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离说着，身后LED大屏幕上，突然出现一段直播画面。
直播里，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，瘦弱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小女孩，小女孩戴着氧气罩，表情看上去有点呆滞的看着镜头。
那个女人在一旁哭诉，为女儿治病掏空家底，家徒四壁，快吃不起饭了，呼吁大家救救她女儿。
网友们纷纷慷慨解囊。
裴斯年也是其中之一，他还是直播间的榜一大哥。
一开始，裴斯年说小女孩的病还有得治，早点送到长泽医院来检查，他尽可能申请免费治疗，就算不行，也能减免一部分医疗费用。
但没回应。
裴斯年以为是家属担心他是骗子，想通过医疗系统调取小女孩的档案，这才发现，这家人根本没给那个小女孩治病。
她7岁了。
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，小女孩看上去就像是五六岁的孩子。
裴斯年懵了。
被欺骗，愤怒，让他怀疑，那个小女孩根本就没病，所以，他在直播间直接连线质问，为什么骗他，为什么骗那些给他们捐款的爱心人士。
那女人给出了一个完美的回答。
因为没钱，他们开始只能找老中医治偏方，所以没去医院。
裴斯年信了。
其他人也信了。
但裴斯年私下联系那个女人，可以先打钱给对方，如果对方害怕他是骗子，可以先去派出所证明身份。
那女人一听就拒绝了。
从那天开始，他就再也联系不上那个女人。
网上也没开直播了。
又过了一段时间，就在裴斯年都以为也许就是一个诈骗团伙的时候，那女人带着小女孩找到了他。
她说，网友捐款他们都花光了，但女儿的病还是没起色，他们欠网友太多，走投无路只想救女儿一条命。
但，已经来不及了。
小女孩已经错过了骨髓移植的最佳时期。
何况，要找到合适匹配的骨髓哪有那么容易？
最重要的是，家属拒绝匹配。
那时候，裴斯年其实就应该警觉，为什么家属不肯匹配，近亲的骨髓适配度比陌生人更高，所以，一般都是先从家属开始匹配。
一开始，那女人很配合，但一到交费的时候就哭，没钱，道德绑架裴斯年，裴斯年也不忍心看那小女孩就这么死去。
他垫付了所有费用。
包括，到最后骨髓匹配成功的手术费。
但谁都没想到，这会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，因为这故事从一开始，这一家人就没想过救人。
他们吃人血馒头。
女儿没救了，但却可以利用女儿的死，在赚取了大量流量和钱财之后，还想着最后再趁机敲诈医院讹一笔。
“裴医生一直都在帮你们，”姜离声音平静，却压抑着隐忍的怒意：“你们知不知道，你们这样做，堵住的是多少人的生路？以后再遇到这种事，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，他们该怎么办？”
直播间的网友们都沉默了。
紧接着，弹幕刷起来。
“先生大义！”
“本来以为是场闹剧，没想到这么发人深省！”
“裴医生好样的！这才该是医生本来该有的样子！”
“这家人真的太可恶了！虎毒不食子啊，他们竟然为了钱算计着害死了自己亲生女儿！简直禽兽不如！”
……
风向逆转。
“不，不是这样的，我，我们没……”那女人见势不对，立即狡辩道：“我们怎么可能害死亲生女儿！这都是他们瞎编乱造的！”
那女人说完，立马拉住季遥的手，连声道：“钱！五百万！你把钱给我们！我们马上就走！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闹事了！”
季遥愣住。
如果没刚才的事，她拿钱，平息了这一场舆论，她是长泽医院的功臣。
但现在，她拿钱的事成了一个笑话。
“裴医生没医死人，”姜离斩钉截铁道，“相反，如果没有他，那个小女孩三个多月前就死了，他没错，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的处罚，那就是对长泽医院，也是对整个医疗系统的侮辱！”
“姜医生讲得太好了！”
“给真正的弱者，留一线生的希望，支持姜医生！”
“还有裴医生！裴医生好样的！”
……
裴斯年的口碑也开始逆转。
开始他们骂得多难听，这会儿脸打得就有多肿。
弹幕一片的道歉。
裴斯年其实已经不在乎了。
医学这条路，很难走，但他从来没想过放弃，直到这次他被推上舆论的审判台，他动摇了。
他曾宣誓，愿意为此奋斗终身的事业，成了别人收割流量的工具。
当这身白大褂不再干净，他还为什么坚守？
还好，姜离来了。
她就像是一束光，照在他身上，驱散黑暗。
“我管你那么多干什么！钱！”那女人焦急道，“快点，把钱给我们，我们马上就走，不然我们就把你们发到网上去，曝光你们！”
那女人为了钱，还在要挟。
“裴医生没误诊，更没医死人，”姜离掷地有声，“所以，长泽医院一分钱都不会赔偿，不过，季小姐这么有钱，想必出个区区五百万给死者家属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？”
这五百万对季遥来说，的确不算什么。
但给了，她就真的成了全网黑了。
“对对对！你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啊！”那女人仿佛抓到什么关键信息，继续道：“给钱啊！你快给钱啊！”
他们现在只想尽快脱身。
“赔什么钱！”季遥一脸正义凛然，“裴医生没医死人，你们要有证据，拿出来证据证明，长泽医院一定会秉公处理。”
季遥这一番话，表面上是在指责那女人。
但实际上，却是在提醒对方拿出证据，只要有证据，能把裴斯年医死人的罪名做实，她就赢定了。
“这个……那什么……”那女人有点尴尬，“我们，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，哪懂什么证据啊！你们这不就是想仗势欺人，欺负老实人嘛！”
“就是！我女儿死了就是证据！我不管，这五百万，今天你们医院给也得给，不给也得给！”
“就是，给钱！不然我们就每天都来闹事！看以后谁还敢在你们医院看病！”
……
直播里，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，瘦弱得只剩皮包骨头的小女孩，小女孩戴着氧气罩，表情看上去有点呆滞的看着镜头。
那个女人在一旁哭诉，为女儿治病掏空家底，家徒四壁，快吃不起饭了，呼吁大家救救她女儿。
网友们纷纷慷慨解囊。
裴斯年也是其中之一，他还是直播间的榜一大哥。
一开始，裴斯年说小女孩的病还有得治，早点送到长泽医院来检查，他尽可能申请免费治疗，就算不行，也能减免一部分医疗费用。
但没回应。
裴斯年以为是家属担心他是骗子，想通过医疗系统调取小女孩的档案，这才发现，这家人根本没给那个小女孩治病。
她7岁了。
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，小女孩看上去就像是五六岁的孩子。
裴斯年懵了。
被欺骗，愤怒，让他怀疑，那个小女孩根本就没病，所以，他在直播间直接连线质问，为什么骗他，为什么骗那些给他们捐款的爱心人士。
那女人给出了一个完美的回答。
因为没钱，他们开始只能找老中医治偏方，所以没去医院。
裴斯年信了。
其他人也信了。
但裴斯年私下联系那个女人，可以先打钱给对方，如果对方害怕他是骗子，可以先去派出所证明身份。
那女人一听就拒绝了。
从那天开始，他就再也联系不上那个女人。
网上也没开直播了。
又过了一段时间，就在裴斯年都以为也许就是一个诈骗团伙的时候，那女人带着小女孩找到了他。
她说，网友捐款他们都花光了，但女儿的病还是没起色，他们欠网友太多，走投无路只想救女儿一条命。
但，已经来不及了。
小女孩已经错过了骨髓移植的最佳时期。
何况，要找到合适匹配的骨髓哪有那么容易？
最重要的是，家属拒绝匹配。
那时候，裴斯年其实就应该警觉，为什么家属不肯匹配，近亲的骨髓适配度比陌生人更高，所以，一般都是先从家属开始匹配。
一开始，那女人很配合，但一到交费的时候就哭，没钱，道德绑架裴斯年，裴斯年也不忍心看那小女孩就这么死去。
他垫付了所有费用。
包括，到最后骨髓匹配成功的手术费。
但谁都没想到，这会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，因为这故事从一开始，这一家人就没想过救人。
他们吃人血馒头。
女儿没救了，但却可以利用女儿的死，在赚取了大量流量和钱财之后，还想着最后再趁机敲诈医院讹一笔。
“裴医生一直都在帮你们，”姜离声音平静，却压抑着隐忍的怒意：“你们知不知道，你们这样做，堵住的是多少人的生路？以后再遇到这种事，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，他们该怎么办？”
直播间的网友们都沉默了。
紧接着，弹幕刷起来。
“先生大义！”
“本来以为是场闹剧，没想到这么发人深省！”
“裴医生好样的！这才该是医生本来该有的样子！”
“这家人真的太可恶了！虎毒不食子啊，他们竟然为了钱算计着害死了自己亲生女儿！简直禽兽不如！”
……
风向逆转。
“不，不是这样的，我，我们没……”那女人见势不对，立即狡辩道：“我们怎么可能害死亲生女儿！这都是他们瞎编乱造的！”
那女人说完，立马拉住季遥的手，连声道：“钱！五百万！你把钱给我们！我们马上就走！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闹事了！”
季遥愣住。
如果没刚才的事，她拿钱，平息了这一场舆论，她是长泽医院的功臣。
但现在，她拿钱的事成了一个笑话。
“裴医生没医死人，”姜离斩钉截铁道，“相反，如果没有他，那个小女孩三个多月前就死了，他没错，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的处罚，那就是对长泽医院，也是对整个医疗系统的侮辱！”
“姜医生讲得太好了！”
“给真正的弱者，留一线生的希望，支持姜医生！”
“还有裴医生！裴医生好样的！”
……
裴斯年的口碑也开始逆转。
开始他们骂得多难听，这会儿脸打得就有多肿。
弹幕一片的道歉。
裴斯年其实已经不在乎了。
医学这条路，很难走，但他从来没想过放弃，直到这次他被推上舆论的审判台，他动摇了。
他曾宣誓，愿意为此奋斗终身的事业，成了别人收割流量的工具。
当这身白大褂不再干净，他还为什么坚守？
还好，姜离来了。
她就像是一束光，照在他身上，驱散黑暗。
“我管你那么多干什么！钱！”那女人焦急道，“快点，把钱给我们，我们马上就走，不然我们就把你们发到网上去，曝光你们！”
那女人为了钱，还在要挟。
“裴医生没误诊，更没医死人，”姜离掷地有声，“所以，长泽医院一分钱都不会赔偿，不过，季小姐这么有钱，想必出个区区五百万给死者家属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？”
这五百万对季遥来说，的确不算什么。
但给了，她就真的成了全网黑了。
“对对对！你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啊！”那女人仿佛抓到什么关键信息，继续道：“给钱啊！你快给钱啊！”
他们现在只想尽快脱身。
“赔什么钱！”季遥一脸正义凛然，“裴医生没医死人，你们要有证据，拿出来证据证明，长泽医院一定会秉公处理。”
季遥这一番话，表面上是在指责那女人。
但实际上，却是在提醒对方拿出证据，只要有证据，能把裴斯年医死人的罪名做实，她就赢定了。
“这个……那什么……”那女人有点尴尬，“我们，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，哪懂什么证据啊！你们这不就是想仗势欺人，欺负老实人嘛！”
“就是！我女儿死了就是证据！我不管，这五百万，今天你们医院给也得给，不给也得给！”
“就是，给钱！不然我们就每天都来闹事！看以后谁还敢在你们医院看病！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