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荷花有些担忧,她方才往外瞧了一眼,那码头上还守着官差呢。

  也不知道今日船能不能顺利启程。

  其实林若蓝也有点担心这个问题。

  “既来之,则安之。咱们也不赶时间,停留几日也不碍事。咱们就是着急也没用。

  而且我记得咱们这一批船,其他几艘都运了好些货物。是签了契书,指定日期前必须送到。船行的人才着急呢。他们会想办法的。”

  林若蓝这话一说,季荷花心里就安定了下来。

  不过昨天自家失了好几两银子,心气还是不顺。

  “那些官差可不是好东西,竟然顺走我们的银子。我就怕他们还来。”

  “荷花说得不错,他们有可能还来。把自己的东西都藏好。”

  这种可能还是有的。

  林若蓝索性让大家把财物都收好。

  以免再次遭殃。

  至于男人那边,他们手里那点子银子都已经被搜刮干净,也不用说了。

  林若蓝闲着没事,坐在床上寻思下次他们到了齐州府就得下船了。

  剩下的路,他们需要走陆路。

  届时还需要买骡车,他们这会儿一路上,采买了不少东西,就是货物也有不少,一辆骡车可能还不够。可能需要两辆。

  不过两辆又有空余。

  算了,等到了齐州府再说吧。

  到了齐州府可以先把一些货物出掉。

  剩下一些笔墨纸砚这些容易携带的,倒是可以带去京城。

  京城更能买得上价格。

  林若蓝想着想着,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
  她四处看了一眼,却没发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。

  咦,奇怪了,究竟是哪里不对?

  林若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脑海里过了一遍,可仍然没发现端倪。

  “娘,粥熬好了,快过来吃吧。”

  林若蓝听见季荷花的声音,方才那点子疑惑就被甩到了脑后。

  既然想不出来,那应该就是不重要的事情。

  如果重要,不会想不起来。

  于是林若蓝理所当然地把这件事情略了过去。

  等到一家子吃完早食,林若蓝去甲板上透风的时候,路过时老太的房间。

  才猛然间反应过来,究竟哪里不对劲。

  是时老太!

  往常时老太这个点儿早就已经醒了,她不但醒了,还会在屋子里叫唤骂人。

  今儿个早上,时老太那屋子,她是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。

  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原来就是少了时老太的声音。

  不过时老太今儿个怎么没有动静?

  难道是昨天睡得晚,还没有起来?

  林若蓝脑海里纷纷乱乱的,寻思着可能性。

  只是,她越想眉头皱得越紧。

  时老太因为腿脚不好,下不了床,背后还生了褥疮,睡眠并不好。

  所以醒来的时候,总是骂骂咧咧的。

  这些天以来,林若蓝每天都听着那些声音,早已经习惯了。

  即便是昨天因着昨天官差的那一遭,她们一家子起晚的都已经起来。

  睡眠不好的时老太也应该起来了才对。

  而且,听昨天时老太屋子里的那动静,还有她骂人的话儿。

  时老太应该是被官差扯到了地上。

  时老太一晚上能睡得安稳?

  林若蓝走着走着,就遇见了金嫂子端着一个托盘过来。

  林若蓝见状,赶紧侧身让了一下。

  时老太有没有什么问题,等下金嫂子进屋去看一下,不就清楚了。

  于是,林若蓝也不去甲板上了,而是转头跟上了金嫂子的脚步,假装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,现在要回屋去取。

  金嫂子见到林若蓝跟着,也没放在心上。

  毕竟林老太就住这儿,没什么好奇怪的。

  至于打招呼?

  金嫂子也没做。

  她知道林老太不是个好巴结的,是以见到了也没要凑过去。

  “时老太,时老太我进来了?”

  金嫂子来到时老太的房门前,站在的门口喊了两声,然后单手拿着托盘,就要去推门。

  哪知手上这一推,竟然没推动。

  因为时老太腿脚不便的原因,无法下床锁门,是以时老太的屋子,是不关门的。

  除非是她特意拿了锁头把房门锁上。

  但金嫂子也就锁过几天。

  后来忘记锁,见时老太也没啥,就不再锁了。

  毕竟每一次,时老太因着这事儿,都要骂上她许久。

  她也就不再这么做了。

  可今天这么却推不开。

  “哎呀,真是奇了怪了,今儿个房门怎么推不开?”

  金嫂子一边说,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。

  然而,依然纹丝不动。

  金嫂子又试了几次,依然打不开的门。

  “真是邪了门了。怎么打不开。”

  金嫂子忽然有点毛毛的。她抬起手开始“**”砸门,“时老太!时老太你醒了吗?”

  “时老太,时老太!”

  金嫂子站在门口大声喊着时老太的名字。

  可是屋子里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。

  林若蓝一直在边上,也觉察出额不对劲了。

  不过她没有上前说话,而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,然后站在门后的位置。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  至于门?

  自然是没关严实的。

  季荷花与林满秀一瞧见娘这副做派,就知道娘是在听外面的动静。

  她们两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  对视了一眼之后,就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。

  季荷花是收拾收尿了的孩子,而林满秀则是继续自己手上的绣活。

  手上这副绣活,前前后后已经绣了一个来月。

  已经快要完工。

  这一次是她绣的最好的一次。林满秀有种预感,她这一幅绣活,指定可以卖不少钱。

  一想到这个,林满秀心里开心极了。

  哪里还顾得上**异样。

  反正有什么事情,娘会告诉她们的。

  她们不去打扰就是了。

  走廊上的金嫂子察觉到不对劲。

  她不敢踹门闯入。

  如果踹坏了门,她可是要赔偿的。

  里面一直没有回应,金嫂子直接转身离开,赶紧去寻了管事。

  管事那边得了金嫂子的汇报,起初是不想去搭理时老太的。

  可是他转念一想,昨天官差过来搜查,心里担心有什么问题。

  一个处理不好,把自己搭了进去。

  是以,管事叫了好几日身手好的随行,踹开了时老太的屋子。

  然后,他们就发现时老太躺在地上,人事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