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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谢明妩跟着宅院里仅有的婢女之一,往花厅走去。

  温氏强撑着梳洗一番前来见客。

  她实在是好奇,谁会来找她?不知道为什么,她竟然隐隐觉得对方来找她是有什么好事!

  真是太奇怪了。

  她这一辈子,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。

  花厅中,谢明妩远远就看到了被张嬷嬷搀扶着走过来的女人。

  前世,谢明妩是在温氏弥留之际来见过她一面,随后,将她的一儿一女接回了裴家。

  那时,她身为裴行俭的妻子,裴家的大少奶奶,还要称温氏一声小四婶。

  温氏是个很可怜的女人。这一辈子所遭受的痛苦不必说,就连她死后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得到裴家妥善的对待,也没能达成所愿。

  她的女儿裴茹安回到裴家没多久,裴元廷就以养病为由,要将她送回裴家老宅。

  实际上,裴元廷是想借裴茹安出城的机会,将甄文堂给运送出去。

  可国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?甄文堂被发现之后,裴茹安就成了人质,最后死在了他的刀下。

  温氏走进花厅,看见眼前容颜清绝的姑娘,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
  她实在有太久没有跟别人打交道了。

  还是谢明妩先行礼开口道:“见过裴四夫人,冒昧来访,还请莫要见怪。”

  温氏听见这声“裴四夫人”,面色微变,吓得更加说不出话来了。

 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,都没人喊她一声“裴四夫人”。

 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?

  谢明妩再次开口,“夫人不必惊慌,裴四爷多年以来就在京城的事情,已经有许多人都知道了,裴家近日,也发生了不少事情。”

  温氏有些愣怔,“裴家……发生了什么事?”

  她身边仅有几个贴心的仆从,宅院不大,下人也不多,平日里除了采买很少出门,换句话说,是不敢与人打交道,每个月份例,多数时候都是裴家给送过来。

  因此外面出了什么事,温氏压根就没听说。

  谢明妩笑了笑,“别的先不说,我劝夫人,莫要弃自己于不顾,好好调养身体,没了母亲的孩子,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。”

  眼下虽然日子过了糟心了些,但有母亲在,便没那么苦。

  前世她母亲死后,即便亲生父亲就在身边,她却活的没有半分尊严,连狗都不如。

  温氏的孩子亦如是。

  “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温氏最在意的便是一儿一女的将来,听了这话,面色大变。

  谢明妩示意温氏落座,随后,将自己跟裴家的恩怨,和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跟温氏说了。

  温氏一张脸变得雪白,无措的看向张嬷嬷。

  张嬷嬷显然也被谢明妩的狠辣和裴家的不堪给惊的不轻。

  “姑,姑娘……你……”

  谢明妩轻笑道:“你们不用怕,我来,不是为了对付你们,而是为了帮助你们,甚至可以替你们扫清兴平伯府的麻烦。”

  温氏眼眶周围的肌肉一阵阵**,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  谢明妩告诉她的事情实在太令人震惊了。

  “你……该不会是想让我对付裴家?”

  “裴家先不说,你难道不想让兴平伯府付出代价?让她们亲口承认自己错了?”

  承认错了?

  听见这几个字,温氏一下子就破防了。

 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,却从来没有得到任何疼爱。

  母亲眼里只有几个哥哥,当初她才十二三,家里就开始给她议亲,想着要将她“卖”个好价钱。

  倘若不是裴家突然找到兴平侯府,说要娶她回去,母亲和哥哥们,就会将她送给高官做妾。

  可嫁给裴元廷,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。

  裴家知道她嫁过去之后也瞒不住,所幸就说了实话。可家里即便知道裴元廷是个火坑,还是不顾她的死活,将她嫁了过来。

  当时她十几岁年纪还小,亲眼看见裴元廷与几个女人行事,吓得晚上睡不着觉。

  她回到娘家跟母亲说自己害怕,却只得到几句的不痛不痒的敷衍,说女人跟男人不就是那点事吗?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

  这些年,她自己都不堪回首,不知道日子是怎么一点点熬过来的!

  她唯一的念想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够过正常人的日子,踏踏实实活的像个人。

  可谢明妩的话让她惊恐,裴家表面光鲜,内里却有这么龌龊事……自己的孩子都没在裴家露过面,就不要说亲情了,回去之后,会不会也遭遇什么不堪之事?

  温氏心中的焦虑终于在这一刻不可抑制的爆发了,“谢姑娘,你到底有什么目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