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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肃宁侯暗骂倒霉,怎么今日遇见的都是不想见到的人。

  崔朔倒是露出个格外亲厚的笑容来,“侯爷。”

  肃宁侯尴尬一笑,“崔世子今日怎么未入宫去?”

  “守卫京城各处安危是你我的职责,侯爷不敢懈怠,我等中军营的将士自然也不敢懈怠。”

  崔氏笑眯眯的说了一句,扬眉看向城门方向,“方才放行的,似乎是裴家的马车?”

  侯爷点头,“正是,裴老夫人病重,要出城养病,马车里都是裴府的家眷。”

  崔朔嘶了一声,“是吗,看来是我多心了。”

  肃宁侯见他欲言又止,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,“怎么,世子有何疑惑?”

  崔朔搓了搓下巴,“方才我一路行来,在岔路口看见裴家的马车,裴家大夫人掀开车帘往外看时,我正巧瞥见马车里的婆子,似乎面部线条格外冷硬,像个男人……”

  肃宁侯闻言神色顿住。

  方才他打眼一扫,确实觉得那婆子格外高大些。

  崔朔凑近他神秘兮兮的说:“国师大人布下天罗地网都没能抓到那刺客,要不是长了翅膀,就是有人庇护。要是你我不小心,放了刺客出城,国师必定大怒……”

  肃宁侯吓了一跳,“世子莫要玩笑……”

  “如何是玩笑?侯爷难道不知国师大人在陛下面前乃至朝中的分量?”

  崔朔面色变得严肃,冲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,“我崔家对陛下忠心耿耿,世代守护这江山,而国师大人于朝于民居功至伟,我崔家自然不希望国师有什么闪失……”

  肃宁侯闻言当然要跟着表态,“那是那是……”

  崔朔“嘶”了一声,“所以说,方才侯爷当真觉得马车里那婆子半点也不可疑吗?”

  肃宁侯被崔朔激起了疑心,越想越觉得可疑。

  当时那婆子倒茶的手,虽然被袖子遮挡,只露出几根手指,却格外粗大些,骨节好像还有些老茧。

  一个近身伺候老夫人的嬷嬷,怎么会如此粗糙?

  肃宁侯额上陡然冒出冷汗,那裴元廷今日如此好说话,该不会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,怕节外生枝才如此配合?

  “侯爷目光闪烁,该不会那马车里当真有什么猫腻?”崔朔眯着眼睛,“看来侯爷即便与裴家断了姻亲,也还是跟裴家一条心。”

  肃宁侯面色一变,“世子可别瞎说!”

  崔朔闻言面色松了些,“既然不是,侯爷不妨与我一起追上去看看,若是无事自然最好,若是有事,也好将贼人拿住,将功补过……”

  肃宁侯迟疑,“这……”

  “怎么?侯爷还有什么顾虑,莫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?”崔氏冷下脸,“看来我只能自己去了,侯爷便在此好好想想,到时候东窗事发,该给一个什么解释吧。”

  肃宁侯脸色一阵变换。

  他与裴家斩断姻亲,是二儿媳裴绢要死要活,这也算是个迫不得已的理由,要是眼下跟崔朔一起对裴家的马车围追堵截,那就是另一码事了。

  可要是不去……

  万一崔朔真从裴家马车里搜出了什么幺蛾子,他就是渎职,到时候国师发怒,别说他这指挥使的位置,爵位怕都要动上一动。

  那边崔朔已然一跃上了马背,催促一声就要驾马去追。

  肃宁侯连忙喊住他,“等等,我同你一起!”

  鸡蛋已经从裴家的框里拿出来了,总要找个地方再放一放,免得揣在自己怀里蛋碎人亡,哭都找不着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