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沉舟承认了。
姜离有点意外，他说的是，Demo的母亲。
Demo低着头，没看姜离。
“我家里以前有个长辈，也葬在这里，”姜离手上，还剩了一朵栀子花，她看着墓碑，忽然问了一句：“傅先生的这位朋友，还这么年轻，就去世了吗？”
她想知道，在傅沉舟心里，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。
傅沉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江梨的身份，从未对外公开过，如今江梨已经去世，为了保护Demo，他也没打算再公开江梨的身份。
她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。
“嗯。”傅沉舟看着墓碑上的照片，声音很轻的应了一声。
姜离沉默了片刻：“那，傅先生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？”
傅沉舟知道。
但不太具体，再加上姜离对他来说，还只是陌生人，他一向不喜欢跟别人说自己的隐私，所以，他没打算解释。
“不知道。”傅沉舟回答。
姜离闻言，不由心中冷笑了一声，好一个不知道。
她怎么死的，傅沉舟到现在都不知道。
姜离觉得挺可笑的。
“她不是傅先生的朋友吗？”姜离抬起眸子，看着傅沉舟，问道：“傅先生连自己朋友怎么死的，都不知道？”
这个问题，已经越线了。
但姜离就是问了。
“她不是。”Demo突然小声道。
姜离愣住：“不是什么？”
“不是朋友，”Demo说，“爸爸一点都不喜欢她。”
Demo这么说，其实也没错。
傅沉舟从来没把江梨当成朋友过，而Demo的年龄，是被改小了一岁，所以，Demo这么说，傅沉舟也不能解释。
江梨是Demo母亲，这件事，不能传出去。
所以，傅沉舟默许了Demo的说法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姜离笑了一声，“那，抱歉，打扰了，不过，既然碰见了，我可以祭拜一下她吗？”姜离问道。
她今天过来，本来就是来道别的。
却没想到在这碰到傅沉舟父子，更没想到，会在他们口中听到这个答案。
傅沉舟没理由拒绝。
“她生前也没什么朋友，这几年，应该也没什么人来祭拜过她，”傅沉舟说，“我们祭拜完了，姜医生，你请便。”
傅沉舟本来是带Demo来祭拜江梨，但没想到在这碰到姜离。
他也不想勉强Demo。
以后，Demo会有一个更好的母亲。
姜离没说什么，傅沉舟带着Demo离开了。
等人都散了，姜离站在墓碑前，看着墓碑上那张满是雨水的照片，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。
姜离在墓碑前站了很久，然后，她把剩下的那朵栀子花，放在了墓碑前。
“抱歉，阿梨……”姜离伸手，指尖穿透雨水，轻轻摸了摸江梨的照片：“以后，我不能再来看你了。”
像是隔空，安慰当初那个自己。
以后，她只是江梨。
姜离放下花，为了不引起傅沉舟的怀疑，她没在墓地多逗留，刚走没两步，忽然看到江无寒。
江无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，就站在路边。
她怀里，抱着一束新鲜的栀子花。
“你好啊，姜医生，”江无寒笑眯眯的跟姜离打招呼，“又见面了啊，姜医生，你也是来扫墓的吗？”
“嗯，”姜离点了一下头，“你这是？”
江无寒指了指姜离身后：“来给我最好的朋友扫墓。”
“最好的朋友？”姜离意外道。
江无寒说的是，她？
姜离仔细想了一下，但她真的想不起来江无寒。
“嗯，”江无寒坦白，“也许，她都不记得我，但对我来说，她就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我很抱歉。”
姜离愣住。
“什么？”姜离下意识脱口而出。
“六年前，我在外地出差，”江无寒低垂着眸子，低声道：“等我知道的时候，她已经不在了，如果……如果我那天没去外地出差，如果，我能早点赶回来，她会不会就不会死了呢？”
这六年，她一直都活在自责里。
江梨的死，是她的心结。
只是没人知道而已。
“这不是你的错，”姜离安抚着江无寒的情绪，“她也不是因为你而死，你还能记得她，或许，对她来说，这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她以江梨身份活着的时候，也没什么人记得她。
没想到，她死了，还有一个人记得她。
一个人就够了。
“抱歉，姜医生，”江无寒眼眶泛红，但很快，她笑了笑：“让你看笑话了，这时间也不早了，一会儿出去，我请你吃个饭，好不好？”
她声音微微颤抖着。
只是，姜离没听出来。
姜离本来想拒绝，虽然她记不起江无寒，但毕竟，这个人是跟江梨有关的，可拒绝到嘴边的话，她又收了回去。
“我请你。”姜离回答。
江无寒瞳孔微微一缩，低声道：“好，姜医生，你等我几分钟。”
姜离点头。
江无寒从她身边走过，她来到墓碑前，雨幕下，她凝视着墓碑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她才转过身，朝着姜离走过去。
“对了，姜医生，你认识四九城那位地下之王，傅沉舟副总？”江无寒突然问道。
姜离愣了一下：“不熟。”
“这样啊，”江无寒说，“我刚才看他也在这边，好像是来祭拜什么人的，墓地不准其他人进出，我等他走了才能进来。”
江无寒一早就来了。
但因为傅沉舟在这，她进不来。
直到傅沉舟离开。
姜离没回答：“走吧，先出去再说。”
江无寒也没再说什么，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墓地。
江无寒开车了。
从墓地出来，上车后，姜离问道：“江小姐中午想吃什么？”
“素斋，”江无寒说完，又解释了一句：“每年今天，我都食素。”
江无寒说着，启动车子。
姜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，这才看到江无寒素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，不由低声问了一句。
“江小姐，你信佛？”姜离问道。
江无寒一边操控方向盘，一边回答：“嗯，姜医生，你听过灵隐寺求吗？”
“听过。”姜离低垂着眸子，手指无意识的交缠在一起。
灵隐寺有位得道高僧，每一个月会为一位善信开一次光，可求平安，可求富贵，可求长寿……
但高僧有个很严苛的条件，必须从灵隐寺山脚，全程跪行而上999级台阶。
少一阶都不行。
姜离有点意外，他说的是，Demo的母亲。
Demo低着头，没看姜离。
“我家里以前有个长辈，也葬在这里，”姜离手上，还剩了一朵栀子花，她看着墓碑，忽然问了一句：“傅先生的这位朋友，还这么年轻，就去世了吗？”
她想知道，在傅沉舟心里，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。
傅沉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江梨的身份，从未对外公开过，如今江梨已经去世，为了保护Demo，他也没打算再公开江梨的身份。
她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。
“嗯。”傅沉舟看着墓碑上的照片，声音很轻的应了一声。
姜离沉默了片刻：“那，傅先生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？”
傅沉舟知道。
但不太具体，再加上姜离对他来说，还只是陌生人，他一向不喜欢跟别人说自己的隐私，所以，他没打算解释。
“不知道。”傅沉舟回答。
姜离闻言，不由心中冷笑了一声，好一个不知道。
她怎么死的，傅沉舟到现在都不知道。
姜离觉得挺可笑的。
“她不是傅先生的朋友吗？”姜离抬起眸子，看着傅沉舟，问道：“傅先生连自己朋友怎么死的，都不知道？”
这个问题，已经越线了。
但姜离就是问了。
“她不是。”Demo突然小声道。
姜离愣住：“不是什么？”
“不是朋友，”Demo说，“爸爸一点都不喜欢她。”
Demo这么说，其实也没错。
傅沉舟从来没把江梨当成朋友过，而Demo的年龄，是被改小了一岁，所以，Demo这么说，傅沉舟也不能解释。
江梨是Demo母亲，这件事，不能传出去。
所以，傅沉舟默许了Demo的说法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姜离笑了一声，“那，抱歉，打扰了，不过，既然碰见了，我可以祭拜一下她吗？”姜离问道。
她今天过来，本来就是来道别的。
却没想到在这碰到傅沉舟父子，更没想到，会在他们口中听到这个答案。
傅沉舟没理由拒绝。
“她生前也没什么朋友，这几年，应该也没什么人来祭拜过她，”傅沉舟说，“我们祭拜完了，姜医生，你请便。”
傅沉舟本来是带Demo来祭拜江梨，但没想到在这碰到姜离。
他也不想勉强Demo。
以后，Demo会有一个更好的母亲。
姜离没说什么，傅沉舟带着Demo离开了。
等人都散了，姜离站在墓碑前，看着墓碑上那张满是雨水的照片，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。
姜离在墓碑前站了很久，然后，她把剩下的那朵栀子花，放在了墓碑前。
“抱歉，阿梨……”姜离伸手，指尖穿透雨水，轻轻摸了摸江梨的照片：“以后，我不能再来看你了。”
像是隔空，安慰当初那个自己。
以后，她只是江梨。
姜离放下花，为了不引起傅沉舟的怀疑，她没在墓地多逗留，刚走没两步，忽然看到江无寒。
江无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，就站在路边。
她怀里，抱着一束新鲜的栀子花。
“你好啊，姜医生，”江无寒笑眯眯的跟姜离打招呼，“又见面了啊，姜医生，你也是来扫墓的吗？”
“嗯，”姜离点了一下头，“你这是？”
江无寒指了指姜离身后：“来给我最好的朋友扫墓。”
“最好的朋友？”姜离意外道。
江无寒说的是，她？
姜离仔细想了一下，但她真的想不起来江无寒。
“嗯，”江无寒坦白，“也许，她都不记得我，但对我来说，她就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我很抱歉。”
姜离愣住。
“什么？”姜离下意识脱口而出。
“六年前，我在外地出差，”江无寒低垂着眸子，低声道：“等我知道的时候，她已经不在了，如果……如果我那天没去外地出差，如果，我能早点赶回来，她会不会就不会死了呢？”
这六年，她一直都活在自责里。
江梨的死，是她的心结。
只是没人知道而已。
“这不是你的错，”姜离安抚着江无寒的情绪，“她也不是因为你而死，你还能记得她，或许，对她来说，这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她以江梨身份活着的时候，也没什么人记得她。
没想到，她死了，还有一个人记得她。
一个人就够了。
“抱歉，姜医生，”江无寒眼眶泛红，但很快，她笑了笑：“让你看笑话了，这时间也不早了，一会儿出去，我请你吃个饭，好不好？”
她声音微微颤抖着。
只是，姜离没听出来。
姜离本来想拒绝，虽然她记不起江无寒，但毕竟，这个人是跟江梨有关的，可拒绝到嘴边的话，她又收了回去。
“我请你。”姜离回答。
江无寒瞳孔微微一缩，低声道：“好，姜医生，你等我几分钟。”
姜离点头。
江无寒从她身边走过，她来到墓碑前，雨幕下，她凝视着墓碑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她才转过身，朝着姜离走过去。
“对了，姜医生，你认识四九城那位地下之王，傅沉舟副总？”江无寒突然问道。
姜离愣了一下：“不熟。”
“这样啊，”江无寒说，“我刚才看他也在这边，好像是来祭拜什么人的，墓地不准其他人进出，我等他走了才能进来。”
江无寒一早就来了。
但因为傅沉舟在这，她进不来。
直到傅沉舟离开。
姜离没回答：“走吧，先出去再说。”
江无寒也没再说什么，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墓地。
江无寒开车了。
从墓地出来，上车后，姜离问道：“江小姐中午想吃什么？”
“素斋，”江无寒说完，又解释了一句：“每年今天，我都食素。”
江无寒说着，启动车子。
姜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，这才看到江无寒素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，不由低声问了一句。
“江小姐，你信佛？”姜离问道。
江无寒一边操控方向盘，一边回答：“嗯，姜医生，你听过灵隐寺求吗？”
“听过。”姜离低垂着眸子，手指无意识的交缠在一起。
灵隐寺有位得道高僧，每一个月会为一位善信开一次光，可求平安，可求富贵，可求长寿……
但高僧有个很严苛的条件，必须从灵隐寺山脚，全程跪行而上999级台阶。
少一阶都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