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夜市扫荡了一番,两个人就没有谁是空手而归的,满满当当拎了四只手。

  而后在路边随意找个位置坐下,两人就开始消灭战利品。

  “哎,忘记和你说了,顾淮礼也挺关心你的,你回来之后和他联系了吗?”

  池念经她这么一提醒,倒想起来忘记了这号人物。

  “他怎么了?”

  “我说他很关心你,你回来和他联系了没,他当时可是跑去和周宴京叫板的,我觉得他是真的很喜欢你。”

  “喜欢又怎样,我忘不了昭衍是怎么死的。”

  话题变沉重,林夏觉得手里的烤串都不香了,是她忘记仇恨了。

  “不好意思,念念。”

  “没事没事,气氛怎么变得这么沉重了,快吃吧。”

  池念笑着把话题岔开,没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,把战利品消灭得七七八八,两人没有急着回家,而是吹着晚风在河边散步。

  “这些天你去哪里了?是周宴京把你关起来了吗?”

  喝了点小酒,林夏口无遮拦,算是把一直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。

  “算是吧。”

  池念的笑容混在晚风里,传到林夏的眼睛里时,她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绪,感觉池念有事情瞒着自己,心事重重。

  “没事吧?”

  林夏不知道该怎么问,她觉得池念要是主动敞开心扉,她非常愿意倾听她的心思,但是总感觉在秦昭衍出事后的这些年,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。

  “没事,他没有虐待我,那个地方挺好的,我以前也经常去,就当是度假了,不过信号不太好,所以不能联系你。”

  池念当作玩笑话,把那些不堪的过往说给林夏听。

  “好吧,我们回去吧。”

  林夏心中五味杂陈,酸涩无奈的阴霾笼罩在她的心头,晚风吹着更是惆怅。

  送林夏回去之后,池念一回到家就接到了顾淮礼的电话。

  电话那头像是没有意识到池念会接,她出声的时候,对面显然愣了几秒。

  “喂?”

  “念念?”

  顾淮礼每天在这个时间段都会尝试着打池念的电话,在前面的十多天,他都没有打通过。

  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之后,他在公司忙到现在,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池念打电话。

  “怎么了?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
  池念的声音同样透露着疲惫,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,不冷淡,也不亲近。

  “你……你最近去哪里了?”

  难得的进展,他说话有些不利索。

  这么多天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池念,他都怀疑周宴京把她送出国了。

  再次听见池念的声音,他很开心。

  “就去度假了,周宴京给我放了一个假期,我过得很好。”

  她想起林夏同她讲,顾淮礼在她失踪的这些天很关心她,要是她还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,倒显得她不懂人情世故了。

  “没事就好,明天有空吗,可不可以一起吃顿饭吗?”

  池念有些难以抉择,她欠的人情太多了,确实应该找时间还了。

  “好,时间地点你定吧,我先挂了,还有事情。”

  周宴京的电话打进来了,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挂断了电话。

  顾淮礼被单方面挂断电话也不生气,看来今天的劳累也得到了慰藉。

  “喂。”

  “下楼。”

  周宴京的话莫名其妙,池念觉得他是有点大病在身上。

  “我睡了。”

  “你灯还亮着的。”

  池念半信半疑走到窗边,往下一看,果真看见周宴京仰着头隔着夜色和她对望。

  “下楼。”

  周宴京的语气里有不耐烦,眼眸也似乎能看见可怕的阴鸷。

  她还是下去了。

  “有事吗?不是说放我自由,现在找过来是几层意思?”

  看着周宴京的这张脸,她总是能想起齐落鸢做的那些恶心勾当。

  “我反悔了。”

  周宴京开口,扑鼻的名贵香烟味还残留在他的口腔,池念对于这种味道很敏感,她不喜欢烟味。

  她注意到了散落一地的烟头,事业上的打击很大,他借用这种方式浇愁。

  “堂堂周总,竟然出尔反尔,听说秦氏的方案比你们的有意思,对你的打击不小。”

  “你的消息挺灵通,不过我很快就会追上去。”

  “找我什么事?”

  池念不想啰唆,晚风吹着挺冷的,周宴京说了两句话都还是废话。

  “没事不能来找你吗?”

  周宴京终于正眼看她,眼底的乌青间接证明了他的精神压力很大。

  “你怎么了?”

  尽管克制内心情感,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他。

  “你不是很讨厌我吗?现在关心我是说你之前都在玩欲擒故纵吗?”

  额头的冰凉触感,却让他的内心十分温暖,可一张嘴就是满是尖刺,恨不得将池念推得远远的。

  但是又矛盾地想要池念一次次受伤之后,又一次次坚持不懈地靠近他。

  只有通过这种方式,才能满足他内心对爱的渴望。

  “别嘴硬,你发烧了。”

  池念面色沉重,心想着他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,还真是不让人放心。

  “你关心我干什么,你还没回答我,你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。”

 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执着于这个问题,他们之间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周宴京处于主导地位吗?她有什么资格欲擒故纵。

  “别说话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

  他额头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,他难道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?

  说实话,池念有些生气,他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,他凭什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?

  “我不去,我要上楼。”

  周宴京说话都烧得不利索了,身体从车上离开,身形摇摇晃晃,都有些站不稳。

  还是池念及时接住他,不然这样高大的一个男人摔在地上会有多难看。

  偏偏天气在这会儿又折磨人,她只能把他带到楼上去,遂了他的愿。

  他们之间的羁绊又加深了。

  池念费劲地把他带回家,到家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。

  她的脚步还不能停歇,因为周宴京现在是个病人,要是把他晾在一边不管,她的良心过意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