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逸王府却并没有放弃,接连三日都派人来楚王府请江凝晚。

  但江凝晚怎么都不肯去。

  消息在京都城内传开。

  一位姓王的大人在逸王府怒斥江凝晚:“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江将军,装的倒是挺好,实际上是个薄情寡义之辈!”

  “旧时也是家人,如今逸王妃病逝,她却不闻不问,连逸王妃的遗愿都不顾!”

  不止如此,还四处扬言江凝晚薄情寡义,甚至在朝上对此状告江凝晚,不仁不义。

  但江凝晚不去吊唁也并非罪责,皇上自然也不会管。

  只是朝中一些人因此谴责江凝晚。

  “身为女子,也曾为人妇为人儿媳,岂能冷血至此。”

  “这样无情无义之人,当真能担得起一军主帅的职责吗!”

  无数谴责与骂声,都传入了江凝晚的耳中。

  梨春气愤不已,“这些人也太闲了吧,国家大事不去管,管人家的家务事!”

  “更何况,王妃跟逸王府早就一刀两断,逸王妃当初那样对王妃,王妃不去她棺材前吐口唾沫都算仁慈了!”

  看见梨春那么生气,江凝晚却笑了笑,“他们抓不到我别的把柄,就只能想方设法给我按罪名。”

  “世人对女子的要求总是格外苛刻,女子在朝为官,更会百倍为难。”

  闻言,梨春愁眉苦脸,“那就任他们叫骂吗?”

  江凝晚眸中泛过一抹深邃光芒,“看他们能叫嚷多久。”

  ……

  翌日。

  叫得最欢的那几位大人的家门外,多了不少巡街的龙武卫。

  骑着马腰间挎着剑,气势汹汹,从他们门外打马而过,府中随时能听到马蹄声,以及配剑与铠甲清脆的撞击声。

  令府中上下皆是人心惶惶。

  “这龙武卫怎么老是在我们家附近巡逻啊?不会要出什么事吧?”

  接连两日,几家人门户紧闭,无人敢进出,但凡有人在大街上遇到巡视的龙武卫,都会被盘查一番。

  这日王大人刚出门,走到大街上,迎面便撞见打马而来的龙武卫。

  他连忙转身回头。

  偏偏今日来的是江舟野,当即大喝一声:“何人鬼祟!站住!”

  王大人心头一颤,装作没听到快步前行。

  身后传来威胁之声:“再不站住,格杀勿论!”

  王大人猛地脚步一滞,不敢再动弹。

  转过身,面色愠怒又无奈,“江副指挥使!你到底想干什么!我家门前到底有什么可巡逻的?”

  江舟野收起弓箭,慢悠悠策马上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笑了笑。

  “原来是王大人啊。”

  “你为何见了我就跑啊?鬼鬼祟祟的,差点把你当场射杀了。”

  这带笑的语气,却让王大人背脊发凉。

  “敢问江副指挥使,为何日夜守在我家门外啊?”

  江舟野淡淡挑眉道:“例行公务罢了。”

  “我这不也是为了王大人的安全着想吗。”

  “对了,王大人方才是要外出?是要去哪儿啊?是否要出城?与何人见面?”

  “烦请王大人登记一下。”

  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,我们也好知道去哪儿找你。”

  这一字一句,无一不让人感到窒息,汗毛竖立。

  后方侍卫拿着册子上前,如审问犯人一般询问他,一一登记后,才放他离去。

  顿时感觉身心俱疲,转身回府。

  江舟野笑问道:“王大人不是要外出吗?不出去了?”

  “不出去了!”王大人头也没回,愤怒一拂衣袖,气鼓鼓地回了府,关上大门。

  江舟野冷冷一笑,冷声下令:“继续巡逻!定要保护好咱们的朝廷命官,肱股之臣!”

  龙武卫齐齐大喊:“是!”

  声音洪亮响彻天际。

  刚回到府里的王大人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颤。

  气得一脚踹在院中石灯上,疼得跳脚。

  ……

  两日下来,所有人都被折磨得无精打采,终日惶惶不安。

  第三日的时候,那些指责江凝晚的大人,都纷纷闭上了嘴,再也没有吭过声。

  周凛得知此事,立刻参了江舟野一本。

  “江舟野带领龙武卫威胁朝廷官员,以权谋私,罪不可恕!”

  皇上看了看折子,随询问起当事人。

  “王大人,确有此事?”

  王大人连忙上前,“没有的事,江副指挥使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危,恪守职责,忠心可表!”

  周凛脸色一变,“你前几日还在指责江凝晚无情无义,如今怎么不说了?”

  王大人答道:“之前是下官没有弄清始末,这逸王妃从前待江凝晚并不好,何况江凝晚已嫁给楚王,再回逸王府也难免遭人闲话。”

  “江凝晚这是为了维护楚王的名声,皇室的颜面!如此顾念大局,实不该被人误解。”

  “下官改日定会去跟江将军赔罪!”

  他哪敢再说江凝晚的不是。

  这凌威军无调不入京都城就算了,这江舟野天天带着龙武卫骚扰他,日日盯着他,抓他错处,这官职能不能保得住都成问题!

  周凛气得脸色铁青,这些墙头草!

  ……

  朝中和京都城都消停了。

  逸王妃要出殡下葬了,没想到在前一日,秦北荒又披麻戴孝的亲自找上门来。

  梨春见了他气不打一处来,“秦将军,你为何非要找我们王妃的晦气?”

  “当初你们怎么分开的,你心知肚明!你还指望我们王妃会去送逸王妃一程?做什么春秋大梦!”

  “再者说了,我们王妃现在是楚王妃,与逸王妃平起平坐,有什么理由去送她一程?凭什么!”

  想到王妃现在怀着身孕,不能被这些晦气冲撞,就怕影响孩子。

  躲在府里不出门还不够,这些晦气东西还要找上门来。

  秦北荒听见这些,却面不改色,态度坚决。

  往大门里望去,目光寻找着江凝晚的身影。

  “我希望她即便拒绝,也亲自跟我说。”

  “只要她出来告诉我,我绝不会再纠缠!”

  梨春气愤不已,自己说了半天,原来是在鸡同鸭讲。

  “王妃不会见你的!”

  秦北荒眸光深邃,“为何?她在怕什么?”

  “是不愿见我,还是不敢见我?”

  他言语相激。

  梨春气得不行,愤然转身回府。