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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崔朔跟杨蓉蓉的哥哥杨振交好,杨家办喜事,他一早就过来帮忙了。

  肃宁侯看见他,便开始后悔自己来早了。

  那**被崔朔撂趴在地下,实在不是一般的丢人。

  他好歹也是祖父辈的人了,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这般无礼的对待,而且,没算计成谢临不说,还折了一个庞浒。

  眼下“捉奸”风波又喧嚣尘上,他脸上就差写上丑事两个字了。

  但今**非来不可,而且一定要见到谢临。

  眼见一群年轻公子哥聚在一起从容说笑,越发衬得自己无人理会。

  肃宁侯暗地里恨的咬牙切齿,只觉得被崔朔踹了一脚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,越想越生气。胸口气息不畅,他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。

  谁想这一声被陪坐的郭忠义听见了。

  郭忠义是中军都督府同知,今日是看崔朔的面子来的。

  他对肃宁侯这种勋贵向来没什么好感,秋闱的事,他也已经听胡永成说了。此时听见肃宁侯在这里叹气,便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侯爷是有什么不称心的事儿?”

  肃宁侯是不喜欢跟这些纯军痞打交道的,这帮人动起粗来什么面子也不看,就看谁的拳头硬!一个个脑袋跟缺根筋似的。

  “不过是有些胸闷,我出去透透气。”

  他是不敢给谢临下帖子的,要是被拒绝,怕是以后都没法上去搭话了。

  但在这种场合见面就不一样了。

  谢临一介文人,当着今日这么多人的面,想来也不好拂他的面子,他得试试能不能借这个机会把话说开,以后就好办了。

  这厢谢临到了门口,自然有杨家的人招待。

  肃宁侯从园子里出来,正好看见谢临。

  谢临却直接略过了他。

  肃宁侯有些窘,捋胡子的手一用力,差点拽下来几根。

  但他也气不起来,毕竟自己帮着裴家在秋闱这么大的事情算计了他,人家不生气才奇怪。

  他安分的跟在众人身后,重新回了内厅。

  谢临是朝廷要员,许多文官一看见他就像苍蝇看见了鸡蛋,立即围了过去。直东拉西扯的说了小半个时辰,才放过了他。

  转头,谢临又碰上了几个熟人亲信,又是一通寒暄。

  肃宁侯总也找不到跟谢临独处的机会,胸闷气短的跑到外面廊下站着,假装看风景。

  谢临其实一早就注意到肃宁侯在找机会跟他攀谈,但他就越是要冷着他,一会才好说点“实话”,免得肃宁侯疑神疑鬼。

  吃过两轮茶,谢临起身笑道:“各位慢聊,我去外面透透气。”

  在座官员的品阶少有比他高的,眼下已是抓着他套了半晌的交情,这会倒也不好抓着人不放了,连忙起身送了几句。

  谢临到了廊下。

  肃宁侯正和几个勋贵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,看见他眼睛一亮,连忙辞别眼前几人,凑了上去,拱手道:“谢大人别来无恙?”

  他年纪比谢临大不少,叫什么都不合适,干脆就称“谢大人”。

  谢临上前,漫不经心的捉住眼前的芭蕉,“原来是肃宁侯,这么巧。”

  一点都不巧。

  肃宁侯叹了一声,“其实,我此番是特地来向谢大人赔不是的。”

  “哦?这话从何说起?”谢临收回手负在身后,朝他看过去。

  肃宁侯觉得头大,他做侯爷许多年,跟人道歉的时候还真不多,这会儿别提有多窘迫了,“上回秋闱的事……”

  谢临听到这话,转过去面对他,“那事儿,背后是谁在算计我,你我都心知肚明,实则怪不到侯爷身上。”

  肃宁侯听了这话眼睛一亮,略略直起了腰,“实在惭愧,奈何我与裴家是姻亲,许多事情撕掳不开……”

  他直直的看着谢临,仿佛期待着他为自己指点迷津似的。

  谢临笑了笑,“侯爷实在不必如此为难,也不过咬咬牙的事儿。”

  肃宁侯闻言目光我那个四下看了看,才问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“我是什么意思,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,难道侯爷不知道?”

  肃宁侯有些吃惊的看着他。

  谢临所指的,是他休了裴家女的事,这无疑是与裴家决裂的信号,他的意思,是让自己也这么做?

  他之所以跟裴家撕掳不开,就是因为两家是姻亲,让若儿子跟裴绢和离了,肃宁侯府就摆脱了裴家。

  关键是,自己没有谢临的本事,也没有谢明妩那么厉害的女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