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吟后脑勺的伤口不深，暂时处理好，确定了没有其他伤便暂时回了家休养观察，可回的是南岸，是那个梁吟再也不想来的地方。
车开到门口，看到那幢熟悉的房子，糟糕记忆再一次涌入。
记起在里面被亲生儿子指责，在里面向叶婉清弯腰道歉，搂着女儿，咬碎了委屈哭泣着入睡的画面都还历历在目。
司机停好车子走过来开车。
贺丛舟在旁陪着轻声提醒，“到了，下车吧。”
梁吟没动。
侧着脸，低沉地望着房子，眼皮垂敛，眸中那点千辛万苦养出来的光彩好像没了，一只手扒在车窗上，慢吞吞问了句，“为什么不送我回风貌别墅，那里才是我的家。”
虽然程晏平昏迷，但她名义上还是程太太，把她带到这里算什么？
她凭什么要和贺丛舟回这儿？
要是传出去不就是丑闻一桩？
程夫人和前夫秘密回到旧居，这对沈家，对虞家，都是面上无光的事情，可事发至今，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出院这天，梁吟见到的人就只有贺丛舟。
虞江平连一同电话都没打来过，她就算再迟钝也该察觉古怪了。
“回了那里没有人照顾你，先在这里把伤养好，之后的事情再说。”
“我不进去。”
幽幽转过了脸，梁吟看向贺丛舟的眸中布满了恨意，就好像在看一个刽子手，在看一个恶魔，“我讨厌这里，贺丛舟，我说我讨厌这里！”
没有司沉在身边，没有他的药物。
更没有人劝说她停止情绪的波动，只有一个冷冰冰的贺丛舟，一个要把她从光明带回黑暗的魔鬼，“司沉呢，我父亲呢？他们都可以照顾我，我也可以照顾我自己，你是我什么人，不由分说把我带回陵江就算了，凭什么又让我回南岸住？”
对梁吟而言。
疯狂和清醒也只在一念之间。
贺丛舟的漠然和冷处理便是逼疯她的关键因素，“我告诉过你了，司沉走了，虞伯父工作忙，你知道你的身体有多虚弱吗？要怎么照顾自己，还有小起，你现在心心念念只有司沉，自己的女儿都不顾了吗？”
他语调高昂，难掩激动。
梁吟呢？
眸色灰扑扑的一片，显然根本没有将这些话听到耳朵里，在沉默的对视中，她忽然没有征兆地推开车门，头也不回撒开腿便跑。
可一个刚出院的，虚弱的病人又能跑多远，没跑两步便被贺丛舟从后追上来搂住了腰。
失去了清醒意识的梁吟是恐怖的，不受控的，想要咬人的刻板行为再度复发，这回嘴里没有了软胶，脸孔涨红，一个即将失去自由的意识浮现在脑海里，完全控制住了身体。
恐惧令她使出全身力气去挥舞手脚，张开嘴巴想咬东西。
怎么都挣脱不开贺丛舟的手，便直接将手塞进了嘴里猛咬，眼泪鼻涕跟着掉下来，怎么看都是个疯子。
这反应显然是贺丛舟始料未及的。
可他知道。
自己不能心软。
一旦心软一回，便会前功尽弃，现在的梁吟是他拿贺雪舟死亡的真相换来的，他已经孤注一掷，只要梁吟没有疯到要**，他就不会放手。
就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，也有医生可以控制她。
双臂箍住了梁吟的腰，贺丛舟将人从地上扶抱起来，一只手按住她的胳膊，尽力将人往房间里抱去，可才踏上一个门槛。
看到门，再看到门内幽黑的空气，如潮水般的窒息感涌来，梁吟忽然尖叫一声，眼一黑，直挺挺晕了过去。
……
“你干嘛非要这样？何必呢？”
新找来的医疗团队在给梁吟注射镇定剂，强迫她克制情绪，这一点和司沉的治疗是天差地别，那根本就是对待精神病的方式。
可梁吟不是精神病，这一点只有司沉知道。
门关着。
明锐陪贺丛舟等着，苦口婆心劝说，“她都这样了，想要什么就给她好了，你非要把人逼疯……不，是逼死才满意吗？”
“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是我要逼她，你怎么不说和司沉在一起才是逼的呢？”
据琳姐所说，一开始梁吟对司沉也是一样的态度，抵触反感，后来才逐渐好了起来，贺丛舟有自信，自己会比司沉更好。
更别说他和梁吟有孩子，有过一段婚姻。
感情基础比司沉好多了。
“她都那个样子了，你能别自欺欺人了吗？”
明锐自认还是了解贺丛舟的，但最近愈发看不懂他了，“梁吟一心扑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不要，说什么都要和叶婉清在一起，现在又是在干什么，从你回国和她遇见，我看得清清楚楚，她离你远远的，是你和叶婉清在逼她。”
“……一开始逼她放弃小起，她只能去和季淮书结婚，后来她连小起都不要了，你已经把她一个做妻子、做母亲的权力都剥夺了，现在还要剥夺她自由恋爱的权力吗？”
他平日里是爱花天酒地，吃喝玩乐，这是他的人生追求，但也因此看得通透。
梁吟的眼睛，眼泪，表情。
只看一眼便知道她有多少苦藏在心里，明锐对任何女人都可以用甜言蜜语那套，就只有梁吟，他只能无奈叹息。
甚至后悔曾经为了不让贺丛舟留遗憾而派珍珠监视她。
他以为推贺丛舟一把，他可以认清自己的感情和梁吟重归于好，没成想换来的却是对梁吟永无止境的伤害。
“明锐，你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，你根本不知道那种看着她和别人抱在一起，两情相悦的滋味。”
贺丛舟的眼圈红了，隐忍与痛楚并存，但没有换来明锐的同情，“丛舟，没有真心爱过的人是你，这才不是什么**爱情，这就是伤害。”
拉上外衣拉链起身。
明锐转身，“我来是想和你说司沉没那么好打发，他忽然回去是家里出了点事，这两天已经过来了，就要找来了。”
“……好自为之吧你。”
他刚走。
身后的房间门应声打开，贺丛舟抹去眼角湿润，整理了心情起身，对上家庭医生复杂的表情，“贺先生，您进来看一下……梁小姐她，好像有些不对劲。”
车开到门口，看到那幢熟悉的房子，糟糕记忆再一次涌入。
记起在里面被亲生儿子指责，在里面向叶婉清弯腰道歉，搂着女儿，咬碎了委屈哭泣着入睡的画面都还历历在目。
司机停好车子走过来开车。
贺丛舟在旁陪着轻声提醒，“到了，下车吧。”
梁吟没动。
侧着脸，低沉地望着房子，眼皮垂敛，眸中那点千辛万苦养出来的光彩好像没了，一只手扒在车窗上，慢吞吞问了句，“为什么不送我回风貌别墅，那里才是我的家。”
虽然程晏平昏迷，但她名义上还是程太太，把她带到这里算什么？
她凭什么要和贺丛舟回这儿？
要是传出去不就是丑闻一桩？
程夫人和前夫秘密回到旧居，这对沈家，对虞家，都是面上无光的事情，可事发至今，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出院这天，梁吟见到的人就只有贺丛舟。
虞江平连一同电话都没打来过，她就算再迟钝也该察觉古怪了。
“回了那里没有人照顾你，先在这里把伤养好，之后的事情再说。”
“我不进去。”
幽幽转过了脸，梁吟看向贺丛舟的眸中布满了恨意，就好像在看一个刽子手，在看一个恶魔，“我讨厌这里，贺丛舟，我说我讨厌这里！”
没有司沉在身边，没有他的药物。
更没有人劝说她停止情绪的波动，只有一个冷冰冰的贺丛舟，一个要把她从光明带回黑暗的魔鬼，“司沉呢，我父亲呢？他们都可以照顾我，我也可以照顾我自己，你是我什么人，不由分说把我带回陵江就算了，凭什么又让我回南岸住？”
对梁吟而言。
疯狂和清醒也只在一念之间。
贺丛舟的漠然和冷处理便是逼疯她的关键因素，“我告诉过你了，司沉走了，虞伯父工作忙，你知道你的身体有多虚弱吗？要怎么照顾自己，还有小起，你现在心心念念只有司沉，自己的女儿都不顾了吗？”
他语调高昂，难掩激动。
梁吟呢？
眸色灰扑扑的一片，显然根本没有将这些话听到耳朵里，在沉默的对视中，她忽然没有征兆地推开车门，头也不回撒开腿便跑。
可一个刚出院的，虚弱的病人又能跑多远，没跑两步便被贺丛舟从后追上来搂住了腰。
失去了清醒意识的梁吟是恐怖的，不受控的，想要咬人的刻板行为再度复发，这回嘴里没有了软胶，脸孔涨红，一个即将失去自由的意识浮现在脑海里，完全控制住了身体。
恐惧令她使出全身力气去挥舞手脚，张开嘴巴想咬东西。
怎么都挣脱不开贺丛舟的手，便直接将手塞进了嘴里猛咬，眼泪鼻涕跟着掉下来，怎么看都是个疯子。
这反应显然是贺丛舟始料未及的。
可他知道。
自己不能心软。
一旦心软一回，便会前功尽弃，现在的梁吟是他拿贺雪舟死亡的真相换来的，他已经孤注一掷，只要梁吟没有疯到要**，他就不会放手。
就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，也有医生可以控制她。
双臂箍住了梁吟的腰，贺丛舟将人从地上扶抱起来，一只手按住她的胳膊，尽力将人往房间里抱去，可才踏上一个门槛。
看到门，再看到门内幽黑的空气，如潮水般的窒息感涌来，梁吟忽然尖叫一声，眼一黑，直挺挺晕了过去。
……
“你干嘛非要这样？何必呢？”
新找来的医疗团队在给梁吟注射镇定剂，强迫她克制情绪，这一点和司沉的治疗是天差地别，那根本就是对待精神病的方式。
可梁吟不是精神病，这一点只有司沉知道。
门关着。
明锐陪贺丛舟等着，苦口婆心劝说，“她都这样了，想要什么就给她好了，你非要把人逼疯……不，是逼死才满意吗？”
“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是我要逼她，你怎么不说和司沉在一起才是逼的呢？”
据琳姐所说，一开始梁吟对司沉也是一样的态度，抵触反感，后来才逐渐好了起来，贺丛舟有自信，自己会比司沉更好。
更别说他和梁吟有孩子，有过一段婚姻。
感情基础比司沉好多了。
“她都那个样子了，你能别自欺欺人了吗？”
明锐自认还是了解贺丛舟的，但最近愈发看不懂他了，“梁吟一心扑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不要，说什么都要和叶婉清在一起，现在又是在干什么，从你回国和她遇见，我看得清清楚楚，她离你远远的，是你和叶婉清在逼她。”
“……一开始逼她放弃小起，她只能去和季淮书结婚，后来她连小起都不要了，你已经把她一个做妻子、做母亲的权力都剥夺了，现在还要剥夺她自由恋爱的权力吗？”
他平日里是爱花天酒地，吃喝玩乐，这是他的人生追求，但也因此看得通透。
梁吟的眼睛，眼泪，表情。
只看一眼便知道她有多少苦藏在心里，明锐对任何女人都可以用甜言蜜语那套，就只有梁吟，他只能无奈叹息。
甚至后悔曾经为了不让贺丛舟留遗憾而派珍珠监视她。
他以为推贺丛舟一把，他可以认清自己的感情和梁吟重归于好，没成想换来的却是对梁吟永无止境的伤害。
“明锐，你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，你根本不知道那种看着她和别人抱在一起，两情相悦的滋味。”
贺丛舟的眼圈红了，隐忍与痛楚并存，但没有换来明锐的同情，“丛舟，没有真心爱过的人是你，这才不是什么**爱情，这就是伤害。”
拉上外衣拉链起身。
明锐转身，“我来是想和你说司沉没那么好打发，他忽然回去是家里出了点事，这两天已经过来了，就要找来了。”
“……好自为之吧你。”
他刚走。
身后的房间门应声打开，贺丛舟抹去眼角湿润，整理了心情起身，对上家庭医生复杂的表情，“贺先生，您进来看一下……梁小姐她，好像有些不对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