!……

  周墨的意识,正沉`沦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
  没有声音,没有光,没有痛苦,也没有任何感觉。

  他仿佛变成了一粒宇宙中的尘埃,在永恒的虚无中漂流。

  就在这片死寂的黑暗深处,一个冰冷的、毫无感情的、非人的机械提示音,突兀地,直接在他的脑海最深处响起:【检测到高纯度异种金属能量……】

  【初步解析……能源不足……】

  【启动深度休眠修复模式……】

  那冰冷的机械音在周墨意识的黑暗深渊中回荡、消散,最终归于沉寂。

  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无底的深潭,连一丝涟漪也未曾激起。

  但在领主小屋内,现实世界里,掀起的却是惊涛骇浪。

  胡伯、阿木、陈九指,三个人三双眼睛,死死地钉在周墨太阳穴上那个狰狞的伤口处。

  血,真的不流了。

  不,不止是不流了。

  在昏黄的油灯光下,那翻卷的皮肉边缘,似乎……

  似乎在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,但又真实存在的速度,微微地蠕动着,收缩着。

  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
  陈九指的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的怪响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。

  他行医数十年,见过将死之人回光返照,见过草药奇效起死回生,可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、如此违背常理的一幕!

  这不是医术!

  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!

  这是……

  “神迹……”

  老郎中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,他嘴唇哆嗦着,无意识地吐出了这两个字。

  阿木听见了,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回头,通红的眼睛里爆发出狂热的光芒:“对!是神迹!是墨神自己的力量!少主他……他在自己救自己!”

  胡伯一个激灵,被这两个字震得浑身一颤。

  他瞬间从巨大的震惊中挣脱出来,脑子里那根名为“谨慎”的弦绷到了极致。

  他一把按住还要大喊的阿木,另一只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陈九指,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  “都闭嘴!”

  老管家环视一圈,目光锐利如刀:“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,听见的一切,谁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出去……”

  他没有说下去,但那眼神里的杀气,让阿木和陈九指都心头一凛。

  “阿木!”

  “在!”

  阿木挺直了腰杆。

  “去!把你手下最可靠的十个弟兄调过来!把这间屋子给我围死!里三层外三层!”

  胡伯的语速又急又快,“从现在起,这里就是禁地!除了你我,还有陈老,任何人胆敢靠近三步之内,先警告,再靠近……”

  胡伯眼中凶光一闪:“格杀勿论!”

  “是!”

  阿木重重点头,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。

 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谁也别想打扰少主恢复神力!

  屋里只剩下胡伯和还处在世界观崩塌中的陈九指。

  胡伯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他转向老郎中,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:“陈老,少主他…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?”

  陈九指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
  他能说什么?

  说这人的伤口自己在长?

  说这脉搏在自己变强?

  说出去谁信?

  这不就是他**活神仙吗?

 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,指着床上的周墨,声音沙哑:“胡管家……别问我了。老朽……老朽看不懂。这已经不是我们凡人能揣测的事情了……只能……只能听天由命了。”

  不,不是听天由命。

  是听“墨神”自己的命。

  胡伯看着床上呼吸虽然微弱、但明显平稳了许多的周墨,心中百感交集。

  他挥了挥手,让陈九指先去偏房休息,随时待命。

  待屋里只剩下他一人时,这位在外人面前永远沉稳可靠的老管家,身体才微微一晃,脸上露出极度的疲惫和后怕。

  他走到油灯旁,从怀里无比珍重地摸出那张沾染着周墨鲜血的羊皮地图。

  在跳动的火光下,地图上代表着“沙海镇”的那个节点,依旧散发着微弱而稳定的蓝色光晕。

  这光,仿佛是黑夜里唯一的星辰,是绝望中唯一的灯塔。

  胡伯伸出干枯粗糙、微微颤抖的手,轻轻摩挲着地图上“沙海镇”三个字,仿佛在摩挲着自家少主的脸庞。

  温热的液体从他浑浊的老眼里滚落,一滴滴砸在手背上。

  “少主……老奴就知道……您一定有您的办法……”

  “您快醒过来吧……”

  “沙海镇……沙海镇不能没有您啊……”

  ……

  领主小屋内是压抑的希望,而小屋之外的沙海镇,则被恐慌的瘟疫迅速感染。

  “墨神重伤昏迷”的消息,就像一阵夹杂着死亡气息的狂风,一夜之间吹遍了镇子的每一个角落。

  刚刚才因为一场大胜而升腾起来的喜悦和安宁,瞬间被击得粉碎。

  街头巷尾,临时搭建的窝棚内外,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人群。

  他们的脸上,写满了恐惧和迷茫。

  “听说了吗?墨神大人……被马匪头子用火铳给打中了,现在还昏迷着呢!”

  一个刚分到麦子的妇人压低声音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