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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多时,平遥公主便回来了。

  她简单梳了个凌云髻,只簪了一朵蓝色绸花,显得冰清玉质,与她淡然无争的美名十分相符。

 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拿着个托盘,上面放着几双护手。

  平遥公主率先选了一副,随后示意谢明妩二人。

  谢明妩诧异,平遥公主还真要玩雪?

  青稚上前帮谢明妩拿了一副,转身说道:“奴婢给姑娘带上。”

  她背对着公主主仆,自己先将手伸进护手试了一下,见没有异样,才放下心来。

  可没想到,她将护手脱下来时,却“嘶”的吸了口气!

  谢明妩疑惑的看着她,“怎么了?”

  青稚忍着痛把手从护手之中缓缓抽出,手背上赫然是一道深深的血痕!

  谢明妩神色一冷,将护手翻折,柔软雪白的兔毛之中,赫然是一根银光闪闪的细针!

  针藏在兔毛之中,穿戴上的时候顺着针尖儿的方向,不会被扎到,可手一旦做出动作,就肯定会被刺中。

  平遥公主听见动静走过来看,见了青稚手上的伤,轻哼一声。

  “这绣娘也是没将本公主放在眼里。”

  秀烟觑了眼谢明妩主仆,说道:“必是绣娘不经心,竟将针忘在了护手里面。”

  “把人给我带过来,本公主倒要见识见识这绣**胆子是不是镀了金的。”

  平遥公主眸中不见什么怒色,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。

  秀烟赶紧给一旁的小宫女使眼色,宫女不敢耽搁,立即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传话了。

  “秀烟,取伤药来,给谢大姑**婢女包扎一下。”

  青稚哪敢劳动公主的人,赶紧屈膝行礼:“公主殿下,丁点小伤罢了,不用麻烦了。”

  平遥公主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,好似此事当真只是个意外,“丁点小伤,也是在本公主宫里受的,伤好的快些,也免得耽误了伺候你家姑娘。”

  “这……谢公主……”

  青稚其实是害怕平遥公主的伤药会导致浑身溃烂什么的,可人家是公主,话说到这份上,还哪有她拒绝的余地,也只盼着平遥公主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人。

  谢明妩安抚的看了青稚一眼。

  如果受伤的是她,平遥公主倒的确有可能再弄些幺蛾子害她,可受伤的是她的婢女,平遥公主就没必要再做什么了,否则事情传出去,弊大于利,得不偿失。

  平遥公主看着她们主仆眼神交流,似笑非笑,“多亏了你这婢女,否则,伤的就是你了。”

  否则伤的就是你了……

  这话这么听都不像是庆幸,而是遗憾。

  “殿下说的是,我这丫头,一向尽心周到。”

  秀烟取了伤药过来,带着青稚到一旁去包扎。很快,那个“不尽心”的绣娘也被人带了过来。

  那绣娘已经被吓得手脚不听使唤,几乎是被内侍驾着胳膊拖进来的,不等平遥公主说什么,就一头戗在地上连声告饶。

  平遥公主冷眼看着,“做错了事,还有脸求饶?谁给你的胆子?”

  绣娘浑身筛糠似的颤抖,连辩解都不曾,只一下接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,“奴婢有罪,奴婢该死……”

  秀烟一脚踢在绣娘身上,“你自是该死,如此不经心,若是伤了公主万金之躯,你以一家子的命都不够抵的!”

  “公主恕罪!奴婢绝不会再犯了,求公主饶了奴婢……”

  平遥公主从始至终都万分平静,情绪没有丁点起伏,话却说的丝毫不容情,“拖下去杖责四十。”

  “公主!公主……”

  绣娘连连告饶,看上去无辜可怜极了,却没有一个人敢为她求情,怎么拖进来的就怎么拖了出去。

  谢明妩目光跟过去。

  杖责门道多,有的伤势皮开肉绽,却只是皮外伤,不伤脏腑,休养一段时日就能恢复如常。可有的伤势外面看着不重,却伤至内里,甚至危及性命。

  这行刑的内侍一上来就是最要命的打法。

  别说四十板子,就是十四板子,这绣娘都未必能活。

  砰砰的闷响一下接一下,重重的落在绣**腰臀之上,不过几板子下去,绣娘已是嘴角溢血,面如金纸。

  谢明妩朝平遥公主面上看去,觉得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皮之下,似乎藏着什么凶戾嗜血的东西,享受着操纵旁人性命的乐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